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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陈鸢一直不知齐钰真实身份,仪安也闭口不提,只唤玉如,三个人犹如闺中密友,轻声交谈着。 齐钰心里总有种被我救的女配成为我闺蜜的错觉。 仪安公主这架势并不像着急要入宫的,齐钰与公主有过几面之缘,略问了一句,仪安理直气壮:“明日午后才走,先带你过来逛一逛。你好容易出来一趟,却被太子捂得好好的,不如此本宫怎能抢到人?” 仪安公主心境较在宫中初遇时已平和轻松许多,言语间竟有些耍赖之意,齐钰哭笑不得,太子殿下这明显是被公主坑了啊。 仪安屏退了其余下人,只留下心腹紫依近前伺候,紫依感激齐钰,亲自为齐钰倒茶。这茶齐钰以前从未见过,喝前碗底事先放入一朵干花,待倒去煮沸了的山泉水之后,浸在水中的干花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缓缓浮上来,一层一层接连绽放,最后茶碗中是一整朵盛开的花,鲜艳美丽,茶水清冽,隐隐能品出花的香味。 陈鸢懂茶,抿了一口,赞叹不绝,齐钰目不转睛注视着茶碗,不停感慨古人巧妙的心思,这盏茶如此雅致,他都舍不得喝了。 关系好的贵族小姐们聚在一起,通常聊得多是衣裳首饰、如意郎君。仪安公主与陈鸢都属于婚事不顺,伤心事不提也罢,不约而同只聊了聊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齐钰穿女装已是家常便饭,居然在旁听得津津有味,公主小姐们的眼光,与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齐钰学到了不少穿衣打扮的小窍门,乐在其中,没有半点抗拒。 轮到他时,齐钰想了想,将发髻上新簪的一支海棠花簪取了下来,与另外两位一起赏玩。 这原是一套名为“花神”的银制发簪中的一支,一共十二支,分别以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盛开的一种花命名,发簪也打造成了花的样子,缀以相配的玉石,栩栩如生。在皇家,银制品不算名贵,难得是这一整套十二支,支支精美,颇具匠心,其中尤属这银丝海棠最为逼真,惟妙惟肖,够齐钰好好显摆一顿了。 仪安公主一见他这花簪,便掩唇轻笑,道出了一件稀罕事。 “这簪子原是……原是本宫曾见过的,就出自皇城最好的银楼珍宝阁,才出来没多久本宫便相中了,原想唤人买回来,珍宝阁老板却告诉本宫,这花神簪拢共只打了一套十二支,已被人订走,本宫当时还挺遗憾,不知是谁占了先,没成想会落到你手上。” 陈鸢摒却了烦心事,与仪安、齐钰也算较熟悉了,开玩笑似地道:“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与公主殿下争?” 能买下昂贵的花神簪送到玉如手上的还能有谁? 仪安公主已猜到了,姿态优雅地啜完一口茶水,眨眨眼睛望着齐钰,揶揄一笑不说话。 齐钰:“……” 无意间拿到了公主的心头好,齐钰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公主并不追究。公主之意很明显了,有人买走了一整套花神簪,实际上除了他戴着的这一支,其他花神簪都好好地在江禾给他打理的包袱里放着呢,能在公主之前买走簪子的是谁? 齐钰知道他的日常都是江禾料理,江禾总为他置办些小玩意,太子府簪环备了一堆,他就说首饰匣里的簪子也太多了,没想到江禾还专程去银楼买…… 除了江禾这般照顾他,他暂时也想不到别人了。 齐钰小声道:“公主,您说的可是江公公?” 仪安:“……” 仪安嘴角可疑地抽了两下,不得不用秀帕遮挡住。 过了一会儿,仪安挪开了帕子,含混道:“应当是他罢。这簪子既有这般缘故,你好好戴着便是。” 齐钰点了点头。 陈鸢也羡慕地道:“这银簪很挑肤色,你肤白再合适不过,太子殿下见了定会喜欢。” 仪安公主、齐钰:“……” 齐钰脸上的热度一下就上来了,赶紧道:“陈鸢姑娘,你误会了,我和太子殿下并非你想的那样……” 真是要命了,走到何处都有人误会! 陈鸢显然吃了一惊:“你与太子殿下不是吗?” 陈鸢见到玉如的几面,玉如都是与太子在一起,自然而然便把玉如当成了太子宠姬,并不知玉如还要随仪安回宫。 不是宠姬,却和太子很亲密地待在一起,陈鸢看向齐钰的眼神有些复杂。 仪安揉了揉眉心,也加入了解释的行列:“玉如是本宫好友,与太子关系不错,但是应当还看不上太子。” 齐钰:??? 公主殿下,您这解释还不如没有,还有,您身为太子敬重的长姐,有这样损太子的吗! 齐钰立刻道:“不是的,我没有看不上太子,太子殿下他人很好,是我身份低微,不可能的。” 陈鸢道:“那便是说,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其实很有好感?” 齐钰都结巴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总觉得越描越黑。 陈鸢困惑,太子殿下性情暴戾是出了名的,玉如这都觉得很好,明显很有好感啊,为何却不承认呢? 仪安怕玉如应付不过来,忙向陈鸢使眼色,陈鸢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 看来玉如姑娘与太子之间……不可言说。 陈鸢果断换了个话题,与仪安说起时兴的衣裳料子,总算令齐钰松懈下来。 三人间气氛的不多时便恢复如初,却不知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个人一直听着她们的话,站了很久。 “殿下……” 江禾心惊胆战听着那头的玉如一口一个“不是”,一口一个“没有”,眼见太子脸色越来越沉,就怕太子要发怒,这可是公主府,闹大了要如何收场? 江禾担心之际,慕容骏已不太听得清她们几个又说了什么,仪安的试探之言,府中下人的悄声议论,他都可以不在意,少年亲口说出“不可能”三个字,犹如一把凉寒的利剑狠狠插.进了他的心窝。 他一直都知道,他与他之间的鸿沟,已尽力克制自己只是小心翼翼地保护,不再去主动接近,可是没想到直面这道沟壑时,竟会是如此疼痛。 曾经因为对方说了甜,他便真的觉得甜了。 这把剑斩断的,是他不知不觉便已生根发芽,却又只是一厢情愿的疯狂。 太子的视野已逐渐模糊,冰冷,快要什么都看不清楚,仍用力睁着双眼。 “殿下、殿下,让奴才扶您回去吧!” 江禾见太子神情很不对劲,扑上来要扶住太子。 慕容骏甩开他怒喝:“滚开!” “殿下——” 江禾有些绝望,论力气,他竟不如此时的太子,眼睁睁看着太子又直挺挺站了好一阵之后,往少年的方向麻木地行了过去。 仪安与陈鸢喝完了茶,便想着出府去逛逛,今日刚巧是花灯节,民间互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