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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做尸块拼接。周围暂时没有发现能够证明被害者身份的东西,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头,就得做指纹和DNA比对了。” 明恕站在邢牧身边,看着那些被劈砍得乱七八糟的尸块,眉心微皱着,“死亡时间大致是什么时候?” “分尸之后,一些数值已经不是常规数值。”邢牧说:“我初步推测,死者是在10月6号到7号这个时间段遇害。” 警犬还在山上细致地工作,时不时有吠声传来。 明恕说:“那就是在10月13号,吕晨和赵思雁出事之前。” 邢牧蹲得腿脚发麻,暂时站了起来,“但是单从现场情况来看,这两起案件所呈现出来的内容完全不同啊。吕晨赵思雁的尸体很容易就被游客发现了,凶手有意让游客看到她们的死状,她们死得相当惨,但其尸体最后以一种‘艺术’的形态表现出来。这次的尸体则是被彻底劈解,埋藏在山林间,没有任何设计感,凶手也不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它。” “对一些凶手来说,现场情况是TA心理的一种投射,但对少数凶手来说,他们想给警方看怎样的现场,就能将现场伪装成什么样。”明恕说:“不要忘了,吕晨赵思雁那个案子,我们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了。” 邢牧在逻辑分析上时常跟不上明恕,闻言又看了看那一地尸块,小声道:“你是领导,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明恕:“嗯?” “我说,尸块没有拼接上,连死亡原因都无法确定。”邢牧说:“我回去好好做尸检,争取早点把结果告诉你。” 明恕四处看了看,目光投向吕晨和赵思雁遇害的方向。 山里根本没有路,路程不好计算,只能估一个大致距离。从上次的抛尸地到这里,一个人走下来大约需要50分钟,赶路的话,半小时就能走到。 现在的思路是——吕晨和赵思雁夜里迷路,误打误撞发现凶手作案,随后被凶手杀害。凶手为了误导警方,遂将尸体摆成那种引人联想的姿势。 但邢牧却说,无头尸的死亡时间不会晚于7号。照这个时间推断,吕晨赵思雁13号不可能正好发现凶手作案。 邢牧这人虽然毛病出奇多,但专业过硬,而且十分谨慎,如果不是有把握,绝对不会给出一个时间范围。 那吕、赵是看到了什么? 无头尸被埋藏得十分隐蔽,这次如果不是出动了警犬和探测设备,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警察,也不一定会发现这个尸坑。吕晨赵思雁两名迷路游客,怎么可能就找到了尸坑? 退一万步说,她们真的找到了尸坑。但凶手在已经完成藏尸之后,难道还会守在尸坑附近? 正常情况下,凶手不该早就离开了吗? 既然凶手不在现场,又怎么会去追杀吕晨赵思雁? 那难道就如邢牧所说,两起案子没有联系? 不对。 明恕甩了下头。 须知这次能够找到那具无头尸,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在吕晨赵思雁这个案子上,在排查无果,将各种可能逐一排除之后,他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即吕、赵是因为在祈月山上看到了什么,所以被凶手杀害。 现在的搜查结果证明他的推断正确,可初步尸检得出的结论又推翻了他的推断,这就说不通了。 是哪里出了差错? 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 远处,警犬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喊。不久,方远航在小组频道里喊:“找到头了!” 和尸块一样,刚被发现的头也是被装在帆布袋中,埋在土坑里。 山中温度较低,头部腐烂得并不严重,基本能够辨出五官。 邢牧细致地将单独一颗头与尸块放置在一起,忽然道:“被害人生前遭受过殴打,面部尤其严重。不过殴打并不是至死原因。从颅面情况来看,他很可能是被勒死。” 明恕端详着被害人的面部。毫无疑问,那是一张血腥可怖的脸,伤痕遍布,鼻歪眼斜。但仔细看,轮廓与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方远航。”明恕喊道。 “来了来了!”方远航跑来,“师傅,啥事儿?” 明恕问:“这张脸你有印象吗?” 方远航看了会儿,“脸上没伤我可能还能看出点儿什么,但现在……师傅,我没印象。” “没事。”明恕道:“我也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对了,海镜寺查出什么线索没?” 方远航正色道:“我原本以为海镜寺的僧人只有悟憎、悟念、悟欲、悟世、悟悍、窥尘大师六人,但经查,目前不在海镜寺的至少还有三名僧人,另外还有一些人时常到寺里来供奉香火。对祈月山,他们的熟悉程度不比悟憎等人低多少。” 明恕说:“你上次在意的钉子,在海镜寺发现一样的了吗?” “没有。”方远航叹气,“基本上都找过了,寺里用的钉子和吕晨赵思雁身上的不同。” 明恕挑眉,“‘基本’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偷懒啊。”方远航立即为自己辩解,“海镜寺除了前院,还有一个没有人烟的后院,后院我们暂时还没有去搜查。” “为什么不去?”明恕问:“时间不够?” “这倒不是。”方远航摇头,“窥尘大师在那儿闭关,即便有搜查证,我们也不方便闯进去啊。” 对于宗教场所,这点顾虑倒是无可厚非。明恕又问:“你说的那三名僧人,以及时常供奉香火的人,他们的真实姓名能确定吗?” 方远航说:“寺里没有记录,只能找首泉镇派出所帮忙,现在能明确的只有悟憎等五人的身份。其中一个人还是我们的熟人!” 明恕问:“谁?” “悟欲真名叫做‘楚信’,33岁,是楚氏集团当家楚林雄的亲侄子。”方远航说:“前阵子我们查覃国省的案子时,不是和楚家打过交道吗?虽然涉案的是楚林雄的私生子楚灿,到局里来配合我们调查的是楚林雄的儿子楚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和姓楚的打过交道了!” “你对‘熟人’的定义也太宽泛了。”明恕笑了声,“这个悟欲就是调戏过你的那位?” 海镜寺的所有僧人名字里都有个“悟”,一连串悟字说下来,方远航敢打包票,时间一长,没多少人能将他们挨个对上号,但明恕却记得清清楚楚。 “cao!”方远航说:“那件事就别提了吧!” 明恕本想问具体情况,但这山林间实在不是个能够仔细分析案子的地方。搜山的队员陆续回来,直升机就停在海镜寺外面,邢牧正在收拾尸块,准备带回去做尸检。 “等邢老师的尸检结果吧。”明恕摘下手套,在方远航肩上拍了拍,“下山。” 蓝巧没有离开重案组,一直等到明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