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0
小外孙过来,便使唤了青杏过来知会一声,说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让姜妙别想太多,务必要保重好身子。 下晌棺木送来,姜妙亲自抱着刘婉姝的遗体入了殓。 最后看了眼她穿着银红齐胸襦裙,面上化着精致妆容的模样,姜妙背过身去,重重将棺盖合上。 灵堂很安静。 肖府不是刘婉姝夫家,也不是娘家,无法按照正常的白事流程来,就只是简单给她寻个安置之所,没人哭,没人喧闹,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便走开。 姜妙走出灵堂时,肖彻站在外头。 “送灵队伍已经请好了。”肖彻说:“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没有的话,我就让他们起灵了。” 姜妙张了张嘴,她本想让小公主过完头七再走,可天气这么热,明显放不了那么久,况且,这儿是肖府,没道理让棺木一直停放着,送去义庄也不合适。 姜妙低下头,“我去写封信。” 她有儿子要带,并且马上就要大婚,脱不了身亲自去庐州当着刘夫人的面请罪了,只能通过书信聊表歉意。 领头去庐州刘家的是元竺。 姜妙写完信便交给他,让他务必在刘夫人跟前替自己说声对不住。 坐上马车跟着送灵队伍到了城门口,姜妙才折返回来,刚踏入肖府西角门,眼前便是一阵黑晕来袭,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一栽,幸得肖彻及时抱住她才没脑袋着地。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双眼都是肿的,嗓子还在痛。 肖彻一直在房里守着,见她醒来,轻声问:“饿不饿?” 一面说,一面先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喉。 姜妙喝了水,嗓子才勉强舒服了一点,但开口仍旧嘶哑。 “不想吃。”她摇头,“我想见见姜云衢。” “先吃饭。”肖彻望着她短短两日就消瘦憔悴下去的小脸,心里不好受,“吃了饭我带你去。” 怕她咽不下别的,肖彻特地让后厨煮了粥,端来时姜妙喝了半碗便搁下。 她没胃口,心里一直堵着,很难受。 ……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姜妙跟着肖彻去了东安门。 东厂就在东安门往里靠北的位置,听说了这么久,姜妙是头回来。 一路走来,经过的厂役们无不停下脚步给厂公和夫人见礼。 都是肖彻在应付,姜妙全程低着头,不想看任何人,不想说任何话。 看守东厂大牢的几人得见厂公亲自过来,吓得一个激灵,刚要行礼,肖彻一摆手,“姜云衢关在哪,前头带路。” 那身着青白制服的厂役恭敬笑着,“姜云衢算不得要犯,审问这种事儿,哪能亲自劳烦厂公……” 肖彻看了他一眼。 那厂役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姜妙跟着他们,来到关押姜云衢的牢房外,就见里头的人已经被动过重刑,一身囚衣血迹斑斑,双手双脚被镣铐铐着,一头乌发狼狈而凌乱。 听得动静,姜云衢抬眸,看清来人是肖彻和姜妙,他嘴角冷冷勾了勾,“不过是个舞弊案而已,厂公竟然直接把我押来东厂,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太宽了?” “东厂向来只办大案。”肖彻说:“很不凑巧,你为求自保的一个松手,在舞弊案上又累了一重杀妻弑子的罪名,而你的妻,是本座未婚妻的友,这桩案子,本座管定了。” 闻言,姜云衢脸色陡然僵住,“你说什么?” 211、流放,真相(1更) “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姜妙接过话,声音虽然还有些嘶哑,语气却冰冷无绪,一字一句如利刃,直往姜云衢身上刺,“你曾经有个当爹的机会,却被你亲手断送了。” 听得这一句,姜云衢脊背僵住,昏暗的火把光下,俊脸上一片阴翳。 他想起来了,刘婉姝最近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懒,吃完饭就犯困,还容易饿,成天不是喊着“相公,我饿”,就是嘟着小嘴说“相公,我好困呀”。 他以为她公主病又犯了,从未往“怀孕”上想过,更没料到,在那样的条件下,她竟然还能怀上。 “孩子,没保住么?”姜云衢攥紧拳头。 两家盼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孩子,绝不可以就这么没了! “呵呵。”姜妙只看着他冷笑,“你们姜家男人果然渣得一脉相承,到了现在你竟然只想着子嗣,怎么不问问,她怎么样了?” 姜云衢蹙眉,“就算我当时松了手,那坡也不高,她摔下去顶多是擦破皮,还能有什么问题?” “她被你那一松手,摔到流产。”姜妙眼底冷光瘆人,“你的儿子还未成型,就已经化成血水,一点一点流出她体外,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姜云衢脸色大变,随即怒瞪着牢门外的人,呵呵笑着,“姜妙,我知道你嘴巴厉害,不过是想编个理由让我多些负罪感罢了。我说过,那个坡不高,她就算摔下去,顶多疼上一阵就没事儿了,怎么可能死?这些话,你拿去哄骗别人可以,但想骗我?呵,你看我像傻子吗?” “姜云衢你真可怜。”姜妙没有跟他争论刘婉姝到底死没死的问题,“从你决定走歪路的那天开始到现在,仕途、名利、权利、财富、美人、亲情,你一无所有。痛快吗?shuangma?如今落得个深陷大牢前程尽毁的结果,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吗?” 姜云衢忽然闭上眼,没接腔。 “云衢,高步云衢,科举登第。”姜妙冷笑着,“姜明山恐怕死都没想到,自己打小就寄予厚望的儿子,终有一日会害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娘被判秋后处决,你爹因为你几次被抓去顺天府审问,扛不住,狼狈逃回了乡下,你刚过门几个月的妻子,因着你的自私自利在关键时刻松了手,流产到失血过多而亡。 看啊,这就是你为他们挣来的前程,众叛亲离,断子绝孙,多讽刺,多可笑!” 姜妙走后,姜云衢仍旧坐在石床上,束缚着手脚的镣铐坚硬而冰冷,他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突然之间被谁挖走了一块。 “吃饭了!”厂役没好气地从外面塞了碗饭进来。 姜云衢睁开眼,双目落在小碗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人的声音。 “相公,我好饿呀,饿了就没力气听话了,你给我一个rou包子好不好?” “相公,你能不能背我一下,我好累呀!” “相公你看,是小兔子,好可爱哦。” “相公,呜呜呜,我害怕。” “相公最棒最厉害了,你给我烤兔子好不好?” “相公,你拉我一把,我好疼……” “相公……” “刘婉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姜云衢尽量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