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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院里的桃花开了些许,生得漂亮,我看着也欢喜。”顾温凉声音里都带了桃花的娇脆,字字如珠。 顾温凉态度转变的原因,青桃是怎么也不知晓的,却也能按着自己的思绪猜出几分。 到底是伺候了这么久的近身丫鬟。 当下就笑了开来,应得比谁都快:“是,奴婢这就去取了来。” 原本青桃就觉得自家小姐太过纯善,那卫世子虚虚实实的几句话便要当真,险些真的一口应下了那样的婚约! 饶是自己一个小小丫鬟,都觉得那是个无底的坑,忠国公府早便在京都显赫圈里销声匿迹,里面的生活便是连个有钱的商户人家都不如。 纵是小姐要遵循仁义之道,不想落井下石,可尽自己心意的方式那样多,便是大将军府多给些钱财都好,也不必叫小姐以身相许。 那卫世子若是真心悦于小姐,更该在圣上面前好生表现,挣得个实权也好。 可他偏只会在小姐面前装各种清高之态,明知圣旨即将下来,还要胡搅蛮缠纠缠不清。 惹得小姐与七皇子闹得不欢而散不说,更是破坏小姐与大将军的感情。 着实可恶! 现在顾温凉总算是有些开窍的苗头了,青桃自然是喜不自胜。 簪上了那精致的桃花簪,顾温凉的容貌越发叫人挪不开眼,眉心处也叫青桃描出了一朵小巧的桃花形状,端是人比花娇。 因为是早前天就约定好了的,出府的事宜自然是被安排妥当了。 顾奕怀得知是与秦衣竹去庙里祈福,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只叫青桃好生照料着,便不再说什么了。 于是顾温凉用完早膳便登上了马车,一路行的颇为平稳,少有颠簸。 大将军府与原音寺隔着不远的路程,这个时期正是庙里人多的时候,青桃便叫驾车的走去后山的路。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青桃掀开车帘的一条缝,外面的天已然大亮,却带了一丝灰蒙,周围的树枝叶都在颤动,凉风拂过,平添了一丝寒气。 驾车的侍卫恭恭敬敬地道:“小姐,后山已到了。” 顾温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青桃瞧着天色皱了眉道:“小姐,这天怕是要下雨,山间更是寒冷,不若系件披风再下去吧?” 顾温凉琉璃色的眸子澄澈异常,随着青桃把纯白柔软的披风系在神色,手上抓紧了衣裳的袖摆。 青桃觉出异样来,停了动作疑惑道:“小姐,怎的了?” 正要疑心自家小姐是否身子不舒坦之时,便听见顾温凉略带迟疑的声音:“春桃,我……我有些腿软。” “沈徹会不会……” 压根就不会来啊? 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会不会又将我丢在林子里啊?” 春桃一愣,旋即轻笑着安慰道:“殿下那时才七岁,顽皮了些,如今是断不会再那样的。” 原音寺后山是一大片的林子,里面少有人经过,却是他们四人碰面的地方。 顾温凉七岁的时候便被沈徹丢到林子里待了大半个时辰,被秦衣竹找到时哭得满脸泪痕。 顾温凉美目微闭,再睁开时已无波澜,就着青桃的手下了马车。 秦衣竹遣人来说的老地方,便是后山上的一片竹林,竹林前有一颗巨大的石块,醒目异常,却又因清幽太过而鲜有人驻足。 顾温凉顺着脚底的石子路前行了一小段,再拐入一条不起眼的小道,走了数百步便已看到了那块巨石的轮廓。 随着映入眼帘的还有几个小小的身影,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便只有一抹鹅黄色的倩影亭亭而立。 顾温凉心里咯噔一下,罕见的有些慌乱。 沈唯兄弟一个也未来。 待走到了近前,秦衣竹已笑着握了她的手:“手怎么这样凉?” 顾温凉低垂着眼眸,眼神转过一圈后收了回来,心底的失落被放得大了些。 “山里的风吹的,等会子就暖了。” 秦衣竹这才放心,引着顾温凉在早已铺好的软垫上坐下,这才又开口道:“今日倒是咱两来得最早,且等等看,他们两个莫不是又被政务拖住了?” 顾温凉并未接话,只是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袖边,指甲泛成青白色。 哪里是忙,明明是不愿见到她。 沈徹现在只怕气得食不下咽,哪里会再来她这里自取其辱?沈唯就更不用说,便是看在秦衣竹的份儿上来了,也必是要对她冷嘲热讽一般的。 就如前世一样…… 可即便是前世,卫彬犯了那样大逆不道之事,也只是接连被贬,连忠国公的名头都还留着,若说不是沈唯手下留情,顾温凉是怎么也不信的。 越想越难受,顾温凉浅浅蹙眉,却被秦衣竹轻轻扯了衣角,后者一脸顾虑地开口:“温凉,待会子四皇子若说了什么话,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顾温凉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沈唯与沈徹是同胞兄弟,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真要被狠狠说一通她心里倒还好受些。 秦衣竹瞧她神色恍惚,与往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大相径庭,又有些不放心地示意道:“喏,看起来真是来者不善。” 顾温凉抬眸,眸光在前方百步之处狠狠定住,两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沈唯黑着一张俊脸走在前方,步履不徐不疾,眉宇间隐现不耐之色,穿着绣金线的祥云袍服,姿态闲雅,锐利的眸光如同利箭。 顾温凉却无暇观察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他身后数十步的沈徹身上。 只是,沈徹的脸色瞧起来比沈唯更吓人。 顾温凉心底涌上些微的雀跃之意,一双美目流光溢彩。 他们人慢慢的走的近了,顾温凉才细细打量着此时的沈徹,不同于披着寒森盔甲面若冰雕的记忆,而显得鲜活无比。 他一头墨发被松松绾起,如黑曜石般澄澈的黑瞳里闪着一团不容忽视的火气,一张如有刀雕的面容更是绷得死死的,带着深重的怒意与怨气。 顾温凉默默地缩了下身子,一旁的秦衣竹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轻咳一声。 沈唯走到她门面前,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随之而来的话语也不是十分好听:“本殿处理些事情,倒是叫你们等着了。” 旋即目光一转,如刀的目光落在了顾温凉的额间,瞧见了那朵娇嫩的桃花,语带讥嘲之意:“怎么,既都撞了墙何必遮遮挡挡?这桃花倒是画得出彩,怕是撞了桃花运?” 顾温凉呼吸一窒,满腔的寒意吸入鼻腔,直至心底,可也唯有浅浅苦笑一声。 前世沈徹远走之后,沈唯已成了权势极盛的东宫太子,早就练就了不动如山的本事,也只是丢给她一句凉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