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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算。 两个人在车站对面的M记简单吃了点东西,又扯了扯英雄联盟的事,接着检票上车。 这趟车上小孩很少,车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列车运行时发出的规律声响和车厢里时不时传来的动姐广播。 沈瑜跟何渡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高铁车厢里一边是两连座,一边是三连座,他俩刚好在两连的那边,有种与世隔绝的舒适。 但是也有点无聊,沈瑜想搓几把炉石,结果高铁上的信号不是太好,连着掉线输了两把之后,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了。 这时候何渡问:“看电影吗?” “就这破信号还看电影?”沈瑜说,“还不如看幻灯片。” “我缓存了的。”何渡笑了笑,“你既然无聊就一块儿看吧。” “行。”沈瑜点了点头。 何渡把手机往中间凑了凑,手肘搭在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上,然后从包里摸出耳机,自己戴在左耳朵,自然而然地把另一只耳机戴在沈瑜右耳上,指尖轻轻擦过沈瑜的耳垂。 短暂而细微的触碰,沈瑜的感觉竟然意外清晰,仿佛自己的感官都被成倍放大,他一时间觉得脸上有点烧,甚至不好意思偏头去看何渡,轻咳了一声问:“什么电影?” “随便找的动作电影,就解解闷。”何渡说。 何渡找的是个少林寺主题的电影,倒是他会看的风格。 电影还挺有意思的,讲个小和尚学武的故事,沈瑜看到小和尚在巷子里跟坏人打斗的情节时,福至心灵想起与何渡初遇的场景。 他伸手捅了捅何渡左肩:“哎。” 何渡顿了一下,才转过脸来:“怎么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跟人在巷子里打架?”沈瑜问,“不要拿自由搏击之类的理由敷衍我。” 何渡愣了愣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其实我一直想问的,总觉得你不应该是那么好斗的性格。”沈瑜说,“但是之前咱俩不太熟,所以没好开口。” 何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勾了勾嘴角反问道:“所以咱俩现在很熟了吗?” 沈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下懵住了,他忽然反应过来最近的事情都是自己心里在琢磨,可是何渡这么问,那看来他和自己未必有共鸣。沈瑜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尴尬淹没了,自作多情是这世界上最囧的事。 他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你要觉得没很熟就算了,我也就是问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渡压低声音,轻轻拽了一把沈瑜的胳膊,“我是想说,你能这么觉得,我很高兴。” 轰的一声,沈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傍晚的列车上,两个人合戴着一副耳机看着电影,肩膀挨着肩膀,轻松亲昵的气氛下,何渡突然来了这么句话…… 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他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如果脑海里有一小片儿草地的话,现在花啊草啊突然在这片地上唰唰唰的疯长起来,泛着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喜悦,可与此同时原先的那些理智也被淹没在汹涌着的草丛中,整个人就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团,乱,麻。 加个形容词吧,一团高兴的乱麻。 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团乱麻,沈瑜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了,从何渡指尖点着的手臂内侧开始,往上僵到了脑门儿,往下僵到了脚尖。 “其实我是帮梁姐一个忙。”何渡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声音还是轻轻的。 “梁姐是谁?”沈瑜下意识地问,接着又回忆起来,“啊,是找你陪玩那个梁姐?你俩关系挺好啊。” 第32章 那个小光头 “还可以吧。”何渡笑笑,“我应该跟你说过吧,梁姐跟咱们同城,开了个店。” “嗯。”沈瑜点了点头,“然后她摊上事儿了?” “是。”何渡笑了笑,好像觉得摊上事儿这个说法挺逗的。 他从语气到神态都很自然,而且带着那种让沈瑜很舒服的松弛感,沈瑜紧绷的情绪随着何渡的语气慢慢放松,小草和小花终于停止了疯长,在微风中姿态舒展的摇曳着。 “是……收保/护/费的吗?”沈瑜挺好奇地问。 “不算,但反正是找茬的。”何渡说,“梁姐开的是个纹身店,就……怎么说呢,我不是歧视啊,但是她那个店的位置,确实容易招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纹身店?沈瑜惊呆了,他和何渡的认知差不多,提起纹身想到的就是鸡心链子大花臂,但是这和那天晚上梁姐的声音带给他的印象差距也太大了。梁姐的声音温婉柔和,要真说开店,沈瑜觉得也是那种茶馆书店之类的。 居然是纹身店!卧了个大槽。 “后来就有个混混找她去纹龙,之后也不知道是纹了龙让人揍了还是怎么着,他心里不爽,就非要回去找梁姐的茬,说她纹坏了,要她赔钱什么的。”何渡说。 “这不是扯淡呢么。”沈瑜义愤填膺,“拉不出那啥怪那啥啊。” 何渡笑出了声,沈瑜忍不住偏头看,他嘴角的酒涡浅浅的,很甜。 “梁姐也是跟你这么想的,她反应比你还刚烈一点。”何渡说,“然后那个混混就不服了,嚷嚷着要砸她的店。” “她就找你帮忙了?”沈瑜问。 “是我主动帮忙的,我跟那几个人约架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何渡说。 沈瑜愣了愣,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想不通何渡为什么要自找麻烦,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不快:“看不出来你这么积极啊。” “她不光是我老板,也是我的朋友。”何渡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帮了我不少忙。” “这样。”沈瑜点了点头,情绪却有一点低落。 他没有追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何渡跟别人关系亲近而感到失落。 也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不允许自己知道。 沈瑜忽然觉得坐上这趟车是一个错误,现在他的心正跟着这列山脉间穿行的火车,起伏颠倒,时明时暗,不知所以。 “好了好了。”何渡的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像在逗猫,“看电影吧。” 这十几分钟的电影,沈瑜看得就跟没看一样,完全不知道讲了什么。 脑子里一会儿是何渡主动去帮梁姐摆平混混,一会儿是何渡轻轻拉着他的胳膊说“你这么想我很高兴”,一会儿是下了车之后还有孤独的两个多小时长途大巴,没了何渡可怎么过…… 最后这个想法让沈瑜一激灵,别这样啊,他绝望地想着,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拧开了某种阀门,苦苦压抑的依赖贪恋还有种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终于都再也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车厢里的报站声响起。距离到站还有两分钟。 沈瑜搓了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