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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当初听你的,我连朝廷的吏员都没做,去城外包了三座山倒卖木材……” 张芽冷笑道:“怎么?听我的,难道亏了不成?” “那不是……”张灿忙笑道:“若不是听了你的,短短一两年,哪里能置办下这偌大的家业——我这也不过是发愁,朝廷真要都收回去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张灿此时的心情不难猜想。 张芽摸着下巴,示意叔父附耳上前,低声道:“做朝廷管木材的官儿,岂不是更好?” 资源收归国有,总是要有人去管的。 手里有了权力,还怕没有人送钱花吗? 第194章 “两卷孤本?那可是黄金千镒!”胡亥眯起眼睛, 带了丝危险的意味, 慢悠悠笑道:“不过短短一二年,看来这帮巨贾捞到的, 比朕预期的还要多。” 叔孙通站在一旁,这是私下奏对, 因所议之事性质严重, 哪怕皇帝挂着笑, 他也不敢露出平时嬉笑的嘴脸来。 叔孙通难得严肃得垂首立着,小心觑着皇帝神色,斟酌着用词,道:“听他们的意思, 这黄金千镒还只是个引子,若是臣果真能把他们的想法反应给陛下知晓,并使得朝廷政令向他们倾斜,日后臣的好处是源源不断的。” “那是当然!”胡亥冷笑道:“你只要沾了手,以后你就成了咸阳商人的保护伞、避雨树。他们赚国家的钱, 如此容易,又怎么会吝啬分你一杯羹?毕竟,若没了你, 他们又如何保住摇钱树呢?” 叔孙通打个哆嗦,笑道:“陛下这话说得叫臣害怕, 好像、好像……好像臣真干了这不敢见人的事儿似的。陛下……”他加了几分婉转小心,人到中年,笑起来脸上都有了褶子, 却偏偏还能做出孩子撒娇般的神情来,“陛下,这可都是您授意臣去做的!您可不能把臣撇下不管了!史笔如刀,小臣可经受不住!” “哼。”胡亥斜他一眼,道:“放心,朕还没糊涂呢。你这是立了一功!” 原来这张芽指点众商人去雅贿的“太清”书店,正是光复之后,叔孙通在胡亥授意下,安排可靠之人开办的。 **这个问题,是古今中外,始终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制度能解决的。 叔孙通本就是胡亥安排下的“包打听”,收礼放消息乃是秘密的“奉旨行事”。 胡亥考虑到帝国光复后,必然会有种种政策触及到既得利益者,堵不如疏,除了官方途径,还要留下必要的私人途径——没有比叔孙通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太清”书店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在皇帝的授意下,开办起来的。 外人只知叔孙通乃是太子老师,天子信臣,极少数利益相关者才能进入“太清”书店交易,以为是自己特有的贿赂方式。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皇帝的布局之中。 “除了这一桩,书店最近没别人去?”胡亥看似漫不经心道:“朕听说店里最近生意很红火啊。” 叔孙通心头一凛——这个听说,是听谁说? “陛下真是明见万里!叔孙通忙笑道:“您知道的,这书店原本很是隐蔽,咱们只放消息给特定的人,他们这才知道这处地方。但是这次,太清书店的消息,是张芽放出去的。而且他说起来的时候,是在他家坐满了商人的堂屋里。” “太子身边那个张芽?” “正是。嗐,那么多商人的嘴哪里拦得住?这才没几天,都快人尽皆知了!臣府邸的门槛都险些给踏烂喽——臣没得您的指令,不敢擅自行动,这次来见陛下,也是想讨个章程,后头这么些人,您看,臣还见么?” 太子身边的人怎么会了解到太清书店的内情? 胡亥踱步思索,是太子派出来打探到的消息?那么这个张芽的所作所为,难道也是太子的授意么?他这个便宜儿子,又在谋划什么蠢事儿? “陛下?” 胡亥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啊——唔,你有空就都见见,把每个人的诉求都记录下来呈给朕。注意,隐蔽低调点,否则若是御史大夫参你一本,要查你——虽然朕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但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嘛。” “喏。”叔孙通领会精神,笑道:“前两日见的人所求之事,臣都写在这册子里的——旁的不过新政一出,众商人都有些惶恐不安,里面倒是有个人,是这张芽的小叔父,叫张灿的。” “哦?”胡亥从久远的回忆中揪出那个清瘦文气的少年来,“他托你什么事儿?” “那张灿原是在城外包了山头做木材生意,如今新政一改,他想在朝廷的木材口上——谋个缺。” 胡亥忍了忍,咬牙笑道:“朕真是不明白,你来给朕解解惑。” “不敢。”叔孙通听出皇帝动了怒来。 “这张灿通文墨,一表人才,又做过木料生意,还于光复大秦有功。他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要为朝廷出力,要做官儿,满可以按照正常程序来。朝廷也正需要熟悉细务的吏员。这明明可以是光明磊落的好事儿,为什么偏偏要做成行贿的坏事儿?” 皇帝仍是慢悠悠的语调,仿佛不带一丝火气。 然而叔孙通却明白,皇帝这是怒到了极点,反倒越要像没事儿人似的。 叔孙通犹豫了一瞬,先认罪道:“这是臣督查不到位,没有及时发现太子殿下身边属官的问题……” “你的确有错!”胡亥负手疾走,道::“不过你的错,在没把太子教出来——这个错处,朕已经六十板子罚了你。这一篇就此揭过了!这些商人们,这个张灿,为什么正路不走,非要行贿?是正路走不通吗?正路走不通,乃是朕的过错!可正路明明就摆在一旁,却偏偏要走你这小路。他们的心就是歪的!急功近利!见钱眼开!” 叔孙通瑟缩不敢言。 胡亥忽然收住脚步,道:“说起来不过都是些商人,逐利乃是天性,朕不苛责他们。”他咬牙露出个狞笑,道:“人家真金白银求你办事儿,你若老是办不成,日后踏你门槛的人可就越来越少了。那张灿不是要谋个官儿么?你去问问他,他要个什么官儿才满意!” 叔孙通心中一凉。他明白,若是皇帝挡回了张灿的所求,那才是护住了张家,也就是护住了太子。然而若是纵容了张灿,反而是张家倾覆的前兆。 “还发什么呆?快去给张灿说这好消息,叫张家再多多送金子给你。” 叔孙通不敢替张灿求情,只笑道:“臣这金子可不是给自己收的,否则……” 胡亥微微一笑,睨了叔孙通一眼,道:“这些人捧了孤本去送你,难道不会捎带手送你点别的小玩意儿?” 叔孙通心中一颤,忙道:“这臣哪里敢!陛下!小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