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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远方的佳人,她们翘首以盼,若知道自己死了,将会何等的伤心欲绝。 扎西哈多哈哈笑道:“杨老弟,我们两个自命不凡的人,却是一同英年早逝啊,苍天便是这样不公……”狂风将他的说话声吹得散乱,听得见一句,又听不见下一句,杨宗志忽然涌起强烈的求生意愿,拧动腰身。 扎西哈多摁住他的肩膀,恶狠狠的道:“别动,还是死了的好,一了百了,省的活在人间寂寞孤苦,我们到了阴曹地府,还可以二王争霸,永远不死不休!哈哈哈……” 杨宗志失血厉害,气力已然不济,再加上扎西哈多好像绳索一般捆住他,他根本半点无法动弹,杨宗志的心底颓然叹一口气,暗自悲呼:“爹爹,娘亲,志儿……志儿来了。” 嗓子里霎时哽咽住,狂风灌入他们的耳鼻眼里,让他们无法睁眼去看,用耳朵去听,过了不知多久,听到一声巨大的咔嚓之响,似乎他们撞到了树枝树尖上,扎西哈多怪叫一声,无力的脱开了杨宗志的双肩。 杨宗志离开他后,继续向下落去,背心里火辣辣的发烫,也不知在树干和树梢中来回撞击了多少次,接着神智一麻,失去了所有知觉。 …… 洛素允和赛凤等人快速的从吊兰上跳下来,没命的到处找开,看到杨宗志跌下山崖后,吓得她们手足酸软,魂魄都几乎跑掉了。 心里面唯一还有一个信念,便是寄望杨宗志福大命大,就算是留下残肢断腿也好,他若死了,这几个姑娘当真不知活不活的下去。 吊兰还未落地,她们四个人便从吊兰上跳下去,跌跌撞撞的到处去找,唯有秀凤还记得盘算方位,确定一下大概的落处,其余三个姑娘,早已吓得清泪盈盈,慌慌张张的方寸大乱。 秀凤拦住她们道:“这边……”一边娇声宽慰着说:“去年我和宗郎也一起跌下了武当山呀……他呀,福大命大,从来不会有事的哩……”嘴上面虽这么说,可是小脸煞白,手脚冰冷,一点也不比其他三个姑娘吓得轻。 赛凤放声大哭道:“我害死宗志哥哥啦,我若不刺他一刀,他也不会送命,都是我鬼迷心窍,他若死啦,我……我也给他殉葬。” 秀凤蹙眉轻叱道:“别说这等丧气话,谁说他一定死了,他那么聪明的人物,一定会想办法的……”说话间走到一片漠北极为罕有的桦树林边,丁娆娆忽然满面惊惧的盯着头顶树巅,尖声大叫了起来。 其他三个姑娘也随她一起向上仰望,这一看可不打紧,直叫她们四个人天旋地转,在那根高高伸出的主干上,有个人四肢摊开的矗在上面,树干已经将他完完整整的刺穿了,犹如噩梦里才能看到的恐怖时刻。 “宗志哥哥……”赛凤没命的扑了上去,跑到树枝下,便想往上攀爬,此时天色尚黑,启明星未出,天空中泛着一层淡淡的白晕,若非如此,她们也看不见树尖上的人,秀凤拉住她,拼命吸气道:“别慌,那是扎西哈多,宗郎和他一道跌下来,必定落在下面不远,我们分开找找看。” 冬尽春来,去年的落叶已经变成了腐泥堆在脚下,厚厚的漫住了脚脖子,四个姑娘分成东南西北,洛素允牵着裙角,弯着细腰到处寻找,在看到扎西哈多恐怖的死状后,她的心儿仿佛也被抽走了,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像赛凤那么放声大哭出来。 四人分开后,只能听见几个脚步落在枯枝上的嗤嗤响声,洛素允心头一松,暗暗念诵:“宗志啊,你……你可不要吓我……”偷偷抹了抹自己湿热的泪珠儿,临来前的一幕幕在心底里流转着,她已经小心翼翼的跟着杨宗志了,最后还是出了事,一切只能怪她不好,每到最后关头,都是杨宗志出面应付,她若是早些跳下吊兰,去将杨宗志救下来,便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欲绝。 但她是个弱女子,无论武艺有多高,心志有多坚定,这种时刻总是会甘心的依附在心爱男子的身后,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这也是习惯使然。 仰头看了看苍茫的呼伦山顶,上面金光四射,照的当头的星云都起了白晕,洛素允想起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幽幽然叹了口香气,脚下面不知道踩了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洛素允吓了一大跳,慌忙低头去看,这时候左手边树林里,赛凤大哭着叫道:“宗志哥哥,你……你怎么样啦?” …… 从凤凰城向南走,一天之内可以到达撅布离,撅布离是一个很大的贩马场,到处都是腥臭难闻的马儿粪便味道,这天一早,来往的马贩子便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街面上不时穿过一排排的高头骏马。 时而也会有马车走过,但是这玩意南朝人用的多,北方人可就少见了,说起来南朝人还是娇贵的紧,受不得风霜,挨不得雨淋,北方人都是放牧为生,狂风烈日见得多了,肤色可不像他们那么白-皙,也更加吃得苦头。 唯有一些北方四国的贵族,也会学南朝人那样,扎起宽大的马车,坐在里面一边赶路,一边和侍妾们饮酒作乐,此时……熙熙攘攘的街面上正好跑过来这么一辆。 老实巴交的牧人都会闪避开,约束住手下的马儿,不至于冲撞了人家贵人,也有一些见不得人家富足的痞子,将马儿横在路中间,就是不愿意让路。 这时候,马车的车厢里便会弹出一根细长的马鞭,抽在对方的马尾上,马儿吃痛,放足奔了开去,马车得以继续前行,赛凤抽回自己的马鞭,让马车继续向前赶路,眼神……却是一刻也无法离开马车中央,杨宗志的身上。 他此时盖了厚厚的被褥,双眸紧闭,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除了肩窝上被赛凤刺了一刀,背脊摔在树枝和地面,五脏六腑都被震移了位,气若游丝,只是侥幸吊住了一口气。 突厥缺医少药,对杨宗志的伤势越发不利,她们没日没夜的向南赶去,期望早早的回到北郡,寻访名医给杨宗志看病,虽然明知这一道希望渺茫,杨宗志此时候也就一息尚存,昏沉沉的一直都没醒来。 他的肋骨断了数根,洛素允和月秀凤咬着牙,都给他接好了包扎住,外伤好医,内伤却是难以根治,只要想一想……他从数千丈高的山崖上跌下来,即便被树枝稍稍阻住跌势,也无法将那万钧之力尽数抵消掉。 杨宗志这唯一的一口气,便成了四个姑娘心头最后的希望,她们四人不顾疲累,轮换着给他渡入真气,可无论怎么不惜内力,真气就像石沉大海,全然不起作用,杨宗志的脸色反而愈发惨淡,甚至透出一股青青狰狞。 仅仅一天过后,杨宗志的呼吸就开始越来越轻,越来越慢,甚至有时候若不凑过小耳朵仔细的去听,几乎便以为停止了,四个姑娘没有心思互相寒暄,就连梳妆打扮也没心思弄了,一个个花容惨淡,疲累欲死。 到了撅布离的市集,秀凤娇声道:“总要去吃口饭的,宗郎也要喂点稀粥,你们等着,我去买来。”说罢只身跳下了车厢。 赛凤坐在车厢角落里,低声缓缓抽泣了起来,她这一哭,立刻将另两位姑娘的心儿也哭碎了,洛素允虽还不至于放声大哭,但是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滚落,丁娆娆干脆把自己的小脸死死捂住,丝丝抽噎透出指缝。 过了一会,月秀凤端着热饭,掀开车帘一看,车厢内就好像祭堂里一样哭个不休,气氛沉闷,她心头一惊,赶紧矮下身向杨宗志脸上看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并未断绝,月秀凤没好气的叹气道:“哭个什么呀,宗郎还好端端的呢。” 赛凤大哭道:“jiejie,你说我们是南朝人,我们从小便和宗志哥哥认识了,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好后悔啊,小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早点记起来,我为什么会去听那冥王老头的鬼话。” 月秀凤叹道:“怪不得你,我不是也忘记了么,你想想,小时候那么血腥恐怖的事情,我们都不足三岁大,谁敢记下来,若非我们肩头各有一处雁北飞胎记,哎……” 洛素允哽咽道:“月师妹,我可怎么回去交差呀,出门的时候答应婷姨,也答应了各位meimei,一定会将宗志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别说我此刻伤心欲死,还会害的人家流尽眼泪,我……我实在罪无可恕。” 月秀凤摇曳着细细的腰肢,咯咯拢发娇笑道:“洛师姐这样的人儿,也方寸大失了么?” 丁娆娆忽然放下掩面的小手儿,尖声娇叱道:“不许笑,大哥……大哥变成这样,你……你怎还笑的出口?” ================================ 补上欠下的一章,能否换回来几朵鲜花? .第623章布施之二 “哟……”月秀凤露齿横眉,朝丁娆娆轻轻的瞥了一眼,挑着艳丽的眉梢道:“你便是师父口中的小丫头吧,早听说师父去年收了一名得意弟子,丁姑娘,我们在北斗旗见过面的,我想不到的是,一转眼,你便投到了凤舞池的门下,而且……而且……” 而且后面的意思,她忍着没有说出口,头天夜里,她隐身在悬梁上,亲眼目睹了丁娆娆从项下取出紫玉符,娇声呵斥人家的画面,看到那一幕,月秀凤不可谓不震惊,看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丁姑娘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洛素允叹气道:“月师妹,你也少说两句。”她素来知晓月秀凤聪慧过人,在词锋上很少落人下乘,只是这时候实在不想听见她们中间有人还在争吵,她转眉痴痴盯着昏睡中的杨宗志,叹气道:“丁师妹的性子宽婉,你若不是……你若不是,她也不会对你动怒。” 月秀凤咯咯一笑,吐了吐香滑的小舌尖,一边将手中热烫的熟食铺在车厢里,一边若无其事的道:“宗郎这次的伤受的不明不白,难道洛师姐你不觉得奇怪的吗?” 洛素允无心用饭,倒还是为了其他人,接过月秀凤手中的包纸,柔声道:“什么奇怪?” 赛凤哭道:“都怪我呀,是条我浑浑噩噩的被人带到了呼伦山上,宗志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被人打下了山崖……” 月秀凤轻笑道:“表面看……的确是如此,可是内里的详情又是怎样呢?” 赛凤滞然道:“详……详情,什……什么详情?” 月秀凤叹气道:“首先……宗郎这次来漠北后,我与他见过一面,他的确说过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们姐妹接回南方的豪言,在外人看来,他是奉命出使,可是在有心人眼里,谁不知道他这番暗藏的心思呢,偏偏这个节骨眼,赛凤你被人带到了呼伦山软禁起来,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些么?” 赛凤讷讷的道:“我……我……” 月秀凤道:“你可别忘了,去年宗郎率兵打到凤凰城,你心属宗郎的事情昭然若揭,别人不清楚,至少父王,扎西哈多,冥王教主这些人,可是比谁都要心知肚明,你难道不觉得……他们也许想利用你,引诱宗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境地?” 洛素允奇怪道:“月师妹,我知道你聪明过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 月秀凤咯咯娇笑着挽发道:“不急的,我们一样一样来说,年关时候,北郡连场大战,宗郎率领联军大胜固摄,其后三日……四国便派出使臣求和,宗郎和我说,他一直担心这件事情,总觉得来的太过蹊跷,现在回头想想,中原陷入一场混战当中,唯一不相干的,只有宗郎一个人,他的出使,或许……是可以猜出来的。” “嗯……”月秀凤缓下姣丽的面庞,蹙眉道:“这里面有一处关键便是我和赛凤,一般人或许想,宗郎为何要来出使呀,他既是反贼,何必要为朝廷效命,唯有当事人才清楚,以宗郎的性子,他是一定会来漠北带走赛凤的。” 说到这里,热菜正好从纸包中打开,其余三人听她说的入神,下意识都拿起熟食品尝,月秀凤吁着香气道:“对了,这只是,其二嘛……便要问问丁姑娘了,那天晚上,你拿出紫玉符,对着萧太后大叫,‘信物在此,梵妙霓快快住手!’咯咯……梵妙霓是我们的师父,你却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叫出来,岂不诡异的紧?” 她此言一出,丁娆娆拿在手心中的熟食扑通一声掉在了车厢里,洛素允点头道:“我也正为此诧异哩,那位萧太后,为何会我们凤舞池的精妙绝学,她所使的,甚至比我们还要精湛纯熟,头一天晚上,我们跟着宗郎去王庭,看到里面的布置,我还以为跟月师妹你有点关系,现在想来,那位萧太后……一定是从神玉山上下来的。” 赛凤若有所思的道:“我们下山之前,冥王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扑过去和萧太后拼命,我们不敢逗留,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便从吊兰上下来了,我曾仰头看上去,上面金光四射,冥王老头的狂叫声随处可闻,难道……他们也起了内讧?” 月秀凤扑哧一声娇笑道:“宗郎被他压在刀下时,曾经叫出来‘你是曹雄……’,依我看那,冥王老头的情况也许和你是一样的,他也是被人迷走了魂魄,宗郎一叫,勾起了他残存的记忆,你想想……宗郎手里拿的那块神玉,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