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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真的能成功,她必然会忘记你……你要保证,你和你们的孩子,余生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严修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千钧巨石锤在胸口般的闷痛。 可是同时,他也有一种飞蛾扑火笑饮□□般的释然与轻松。 “她会重新醒过来吗?” 她能否回到当初,重新成为那个在茫茫人海里对他嫣然一笑的美丽女孩,重新回到她童话般的生活里去吗? 郎玉堂脸色沉肃,似乎是想给个保证一样的看着他:“我尽力。” 严修筠想笑一笑,但是很可惜,他努力了,但是他做不到。 但是她能活着,能重新露出笑容,已经是他不敢奢望的事了——哪怕那笑容再不属于他一丝一毫。 “好。”他说,“请你尽力。” 尽力让她忘记我。 也让我,可以不必成为她最后悔遇见的事。 145、往事云烟38* ... 人类的大脑是我们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他指挥了我们的一切动作, 承载了我们一生的喜怒哀乐。 如果把人类整体比作一台电脑,那么前额叶部位则相当于电脑的内存, 内存一旦损坏, 这台电脑里储存的一切都将归零。 想要让电脑恢复运转,维修者需要给电脑更换新的内存。 而对于那时的江晚晴来说, 被切除的前额叶注定已经无法找回, 而她只有重新获得一个完整的大脑,才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可是,大脑是不可再生的器官,大脑移植也是医学界的难题, 不仅因为技术水平, 其道德伦理方面的争论, 也一直都是其困难重重的原因之一——和其他类型的器官移植类似,被移植大脑后的患者, 如果没有很强的排异反应,生存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大脑不同于其他器官,它原本储存的记忆,原本携带的习惯, 也会随着移植手术一起强加给被移植者, 那么,带着原主记忆生存下来的被移植者,在这个社会中的属性, 到底该归属于身体的主人,还是该归属于记忆的主人? 郎玉堂老师的方案绕过了这个问题,虽然他的治疗思路和其他大部分专家保持了一致,同意了终止妊娠这一项,但是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放弃对江晚晴的治疗,为了稳妥而让她保持植物人的状态——他想用这个早产的孩子来同时治疗江晚晴。 在江晚晴怀孕二十三周的时候,她的孩子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 和预料中的一样,这个顽强的小生命的状况并不好,因为早产,他从出生后就出现了明显的脑积水症状,症状不断发展,医生最终决定,给这个孩子做脑部穿刺引流微创手术,而这个手术,成了挽救江晚晴的关键。 胎儿的大脑发育要经过几个关键的阶段,这个孩子虽然已经出生,但是按照生长周期来说,他仍然是一个胎儿,他只是脱离了原本供给他营养的母体,换了个地方继续他在这个时间段的生长发育——换而言之,他在这个阶段,脑细胞仍然在不断分裂生长,在朝着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类大脑方向而努力。 微创脑部穿刺手术解决了他大脑积液的问题,而郎玉堂借助这个机会,为婴儿进行微创手术的同时,提取到了部分有活性的脑细胞。 他将这部分脑细胞进行培养,而后,在确定江晚晴和这部分脑细胞没有严重排异反应的情况下,用培养出来的新组织,弥补了江晚晴大脑中永久缺失的那一部分——这些有着新生活力的细胞,和江晚晴的大脑渐渐生长为一体,那些缺失的功能在她身上逐渐恢复,她终于有机会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可是,这个全新“个体”能够感知的一切,不再包括严修筠和天意。 “从天意的细胞中培养出来的那部分组织,到底不属于原本的你,而人体的细胞遵循于特定的生长规律,你的大脑组织会不断的生长、融合、再替换掉未知且多余的那一部分,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十几年,也可能会持续一生。” “郎玉堂让我在你接受手术后的至少十年里,坚决不要和你见面——他说大脑是我们身上最娇气的器官,而我们对大脑的研究还停留在最浅显的层次,我和天意如果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的记忆和情绪产生波动,后果都难以预料。对你任何程度的刺激,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手术后,你整整昏迷了九个月,可即使是那时候,你在昏迷中对外界一无所知,我也只敢远远的看着你。在你昏迷到第十个月的时候,郎玉堂发现了你有可能苏醒的迹象,我知道,我和天意该彻底离开的时候到了。” 严修筠说到这里,别开了目光,没有再说任何事。 她在死亡的边线挣扎过,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受过的任何煎熬变得不值一提。 因爱而成的愧疚,到底成了那把将人凌迟到遍体鳞伤却永不能愈合的刀。 此后经年,她的生命里再没有他,而他也不敢出现在她未知的命运里。 江晚晴摸着天意的头,这个她用性命留下来的孩子,最终救了她自己,而他的存在,也是他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明。 天意用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看着江晚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的一双小手却在不住地蹭过来,努力去擦江晚晴流下的眼泪。 “mama。” 天意用哭哑了的嗓子唤她。 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坚持要做出男子汉的表情。 “mama,那些事我都忘记了。”他说,像哄小孩一样地哄她,“我不疼,真的。” 江晚晴简直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的眼泪不留下来。 她一把抱过天意,将孩子的头搂进怀里,放任自己的眼泪肆意地流。 她就这么看着严修筠:“那你为什么还会回来?” 这句话让严修筠强撑多年没敢崩溃过的情绪彻底被摧毁,转瞬间,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站起身来,恍惚如隔世般,对江晚晴缓缓伸出了手,像是怕碰到什么珍惜的易碎品般,将这一大一小抱进怀里。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颤抖:“可能是因为……我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做好准备失去你。” 他的怀抱收紧,仿佛心有余悸:“幸好这次,我在来不及挽回前找到了你。” 幸好那些往事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