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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但黑发间红珠发簪上的珠子一晃一晃,居然令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他抬手,手掌在她头上轻拍两下。 沁溪浑身僵硬,扭头看他。 看到这一幕,甘苏别过头,时辰微微侧过脸,觑着她的神情。 眼前的这个场景,让甘苏想起沁溪和司马荣再相见时的模样。 鲜血染红的敕勒南山,沁溪捂着胸口,她忍着剧痛穿过人群,踏过血土,迈步走向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子,脚踝上的铃铛一摆一响,再也不是欢悦的声音。 司马荣脸上是血,错愕地望着向他走来的沁溪。沁溪何尝不惊惶,只是在这一刻,在她心里,第一位的再也不是敕勒族。 他轻声唤她:“沁溪……” 沁溪一笑,用嘴型说:荣哥哥,快走。 “沁溪……” 沁溪只是笑着:快走。 沁溪站在他面前,脸上是笑,眼神坚毅,转身的瞬间她敛起笑容。 铃铛惊震,南山荫蔽,幻术逆转,族人遭反噬。 她放走了司马荣,背叛了敕勒全族。 第29章 亥月·寸斛(12) 徐岁生无意识做的这个动作, 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的手僵在沁溪头顶, 面对她木讷的神情,他尴尬握成拳收回。 “抱歉,我看你讲得有些难过,就……”徐岁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掩饰此刻的慌乱。 她与沁溪其实并不相熟, 虽然住上下楼, 但也只是偶尔在电梯内碰到。自民族展认识后, 他发觉这小姑娘开朗, 张嘴便叫他岁生哥哥,他也由着她了。 沁溪收敛神情, 默声摇头。 徐岁生忙扯开话题:“然后呢?他们发现对方的身份之后怎么样了?” “然后啊……”沁溪长舒口气说, “皇子重伤回皇城, 尊女被敕勒族惩罚。” 徐岁生直勾勾地望着她, 待她继续讲下去,可沁溪却看着玉块不再说话。 甘苏吸了下鼻子, 思考许久后说, “我来讲吧,讲给徐岁生听。” 沁溪抬眸, 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对面的甘苏身上。 “既然你不愿说,那就我来讲,你很想他知道你们的故事, 不是吗?” 沁溪几不可察颔首。 彭越打岔:“等等,甘苏,你在时间轮轴里,徐岁生又看不到你。你要是就这么跑出去,会大乱的!我可不要给你收拾残局。” 甘苏侧身抬头看着时辰,淡定道:“时辰会帮忙的。” 时辰睨她一眼,不语。 “也许这样,沁溪会告诉我们解蛊的方法。”甘苏补充。 “闭眼。” 等了片刻,时辰终于说话。甘苏露出笑,重重点了下头。 下一秒,甘苏与他便出了博物馆。 甘苏快速买票,重新进入,以正常人的姿态出现在徐岁生身后,时辰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彭越走到他身边,抬腕看表:“这么快!这才多少秒啊,你知道正常人从门口走到这里要多久吗?” 时辰无所谓道:“我加快了一部分日晷的转动。” “哇,你要死啊,你这是滥用私权。” “没有哪条规定禁止我这么做,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是用来发挥的。” “哼,”彭越背对他,暗搓搓做了好几个鬼脸,不依不饶说,“反正浪费你自己的心力,我才懒的管你。” 时辰屈指弹他后脑勺。 “痛!” “你只要不添乱,我可能会省更多的心。” 彭越回头瞪他,随后又委屈巴巴揉后脑勺。 “岁生。”甘苏叫他。 徐岁生转身,笑着打招呼:“甘苏姐。你刚才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这会儿怎么也跑博物馆来了。” 甘苏姐瞥了眼一旁的沁溪,随着说:“我也来看展,刚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挺像你,想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徐岁生不好意思推推眼镜:“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来,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看。” 甘苏一笑,应答道:“这不是就在这儿碰到了么,现在一起看也行。” 甘苏站到沁溪身旁,“沁溪。” 沁溪琢磨须臾,说:“甘苏……姐。” 彭越听得又浑身一哆嗦,“妈耶……这演得还挺像,谁喊谁姐啊,老婆婆你这岁数甘苏都可以喊你祖宗了。” 沁溪偷偷白他一眼。 时辰:“午仓。” “好好好,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徐岁生视线在二人间徘徊,他笑了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认识。” 甘苏和沁溪相视一眼,算认识吧,只不过认识的过程并不美好罢了。 甘苏挎着包,难得主动挑起话题,“岁生,你在看这块玉啊。” “嗯,甘苏姐,觉得眼熟吗?” 甘苏点头,“在民族展看过。” 徐岁生看着沁溪说:“刚才沁溪给我讲了个关于这块玉的故事,但还没讲完。” 甘苏接话,似是无意开口:“我刚才好像听见个尾巴,其实那故事我也知道。” 沁溪助力一把,低声苦笑说:“我忘记结局了,甘苏姐,要不……你给我讲讲?” 徐岁生赞同,兴致颇高:“我也想听。” “好,我给你们讲。” 甘苏耷下眼帘,回忆着在时间回还里看到的画面,有司马荣的,也有沁溪的,两边交织在一起,才凑得一个完整。 甘苏瞥了眼模样好奇的徐岁生,启唇:“皇子受伤回到皇城,他的父皇借此机会,正式征讨敕勒一族。” “皇子主动请缨,重振旗鼓,再次率领大军向南山进发。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在敕勒族人面前维护了他,必定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所以,他必须赶快去救她。” 徐岁生听得认真。 “尊女被敕勒尊主关了起来,用刑后她去了半条命,却仍竭力想着解除情蛊的办法。她逼迫自己不去想皇子,因为每想一次,心就更痛一次。她的阿嬷让她赶紧放弃,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痛死。” 沁溪偷偷挪了几步,躲在甘苏身旁,她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遥隔千年,那种钻心疼痛,她仍然记得,她深呼吸几次,压抑下了自己的波动情绪。 “皇子吃过一次幻术的亏,自然有所防备,他麾下的良将奇才商讨出破解之法。没了尊女力量维系的敕勒族幻术,在几日几夜后终于招架不住,皇子借势,大举杀进敕勒族。皇子本就善战,拼杀之后,敕勒尊主最终败在其下。” 沁溪垂眸,这些她都不曾见过,但她也能猜个大概。 “皇子骑着马在无数尸体上踏过,可他没见到尊女,活的,死的,都没见到,搜寻无果后,皇子恹恹回到皇城。 阿嬷得知敕勒一族回天无力,便将尊女永远锁在了古藤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