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5
着“世上只有mama好”。 这是他的母亲,唯一对他唱过的歌。 他生在冬邺市最富有的家庭,楚林雄能够给予他一切想要的东西,唯独不能给予他一个母亲。 在他很小的时候,林喜被困在楚家,那是他这一生仅有的与母亲共度的时光。 后来,当楚林雄不再拘禁林喜,林喜便像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一般,慌不择路地逃离。 他没有mama。 他的mama不要他。 他的mama恨他,就像恨他那罪恶的父亲。 从小,他就受到心脏病的折磨。医生说,他也许活不了太久。 画面转换,楚信看到婴孩变成了小男孩,又变成苍白的少年。这漫长的时光里,从来没有一个人陪伴着少年。 少年身体不好,在接受治疗的同时,还必须习武。楚林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改变他的身体素质。 楚信唇角扬起一丝苦笑。 最折磨他的其实从来不是病魔,而是孤单。他过着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生活,仆从成群,还有侍卫,只要他愿意,饭菜都会直接喂到他口中。 可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过。 他总是想,我为什么没有mama?我的亲人为什么不要我? 成年后,他成了楚氏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人,楚林雄带着他出席各种商业场合,一时间,他的风头盖过了楚林雄的四位继承人。 可他的心脏也一年不如一年,撑到26岁,似乎再也走不下去了。 他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 对生命,他向来感觉不到多少眷恋。孤单早就在他骨血里投下洗不掉的阴影,一个孤单的人,并不惧怕死亡。 但楚林雄却告诉他,我不会让你死。 是要做心脏移植手术吗? 久病成医,楚信对心脏病的了解,不比医生少。明白病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唯有做移植手术能够延续寿命。 不过移植手术风险很高,有人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有人在强烈的排异中苟且偷生两三月。即便被上天眷顾,能够活过十年的心脏移植患者也不多。 若要问内心,楚信并不想做这个手术。但楚林雄坚持要做,已经在国外确定了一支医疗团队。 他没有什么求生欲,但也懒得反抗楚林雄,比起与楚林雄争执,他花了更多时间思考——为什么要去国外做手术。 B国的移植水平并不比国内高多少,B国医生能做的手术,国内医生一样能完成,再不济,楚林雄完全能将B国的团队请到国内,省得他跑一趟。 对此,楚林雄的解释是,B国的环境更适合术后恢复。 这解释倒也说得通,可真正到了B国,住进那设施齐全的“移植中心”,楚信忽然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同。 在任何一个国家,正规的心脏移植手术都应该在医院进行,而这里名义上是“移植中心”,实际上却是个远离城市的机构。 在这里进行的,绝对不可能是正规手术! 楚信立即明白楚林雄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送到B国来——因为即将进行的是一场非法手术,心脏并非来自自愿捐献者,以国内的监管力度,楚林雄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瞒天过海。 所以手术才必须在B国进行。 心脏捐献者那么多,为什么不用那些心脏? 楚信急切地思考,是因为配型不对?还是暂时轮不到自己? 不,不可能! 凭楚林雄的本事,绝对不存在“轮不到”这种事。 那为什么还要出国来做非法手术?提供心脏者有什么特殊之处? 猛然间,楚信想到,楚林雄此前多次安慰他,说放心,一定可以克服排异反应。 难道是…… 楚信简直不敢往下想。 连医生都不敢保证患者能够克服排异反应,楚林雄凭什么能? 楚林雄口中的“一定”固然有夸张成分,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却是,排异反应的可能会最大程度降低。 所以那颗即将放入自己胸膛的心脏,是从自己年轻健康的亲人胸膛中取出? 面对质问,楚林雄先是缄默不言,而后敷衍道:“你只需要考虑好好活下去。我不允许你死。” 他反抗,拒绝,楚林雄就让人将他抓起来,限制行动。 从小到大,楚信就是情绪寡淡的人,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一方面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病。26岁,他头一次激动、怒喝,却无力阻止这一场残酷的以命换命。 电影质感的画面中,26岁的楚信歇斯底里,要求见心脏捐献者一面,蜂拥而来的医生护士保镖将他按住,给予他的是一针针镇定剂。 但机缘巧合,他还是见到了那个即将因他而死去的人。 画面之外,33岁的楚信双眼已经赤红。 手术定在一周之后,楚信在“移植中心”已经待了四个月,不再像最初那样一没有药物就发狂,保镖有所松懈,甚至放任他独自去庭院里散步。 “移植中心”的主楼不大,庭院却十分广阔,空气清新,仿佛完全不受工业化的影响。 楚信往深处走去,忽然听见细小的动静,一看,林中的阴影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满脸惊讶。 林喜的美丽被两个儿子继承,他们的轮廓虽不相同,眉眼却是惊人地相似。 只一刹那,楚信就明白,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供体,是自己的兄弟! 那人却没有那么聪明,愣了一会儿,才前行两步,“你是?” 楚信唇角颤动,喉咙像被一只铁钳紧紧卡住,嘶哑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英。”那人看了看他身上的病号服,像是明白了什么。 楚信感到自己心肝脾肺都在震动,他伸出手,一把将白英拉住,语速极快地问道:“你是哪里人?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冬,冬邺市。不,静历市。”白英有些慌张,“我父母……” 话音未落,一队医护人员就赶了过来,将白英带走。 白英回过头,怔怔地望着楚信。 画面就此定格,如烧红的烙铁,带着激烈的疼痛烙印在楚信的灵魂里。 楚信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救白英,白英不能死! 但自从那次意外的相逢之后,他就被更加严密地控制起来。 手术之前,迟明岳将一个平板放在他面前,“我知道你们是兄弟,你也别太难过,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有人生来就该享受荣华富贵,有人生来就该为别人献出生命,楚先生,你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视频开始播放。 白英面对镜头,露出不安的笑容,过了好几秒才试探着说:“弟弟。” 楚信僵在病床上,悲恸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