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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又喊。 秦显冷冷看了眼红绸另一边盖着龙凤呈祥盖头的姜柔,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对着爹娘又是一拜。 “夫妻对——” 一个“拜”字还没喊出口,外头突然急匆匆跑进来个婆子,凑在武安伯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武安伯夫人先是一怔,紧跟着蹙起眉头,低声问:“是儿是女?” 婆子用手挡着嘴,轻声回:“是个大胖小子,足足有六斤重。” 武安伯夫人的眉眼间,隐隐浮现一抹喜色,吩咐婆子,“多带几个人,把我孙子接过来,仔细着,别受了风。” 婆子走后,武安伯夫人坐正身子,就见儿子攥着拳头,一双冷鸷的眼死死盯着自己。 “怎么停下了?”假装没看到秦显的反应,武安伯夫人吩咐道:“继续拜堂,别耽误了吉时。” 司礼正准备再喊一遍夫妻对拜,秦显突然一把扔了手里的红绸,转身要走。 “显哥儿。”武安伯夫人唤住他,“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手上红绸不能掉,否则不吉利,快快,紧着把堂拜完,送新娘子回房休息。” 听似没什么威慑力的一句话,实则暗含威胁。 秦显狠狠咬了咬牙,不得不重新转过身。 喜媒弯腰把红绸捡起来递给他。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后面的环节挺顺利,姜柔还在迷迷瞪瞪时,就被人给送入了新房里坐着,什么吃生饺喝合卺酒割发永结同心,通通没有,秦显把房里所有人,包括跟着姜柔陪嫁来的青杏和青梅,全给撵了出去。 他就坐在桌边,没有要掀盖头的意思,自己倒了杯酒喝下,这才缓缓开口,“从今往后,你是世子夫人,我的正妻,在这府上,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会管你。同样的,你也没权利管我,咱们互不干涉,否则,你这世子夫人的位置便让出来给别人。” 姜柔脑子里“轰”地一下,整个儿炸蒙了。 她知道刚才在喜堂上司礼喊着夫妻对拜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但她当时盖着盖头,只能听到说话声,看不到秦显都做了什么,原以为是秦显不小心把红绸给落地上,如今想来,他应该是那个时候突然后悔了,不想拜堂了,所以主动扔了红绸。 一瞬间脸色泛白,姜柔身子轻颤,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袖,“夫君,妾身是哪里做错了吗?” 无人回答她。 姜柔咬咬唇,眼泪就快憋不住,“妾身要是哪里做的不好,夫君尽管指出来,我改就是了。” 仍旧无人回答她。 没多会儿,青杏走了进来,“二姑娘,姑爷已经走了。” “什、什么?”姜柔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猛地一收。 “可能是出去陪酒了吧。”青杏说着,关切地问了一句,“姑娘饿不饿?” 姜柔摇摇头。 原本先前是有些饿,但在听了秦显那番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心中忽然觉得十分不安,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手上帕子都快被她给撕烂了。 青杏看了看天色,“离着宾客散席还有好久呢,姑娘有的等了,盖头也还没掀。” “没事儿,我能等。”姜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世子爷先前那番话,一定只是为了考验自己,自己若是早早乱了阵脚,必定会被他认为心浮气躁难堪大任。 对,一定是这样,只是个考验而已,还不至于能难住她。 想着,姜柔便慢慢冷静下来,头上凤冠压得脖子都快断了,盖头还挡着脸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旧坐得端正,时刻让自己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然而,一个时辰后,秦显没来掀盖头。 两个时辰后,秦显仍旧没有出现,天色已经全黑,再黑下去就深夜了。 武安伯府的宴席再大,也不至于能从黄昏摆到深夜吧? 姜柔脖子疼,腰也开始泛酸,屁股更是坐到麻木,她忍不住动了动,想活动活动筋骨。 青杏青梅两个就在外头守着。 听到动静,青杏走了进来,低声问,“那凤冠挺重的,要不,奴婢替姑娘摘了吧,单单盖着盖头就行。” “不能摘!”姜柔坚持,“凤冠必须得由新郎官亲自摘下,否则该不吉利了。” “可姑爷他……”青杏抿了抿唇,朝着门外看了眼。 瞧这天色,外院的宴席早该散了,姑爷却一直没来新房。 姜柔很想欺骗自己世子爷在陪酒,可都这么晚了…… 她咬咬唇,准备让青杏出去打探打探。 就在这时,外面西厢房的游廊上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姜柔愣了愣,问青杏,“怎么回事儿?” “奴婢也不知。”她打算出去瞧瞧,青梅就蹦了进来,一脸的惊恐活像见了鬼。 青杏被她吓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外面怎么会有婴儿在哭?” 青梅磕磕巴巴道:“我看到金、金mama提着个篮筐回来,篮筐里用绸布盖着个小婴儿,刚刚打开西厢的门,送进去了。” 金mama是武安伯夫人身边的得脸婆子,先前在喜堂上,就是她在武安伯夫人耳边说的悄悄话。 新婚之夜夫君不给她掀盖头,西厢却无端多了个刚生下来的婴儿。 姜柔脑子里一团乱。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门外就传来说话声,“夫人当心脚下。” 正是金mama的声音,她口中的“夫人”,便是武安伯夫人,姜柔的婆婆。 武安伯夫人进来后,看到姜柔脑袋上凤冠没摘,盖头也没挑,忍不住皱皱眉,吩咐金mama,“帮少夫人把凤冠摘了。” 姜柔想等着相公回来摘,但婆婆都发话了,她不敢不从。 金mama动作很利索,没多会儿就给她挑了盖头,摘了凤冠。 姜柔的脖子总算是得到了解放,她暗舒口气。 武安伯夫人在她旁边坐下,一把拉过她的手,眉眼间净是慈和,“原本这事儿晦气,不该这个时候跟你说,但我相信,你是个善良大度胸襟广阔的好孩子,显哥儿呢有个姨娘,碰上你们大喜这天给他生了个六斤重的大胖小子便撒手人寰了,这孩子没了娘,今后无依无靠的,你又是他嫡母,我便想着,往后把他过继到你膝下养着,将来长大了,他便是你儿子,也只会认你这一个娘。” 姜柔小脸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新婚之夜丈夫连给她摘凤冠掀盖头都不愿意,婆婆却直接塞了个刚出生的婴儿给她,让她过门头一天就当了现成的娘? 武安伯夫人注意到姜柔脸色的变化,她握着儿媳的手不放,语气仍旧十分温和,“显哥儿先前在外院喝多了,我让人安排在外院小憩,等他醒了酒就马上来陪你。”又说:“我知你刚过门,还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不要紧的,你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