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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算是当年高中班里天天逃课名列前茅的大学霸,然而聚会之上,同学们有的当了大老板,有的开了创业公司,网红、科研人员、精英工程师都一大堆,她反而成了其中最灰不溜秋的那个。 若是搁在两年前,她估计心里早就愤愤不平,恨自己选错了路。 但这会儿,她对于当老师这件事也算是乐在其中,再说了……她心思不稳,做研究也未必适合她。 饭桌上那些当年的学渣们,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她懒得回嘴,反正这年头不论工作身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也万没必要对他人羡慕嫉妒的咬牙切齿。她就闷头喝酒,只等着赶紧结束聚会,回家能不能再搓两盘游戏。 只是一个不注意,她喝的有点多,回家倒头就睡,临睡着之前还想着明天就是开学第一天,她可千万不能迟到—— 却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响起了一个嬉笑的声音。 “哟,历史系的高材生,来教高中孩子多委屈自己啊,要不要来试着当一回帝师?教一教王侯将相,开一波盛世乾坤?” 她:“……我拒绝。” 系统:“……拒绝无效。” 她:“敲里妈。” 一时的口舌之快,直接导致她在任务开始时,连个金手指都没有了。 她:“喂,空间、淘宝、直播群不来一个么?要不然绝世容貌、贵族家世考虑一下?” 系统:“敲里妈。” 系统:“想得美。” 她:“你真的什么都不给我?那不就是让我去送死么?” 系统:“死了就死了呗。你以为我他妈在乎你是死是活么?“ 她也很头铁:“那你现在弄死我吧,快点。” 系统:“……” 系统:“……我最讨厌你们这帮高中老师!” 她:”这样吧,你让我当帝师,要求不就是把什么人渣暴君都给养成千古一帝么?甭管任务多变态,你总要让我多了解一下我要去的时代吧!“ 系统:“先秦。大概。” 她:“……说个名字这也叫了解!那我还了解量子物理、霍奇猜想和宇宙大爆炸原理呢!” 系统:“……我帮你。你以后要叫我领导。” 她相当没骨气了:“领导领导。领导说什么都对,领导干什么都英明。” 领导嘿嘿笑了:“好。 领导:“那就送你一个教学关卡。等任务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会提醒你。” 她本以为大概是会有原主的记忆或系统提供的知识直接涌入大脑,她分析吸收几日就可以。 却不料,她一睁眼,是在一个瓜棚里。 身边满地香瓜,午后的夕阳把瓜和路边的大石照的像烧红的铁。她年仅十二三岁,眼前坐了一个农夫打扮的她爹,笑盈盈的摸了摸她脑袋:“南河,走吧。” 南河。真是个好名字。 当她牵着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远远看到一处家徒四壁的破院子,院子里养着几只瘦如山雀的鸭子,房子南头一条小水沟子。 ……不会因为南头有个水沟,所以叫南河吧…… 走进院里,家里竟然连个女主人也没有,就她一脸傻笑的爹和她。还有鸭三只,板凳两条,床一张。 南河差点一翻白眼跪在自家黄土院子里。 她这个教学关卡,竟然要先解决的是生存问题…… 而且,她到底要在教学关待几年才能长大到见那皇帝啊! 数年前,被坑进系统任务的南河,很快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爹,有名有姓,有氏有字。 他只可能是个贵族。只是落魄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仍是士,后来更是复圣。 郤缺落魄后乡间种田,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年,一朝被胥臣引荐,就成了晋国曲沃一大世家郤氏。 这年头贵族的阶级多,涵盖范围也极广,一个村里指不定就能抓出来几个士。再穷困潦倒,但只要有“士”这个身份做底子,一遇风云变化龙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当她爹教她读书,南河自然确定了她爹荀囿绝不是普通农户。 识字都是不易,更何况能读书了。 南河学铭文出身,她大学时期研究过战国早期出土的陈曼簠,还能识得不少齐系文字,虽然记不住太多,但勉强的识字读书也不成问题。 而她爹荀囿竟出身稷下学宫,博学多才,给她讲各国的故事与各流派的思想。 她学历史出身,能听得这样的一手材料,自然兴奋不已。 但很快的,她就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她也算读过与稷下学宫同时期的等书,却内容有些不同,而且稷下学宫存在的时间也跟历史上的推测有些偏差。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各国国君姓氏不对、历史也完全两样。 这貌似先秦,但只到四五百年前还和春秋末期的历史有部分重合,但之后便完全相左。这个“战国”,持续的时间也远超历史上真正的战国。 秦未崛起,晋仍存续。 周天子早在一百余年前灭国。 强国并不是战国七雄的阵容,而各国之间还夹着许多戎狄与小国。 各国虽然还称王公侯爵,但各个都早有一统天下之心。 列国也都经历了好几轮的改革,在彼此竞争的刺激中,显示出了历史上的秦甚至汉都没有的生产力和趋势,百家争鸣仍在持续,各国的理念也都大相径庭。 仿佛在一场争夺之中,每一个国家都荟萃了自己能揽罗的智者与能臣,激流勇进之中,没有一位君王是愚蠢混沌的。 这是陌生的时代。 有着同样的纷争混乱与礼崩乐坏,她却无法预测未来的走向。 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冲击。 既然都不是真正的历史,干嘛找她一个学历史的人来当帝师! 这还让她怎么开挂! 这个列国风云的感叹很快就被眼前的苟且给冲淡了。 荀囿还是有点小钱,他们穿衣住屋上不太行,但荀囿很讲究吃,经常去城内买一些精细的食物回来,她和荀囿的牙齿都比周边一些村落的农户看起来健康的多。 荀囿种地,不为养活赚钱,只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吃瓜。 南河勉强跟他忍了两三年的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学会了齐语和赵语,也学了一门周天子在位时天下统一的雅言。只是各国在平日还是多用自己的语言为主,雅言多用于书面和外交,也是士子贵族的必修课。 没料到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苦日子,风云就来了。 是赵国的一位高官登门拜访,请荀囿出山。 荀囿又不是介子推,他为了自己的胃和闺女着想,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