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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踞守战利所得,其间若有一二差池,便是伐巍不成而徒守自困地结果,两军二十万众将兵,非听一帅调令不可!” 条理清晰,言之凿凿,无可驳之。 英欢心中微颓,眼中怒火也消了不少,兀自掂量了一番,又抬眼去看他,紧着眉道:“我不懂兵事,如何能为两军主帅。” 虽知此言令她无颜,却也掖藏不得。 贺喜听了,眉峰缓缓而平,眼中灼亮,嘴角笑意渐浓。 她心生恼意,以为他是要嘲弄她,正待发作时却见他忽而推案起身。玄袍落膝,大步朝她走下来。 宽肩挺挺,人似奇峰而峻。 心忽而有些慌。 不禁朝后退去半步。 贺喜在她身前站定,低头看她的眼,面上浮起一丝玩味之意。声音哑了些,开口道:“我教你。” 他教她…… 英欢双颊唰地飞起两片红霞,袖中双手紧紧互掐,脑中陡然升现出的是……开宁行宫那一夜,他教她。 他目光挪至她微微泛红地耳珠儿,眼里一点点黯下去,低声又道:“……真是什么都要人教。” 眼前诸景哗哗闪过,雪夜棋桌。冰凉白子,她在他身上娇颤不休,耳边就是他这话。 英欢脸庞躁热无比,胸中怒火在燃,猛地抬手朝他脸上掴去,咬牙道:“当真下作!” 雪腕被他一把钳在掌中。 高悬在侧。 贺喜偏过头,又压下来一点,眸间火星乱跳,嘴角弯弯,声音低低。“在论兵事,你却想到哪里去了。” 千般湛心,万般蛊惑。 她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挣也挣不开。耳边听着他这话,这声音这语调……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他火亮双眸就在眼前,身上微尘之味涌在鼻间,玄袍襟边袖口金线相缠,热烫呼吸搔得她耳根都在发痒。 心中虽无法原谅他,身体却仍然记得他。 真真切切,深深刻刻。 他掌劲稍松,长指一展。沿着她腕间摩挲而上,最后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揉了一揉。 指尖瞬间发热变红。 她咬咬嘴唇,愤然转身,使劲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挽裙便要走。 腰间忽而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她顿住。低眼一看,就见襦裙环绶绸带竟被他在后扯开。衫散裙乱,就将落地。 大惊之下,身子被他长臂一勾,人就贴进了他怀中。 他嘴唇压在她鬓边,低声道:“定帅之事还未议定,我还有话要说,你作甚么急着逃?” “你……无耻!”她气得要命,却不敢胡乱挣动,腰间松绸被他扯在掌中,衣裙虽未散落,却怕他兴起松手,让她遁无所遁。 他将她往怀中压了压,温热薄唇沿着她嫩白耳廓轻轻摩过,觉出她在轻颤,才又哑声低笑,“……无心之为。” 一手勾住她,另一手将绸带绕至她腰前,而后双手拾带,探至她乳下二寸,慢悠悠地穿过三片白玉垂环,而后滑下去,十指绕带互错,替她系起。 可却半天都系不好。 她被他铁臂在侧箍着,动不得走不得,眼睁睁看着他长硬的手指在她身前旋按抚摸,腰上乳下,白玉垂环轻触而响,被他碰过的地方,处处皆起战栗。 他灼烫的呼吸印在她颈后,满身气息将她浸到了黑沉深渊之底。 纵是隔着衣物,她亦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 心底恨意点点涌起,人却渐渐沉沦,记忆回至最初两相不知时地浅动心怀,又跃至他大婚前夜那一晌鸳鸯梦同那一盏青玉合卺杯。 誓已成誓,怎又会成现如今这局面。 虽恨却抑不住心底之动,欲爱却放不下背信之殇。 这滋味,太苦太难。 他手上动作停下,绯衫凉滑,紫带慢拉至她腰后,最后打了个结,手也松开她,低声道:“谋策在我,施令由你。” 她耳中轻嚣,听清了他这八个字,先前心中旖情之思瞬时尽弥,蓦然转身抬头看他,半晌一笑而冷,“原来如此。” 他不在乎她是否知兵会谋,只需她能压住邰大军。 策由他定,令自她出。 方恺为帅,断不可能听他之言;惟她为帅,可使邰将心臣服,亦能听他之谋而令。 只要他肯,邺齐大军便无一人敢作它言。 “经此一役,”他在后沉沉又道,“你才可于邰军中真正立威。” 她惊而不言,未曾想他还替她做了这打算! 他扯扯嘴,负手于身后,“你觉得如何?” 心底飞速转过千念,最后一止。 她退离他身前,垂眸又想了片刻,而后斜眉瞥他一眼,“倘是方恺及其余诸将不存异议,此事可定。” 他点头,眉黑眼亮,看她朝帐外走去,又开口,低声缓笑道:“既如此,那往后定是少不得日日相扰了,”停一停,又道:“不得怪我。” 她足下一顿,听出他这话外之意,不由咬牙转头。 眸转之刹,恰恰触上他眼中黠颉微光。 一时脸又发热,当下甩帐而出。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九 翌日暖阳灿灿,和风短煦,山下营帐之中安静异常。 锦袍如凉滑之水,摆随风飘。 腰间金龙玉革带折日而灼。 似剑眉峰陡扬,面若平湖之冰,足下不疾不缓,剑鞘触玉而鸣。 并未骑马,通墨窄身束袍亦不显眼,然自东面大营一路而来,西面营中无数将兵都立在营道旁探眼张望,目光火烈烈地注视着他,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虽无人开口,可却能听见戈戟隐动之声。 他刀唇微弯,无声而笑,步子放缓了些,抬眼将道旁这些邰将兵一个个看过去,而后挑眉,望向远处中军大帐之北的皂柱缃帘独帐。 行帐前,禁军守卫见他远远而来却不敢上前阻问,忙回身上前拉铃禀报,而后收戟揭帘,候其入帐。 他抚剑上前,淡望守帐之卫一眼,笑意敛了些。 守卫立即低下头,朝后退去一步,道:“皇上有言,陛下入帐可免卸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