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高辣小说 - 欢天喜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无尘听她这话,眉头不由一动,复又沉眉低思,良久才道:“皇上欲幸西苑习骑射,怕也不是因你提了才定议的。”

    曾参商摸摸鼻子,不屑道:“本就不是我主动提的,那一日是皇上先问我懂不懂骑射诸事,我说略懂,皇上才说,过些天去西苑一趟……”

    沈无尘忽而转头盯住她,“殿前司诸班里会骑射的人不在少数,皇上为什么要你伴驾?”

    曾参商心中小惊,竟没料到沈无尘如此犀利!

    英欢问她此事,是看在她同是女子之身,行事当是便利不少才要她伴驾的……可这话又怎能对沈无尘说!

    慌乱过后,她定定神,低声道:“我又如何能知道皇上的意图?沈大人既是善于揣摩圣意,不如自己猜去……”

    沈无尘却不再说话,交握着地双手越捏越紧,人似石僵。

    回京十日内,由枢府过发送往各路禁军的急令不下数十件,而英欢先前本是执意要狄风归京观大婚之典地,现下也不再提了……军器监及驿传二处的官员近日来也频频入宫觐见,想来英欢这回是真定了主意了。

    外加昨日听说英欢欲幸西苑习骑射,更让他感到心中没底,脑中隐隐冒出个念头,却是一直不敢往深处去想……

    闹市之声渐远,过了州桥河,朱墙宅影幢幢映目,又行过几条街后,马车才是一停。

    沈无尘下车,才回身便见曾参商已经跳下来了,不禁撇嘴道:“往后别动不动就跳上跳下的,没个样子。”

    曾参商一恼,“又不是姑娘家,怎么不能跳?”

    沈无尘缓缓往内行去,口中道:“急什么,谁说你是姑娘家了?”他回头看她一眼,眼中轻闪,“已是受皇恩能够出入禁中的人了,行事也该懂个分寸。”

    曾参商看着他这神色,不禁一臊,这才知是自己想差了,简直就是做贼心虚……任凭他随口说什么,自己就先往女扮男装上去想了。

    沈府后院花厅里已摆了逸天楼送来的酒菜,一张桃木小几做工精巧,旁边摆了两只黑漆木凳,厅前帘珠被人挂起,两个丫鬟规规矩矩候在一边,见他们过来,低头轻声道:“大人。”

    沈无尘撩袍入座,看着曾参商坐好,目光晃过她的脸,移至桌上菜碟上,低声道:“先吃再说。”

    曾参商听他这么说了,便毫不客气,拾箸既食,一副狼吞虎咽之样。

    沈无尘嘴角悄悄弯了弯,抬手一挥,将两个丫鬟遣退,又对她道:“当心噎死。”

    说着倒了杯酒,放到她面前。

    曾参商抬眼看看他,握住那酒杯,却是不喝,反问他道:“你怎么不吃?”

    沈无尘扫一眼桌上酒菜,“太医说,这些日子忌食油腻之物。”

    她舔舔嘴角,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放下筷子,“那你……”

    沈无尘目光在她脸上乱晃,看了她半晌才轻声道:“我看着你吃。”

    曾参商被他这目光搅得顿无胃口,只觉肚子里地酒烧得她整个人都热起来,脸上也是火烧似地红,只觉尴尬万分,不禁主动找话道:“先前说东面战事,此次可是要同邺齐联手伐岵?”

    沈无尘微点一下头,“两国既是缔盟,定当如此。”

    曾参商手指划了划那杯口,眉毛轻挑,抬眼看他一眼,好似想到了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地模样。

    沈无尘望着她,“有话直说。”

    曾参商支吾道:“怕说了沈大人发怒。”

    沈无尘似笑非笑道:“你还会怕我?”

    曾参商瘪瘪嘴角,又看他一眼,这才撑肘于桌上,*他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沈大人有没有发现,皇上与邺齐皇帝陛下之间,有丝不对劲?”

    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十九

    沈无尘按在桌边的手指紧了紧,面色如常,眼睛直直望着曾参商,低声道:“你说什么?”

    曾参商只当他是未听清,便又低声道:“那一日在江边,沈大人没见着皇上的神色么?再有,那一夜邺齐皇帝陛下遣诸卫至行宫外候馆歇息,独留陛下一人在宫中;次日明明是康宪公主封后册命大礼,邺齐皇帝陛下竟亲赴江边送行……”

    沈无尘脸一黑,“这些话是你听旁人说的,还是自己心里琢磨的?”

    曾参商见他面色陡变,不禁怔了怔,遂又道:“先前随驾赴东境的官员中,或多或少都传过类似之言……我以为沈大人也听过,这才问的。”

    “我并未听过一字,”沈无尘面色愈僵,眼底隐隐带了怒气,“这等荒谬之言,旁人道无妨,你竟也能说得出口!”

    这一声低喝,让曾参商整个人一震。

    她脸色煞白,看着沈无尘发怒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先前是口无遮拦了……沈无尘身负皇恩为人刚正,又怎会容得了旁人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么一想,便觉人似掉进了个冰窟窿,心底凉凉的一片,坐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话已同水般泼了出去,难不成还能收回?

    她握着银箸的手僵着,低眼望着桌上酒菜,默默不语。

    沈无尘恼了半天,终是收了怒意,面色松了几分。看她道:“你先前的话,我就当是没听见,继续吃罢。”

    他知她心性单纯,心里藏不住事,应是未对他设防。才对他说出这些话的。

    他位高权重又极得皇上宠信,因是朝臣之间地这些小言小语传不至他耳边,只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知原来大家心中对此事都存了暗蒂。

    想来也是,那男人霸道无羁行事没个分寸,英欢又屡屡犯界从不敛心中之情,二人那一日在江边背道相行之前的长久一眼之望,众人皆见。

    既是这般做了。又怎能挡得住臣子们心中做如是想。

    他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的曾参商,心底不禁暗暗叹了一声。

    能堵住她的口,却堵不住旁者数众的口。

    手不禁去捏旁边地玉杯,一口饮尽其中之酒。

    火辣辣的酒水一路贴心而下。

    罢了……纵有闲言碎语,也不过是这一回。

    将来,那二人只怕也再无相见的机会,又何畏天下人之口……

    曾参商抬眼看过来,盯着他手中未落之杯,眉头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