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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太后的信——”他举起手中书信,道:“你可知道她信中写了什么?” 戚瑶凄惶摇头。 “汉王太后请求朕把你和如意交给她处置,说这是她的家事。” 戚瑶膝行上前,泣道:“求陛下怜惜,万万不可把妾和如意交还回去。一旦回去,妾身绝无活路!”她仿佛又回到了驿站阴冷的小屋里,在吕雉冰冷的注视下,被侍女揪住头发一寸一寸剪掉,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身边的人却都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人给她回应,她感到冰冷的锐器贴上了头皮……“今日就先到这里。”吕雉冷酷的声音响起,她的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意。 “陛下!”戚瑶实在是被吕雉吓破了胆,“妾身愿意给您做侍女,还像从前一样,洒扫宫室,织布裁衣,只要给妾身与如意一口饭吃!求您千万不要答应王太后,求您……” 如意被亲娘的情绪带动,吓得想哭又不敢哭,把小脸憋的通红,跌跌撞撞跟着戚瑶也往前走。 母子俩被侍从拦住。 “你不要惊慌。”胡亥语气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朕不过是转述王太后所求。你与孩子既然入了咸阳宫,又得了太子妃的许可,朕也不能把你们娘俩赶出去——朕不是这等狠心之人。” 戚瑶牢牢盯着皇帝,目露乞求。 胡亥道:“太子妃正是非常时期,凡事都要以太子妃心情平和、身体康健为先。你明白?” 戚瑶忙不迭点头。 “朕召见你,便是要你安心在此。万事都等太子妃平安诞育子女之后再说。对你,朕这么说;对王太后,朕也是这么说。” 戚瑶流泪道:“苍天保佑太子妃娘娘……” “你长期住在太子妃处,也不合规矩。”胡亥想了想,道:“你是汉王子的生母,也不好薄待。太zigong东面的小宫殿还没有人住,朕派人稍加休整,你们母子便暂且寄身其中。” 戚瑶长出一口气,伏地道:“陛下大恩,救妾身母子!妾无以为报……” 胡亥摆摆手,道:“你养好如意——是叫如意?便是最好的回报。” 因太子妃鲁元有孕,让戚瑶寻得了一线生机,却让张二丫妒火中烧。 同样是太子的女人,同样有孕,这天上地下的待遇,不能不叫人心里难受。 二丫又跟太子吵了一架,扶着五个月的肚子,撒泼道:“我辛辛苦苦怀这孩子,图点什么?连一两金子的赏赐都没见着!感情这不是你的种!” 不比第一次大吵之时,这会儿的太子泩已经习惯了张氏没事儿都要吵一架的行事风格,有时候也生气,但是有时候却又觉得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竟然还别有一分温馨。 太子泩笑道:“这话也能胡说?来,赏你一块玉——这可比金子值钱。” “呸!你的东西都是记了名造了册的,别说是随身带的玉佩,就是一根针、一条丝线都有的查,我哪里敢要?我要你的金子作甚?” 太子泩知道她这是见了皇帝对太子妃的大肆封赏,禁不住眼红吃醋了,劝不住,便道外面还有事儿,一掀帘子走了。 二丫满肚子火气没处撒,扶着肚子,转念一想,道:“叫我哥送几箱金子来!” 侍女吓了一跳,道:“几、几箱?” “先送个十箱。” “十箱!”侍女舔了舔嘴唇,“这、这、您兄长若是问做什么用处呢?” “我放屋里看着舒服行不行?” “啊?” “你是傻啊还是蠢啊!”二丫不耐烦,拍着肚子道:“就说太子的儿子要用,他敢多放一句屁!” 张芽得知这要求,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她以为金子是种地里长出来的庄稼啊?”然而一家富贵还系在二丫肚子上,没奈何只能找到小叔父张灿。 张灿听了来意,却是沉默了。 “小叔父,你拿不出来?” 张灿道:“凑一凑,总能凑出来。”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前番去面见陛下,陛下对我说了一番话……” 张灿把皇帝的警语忠告转述给张芽,又道:“我想着,咱们若是照着陛下所说,好生经营,两代之后,也算立住门庭,清白传家,岂不是更好?” 第203章 张灿情真意切说着想要清白立家的念头。 张芽听了半响, 却是笑道:“小叔父,你是不是手头紧, 拿不出这十箱金子来?咱们亲叔侄, 有话直说。” 张灿只觉一番苦口婆心全是白费,自己也觉泄气, 长叹一声。 张芽端详着叔父的神色,剔着牙道:“您老还真这么认为啊?不是手头紧?” 张灿道:“咸阳城中十大木材商,如今排队等着送金子给我呢——都给我挡回去了。为这,还被他们背后埋怨, 说是我做了官, 就不认从前的朋友了……” 张芽一听这话, 坐直了身子, 道:“小叔父,你这真是要做清官啊?” 张灿默然, 半响道:“做清官, 不好么?” 张芽急了, 敲着案几道:“快别傻了!你想做清官, 可是清的起来么?你这官位,本就是花金子买通了叔孙通, 又因太子殿下的面子, 这才拿下来的。你这半途转向,要去做清官,那也要问问朝廷法度,让不让你做啊!” 张灿道:“你有所不知——就职之前, 廷尉司马欣大人给我们统一讲过,说是陛下的意思,从前的事情不追究,但是等廷尉大人讲过之后,仍不收手的,一定从重处罚。” “嗐,这都是走个过场!你也真的信?”张芽恨不能戳着小叔父的脑门,忍气道:“小叔父,您好好想想,这木衡都尉是个肥差,皇帝为什么派给你做?就是要你补贴太子殿下的!你真以为底下送上来的金子,就是咱们的啊?咱们充其量不过是装金子的箱子,底下人送到咱们这里来,咱们还得花到太子殿下身上。” “花给太子殿下?” “可不是嘛!从前我跟你拿金子,怕你说漏了,也没跟你说过用处;如今见你犯糊涂,不能不摊开来跟你细说了。”张芽掰开了揉碎了,一样样数来,“太zigong中,如今连太子妃共有三十多位被临幸的宫人,哪一位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不是一笔大开销?朝廷划下来的用度够么?跟你说,照着朝廷定的用度,太子殿下的日子比外头富裕些的小商人都不如——整个太zigong每日用rou只有三十斤的份例,这哪里是一国太子的用度?” “那……太子殿下何不向陛下陈情……” “那是找骂呢!皇帝自己要做简朴的表率,岂能公然给太子殿下开小灶?此例一开,还怎么约束底下官员?”张芽道:“若不是我从你这里拿金子,给太子殿下安置了小厨房,殿下连饭都吃不香甜。别看是太子殿下,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