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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此时列伦心里还只是猜测和怀疑,他并不心急,他不会鲁莽到立即就起身去查看。 他向来心思深沉,他只是用余光留心观察着窗户的方向,面上却一脸淡然地埋首于文书中,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方才窗边发生的一切。 时光流逝之间,他在静候着奥兰露出破绽来。 果不其然,在一分钟后,那扇窗户旁的窗帘忽然轻微的动了一下。 这变故其实细微到平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但仍是没有逃过列伦敏锐的双眼。 此刻分明无风,窗帘怎么会无风自动? 他眸光一沉,那一瞬间,列伦只觉他的心脏短暂地停跳了一瞬,随即他的心跳变得急促了起来。 一个真相就在他眼前,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他寻找了三十年的人,也许真的就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列伦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惊喜,他面上神情未变,只是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去看向不远处的窗边。 许久,列伦听见自己轻轻地唤了一声。 “奥兰。” 他的声音像往常那般低沉,却分为轻柔,像是情人间的絮语,仿佛再重一些就会吓跑他等候许久的那个人。 他说,“奥兰,你在么?你若是真的在这里,就告诉我。” 此时奥兰就站在那花窗边上,列伦突然的问话让他一愣。 他没有转过身去,只是因为他明白他无法面对此时的列伦。 他该是以怎样的神情在看着他,又是以怎样的神情在同他说着话? 奥兰垂着眼眸望着窗边被落雨沾湿的地板。他的脸上没了往常漫不经心的笑意,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寂。 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列伦向他而来的问话。 那一瞬间,奥兰只觉得自己正站在那个真实世界的边缘之上,他从那里来,又曾经千百次的怀念着那里,甚至想要回去到那个世界里。 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也要回去的故土。 那是他曾经魂牵梦绕也想见到的恋人。 可如今,他似乎与那个世界只剩下一张薄纸的距离,只要他轻轻迈出一步,只要他撩开手边的窗帘,他就能重返这世间,回到那个久别的世界里去。 可这一声问话终究是来得太迟,迟到他如今早已失去了回答的资格。 他明白,早在列伦迎娶科林的那一刻,那个世界就再没有他存在的一隅了。 Omega少年垂着头,他的瘦削的肩膀轻轻耸起,竟在微微颤抖着。 他,在哭? 路德此刻正站在玄关处,将这花厅内的一切收入了眼中。 他父亲的问话,与奥兰的抉择,都如静止的画面一般印入他的眼眸。 他没有出声,只静静望着远处的奥兰,脚边是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雨伞在缓缓落着水珠。 忽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啪嗒一声。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映入了一颗水珠,路德望着它,见它从omega少年的眼角徐徐落下,顺着脸颊下颚,悄无声息地滴落下来,消失了踪迹。 路德腿边的手掌瞬间攥紧,满是青筋的手臂轻颤了起来。 那一刻,他的心脏在无声地轰鸣着。 第十九章 时间分秒流逝着,奥兰却迟迟没有动作。 列伦安静地望着窗边许久,仍没有等到他期望的结果。 ——奥兰没有回应他。 列伦忽然明白了,奥兰在躲着他,也许是在生他的气,气他与另一个人组成了新的家庭,也许是再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这三十年妄自的等待仿佛注定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这个认知让列伦的眼眸黯淡下来,他的心里泛起些许酸涩的滋味,烧的整个左胸都在隐隐犯疼。 路德在玄关处沉默地端详着花厅里的两人,没有作声。 莫名的妒火在暗自燃烧着,那一瞬间,他明白,那是地狱的火光,他离罪恶的炼狱不过一步之遥。 他还是太过年轻,冲动而鲁莽,像每一个刚刚成年的alpha一般,会被身边更为强大成熟的alpha信息素轻易挑起争夺的欲望,他们的血液会为之亢奋,心跳会为之迅速。 如同自然界的法则一般,为了珍贵的交配权,年轻的alpha同年长的alpha之间终有一战,即使会面对惨痛落败。 此时窗外的雨声愈来愈响亮,穿破黑夜的雷光一闪而逝。 忽然间,一道低沉的男声打破了沉寂的僵局。 “父亲,你刚才在同谁说话?” 路德的声音并不十分响亮,却在这雷雨中的黑夜里仿若掷地有声一般落在奥兰与列伦的心上。 奥兰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了从玄关阴影处款款走来的alpha青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也让列伦回过神,他看着远处的路德,他不知道路德在那里站了多久,但他明白他的儿子定是把方才的一切都看入了眼里。 列伦的神色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淡然,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反倒是沉着地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才。” 路德脱下了身上沾上了雨水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他随手解开了领带,坐上了一旁的沙发。 见路德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红茶,列伦朝他问道:“学校里的事情都办完了?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列伦的声音低沉浑厚,同往常一般并无太多波澜,但路德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谨慎。 “有文件忘拿了,正好回来一趟。” 路德在心里轻笑着,他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怀疑他才是能看见奥兰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在方才的对话间,列伦确实是在观察着路德的神情。 他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儿子才是能看见奥兰的alpha,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奥兰真的在这个房间里的话,他们俩不应该没有丝毫的眼神交流。 但路德隐藏得太好,他的神色没有分毫的异常,也没有闪躲着刻意避开哪个方向。 他神色自如地喝着茶,间或与他父亲交流几句,仿佛真的不明白他刚才撞见的场景意味着什么一般。 列伦没精力再与路德虚与委蛇,他很快失去了耐心。他将手里的文书一合,起身就朝着楼梯走去。 奥兰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他见父子俩的关系闹得如此僵,心里也是暗自着急的,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列伦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楼梯口,他一手扶上了楼梯的把手,却缓缓转过身来,眸色深沉地朝着花窗边奥兰的方向望去一眼,才转身上了楼。 在列伦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转角之时,一直沉默地路德竟朗声道: “早点休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