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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偃主动对她说:“我是不是对她很体贴?”服务员忍着笑说:“是,您真好。”许知偃摇摇头:“她太穷了,又瘦,我是想让她吃点好的,谁知道她抠门成这样,只准我点一个大盘鸡。” 陆惟真回来时,就见许知偃跟只长颈鹿似的,伸直脖子坐着,她把饮料放到他面前。这时菜也上了,口味是真不错,许知偃送了一上午外卖,饿得够呛,很快一碗饭见底,又要了一碗。 他一抬头,看到陆惟真的米饭,只浅下去一小层,面前也就两块鸡骨头。而她正夹起一根青菜,怎么说呢?是那种你一看,就觉得她很没有食欲,她是数着米粒在吃。勉强吃。 许知偃没吭声,继续欢脱地把饭菜吃完,只是话少了很多。然后他发现,一旦自己不主动挑起话题,陆惟真基本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呆着。 许知偃忍着心头的火,把第二碗也吃干净,毕竟吃饱才有力气搞事。然后他用纸巾擦干净嘴,又喝了半瓶饮料,感觉自己又恢复清爽好闻了。抬头一瞥,陆惟真还是那个死样子。他推开桌子,发出“吱呀”一声响,陆惟真和旁边的几桌人都抬头看过来。 许知偃轻咳一声,露出自觉最为英俊得体的笑容,双眼含春看着陆惟真,在桌旁的空地上,慢慢地、单膝跪下:“嫁给我吧,半星!” 陆惟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兰州拉面馆里,说话的客人也停下了,鸦雀无声。 毕竟,你要是在一家无星级饭店的跪下求婚,优雅的服务员和轻言细语的客人们,大概都会停下,含笑望着你,为你鼓掌加油。大厅的钢琴师说不定还会为你即兴弹奏一曲。 但你若是在一家不足30平米的兰州拉面馆里,后厨是爆炒的声音,拉面嘭嘭嘭摔在案板上,地上还有未拖干净的污渍。周围正在埋头大口吃饭的工友们,大概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默默看着你。 陆惟真一把将他拽起:“起来!” 他倒也没坚持闹,坐回椅子里,笑意晏晏望着她:“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要是愿意,我今天就飞回北京去拿户口本,明天去民政局。” 陆惟真:“你有病吧?谁要跟你结婚?” 他就像没听到似的,说:“我一回来,就看到你过得这么不开心。你要是快乐幸福,也就算了。现在这样,那我就要接手了。和我结婚,跟我回北京。留在湘城也可以,那我就马上入赘做陆家人。我每天都能让你开开心心!” 陆惟真说:“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不幸福,我只是比较累。你不要发疯。” “反正我要结婚。” “结你个头,不可能。” 许知偃也不笑了,看着她,说:“陆半星,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彻底忘了?我们俩有婚约。” —— 陈弦松和林静边取了订做的一部分东西,各自背着个大包,刚推开家门,就闻到饭菜香味,有人在厨房“哐当哐当”炒着。 林静边露出笑:“真香啊!”只是说完这话,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默。 陈弦松没吭声,把东西背进房间里。等师徒两人走出房间,餐桌上已放了四菜一汤,姜衡烟端着三碗米饭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她笑着说:“饿坏了吧?快吃。” 三人坐下。 只是这师徒俩,吃饭都特别安静。林静边偶尔还夸赞几句姜衡烟的手艺,陈弦松全程低头,一只手按在腿上,单手夹菜,吃得很快。 姜衡烟问:“师兄,味道怎么样?” 林静边心想: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叔啊,你路子选错了,我师父一朝被蛇咬,必然十年怕井绳。女人做的饭,现在在他眼里,只怕都有毒。 陈弦松果然没给姜衡烟面子:“还行。” 第64章 想不想要(3) 林静边知道,师父在自己瞧不上的女人面前,那是有点傲气的。但估计就是这点傲气,让师叔反而欲罢不能,这不,一听说他们出事,一个女孩,就主动跑来了。 姜衡烟今年25岁,比陈弦松小一岁,当年还是孩子时,两家也是玩笑着说过结娃娃亲的。不过到底是玩笑话,陈弦松父母又双双在他成年前去世,后来他自己一口就拒绝了对方暗示联姻的话,自然也就没下文了。 然而姜衡烟并不是什么柔弱师妹,她生得体态高挑结实,浓眉大眼,相貌很有英气。加之家境殷实,还考上了重点大学,哪怕作为一个普通人,追求者也多。但她从小就喜欢陈弦松,喜欢多少年了,眼里压根儿就看不上别人。其实前年被陈弦松当面拒绝那次,她也颓过一段时间。可最近听说陈弦松落难,她就又坐不住了,家里也默许,乐见其成,她就跑过来了。 姜衡烟叹了口气说:“我做了好久,还查了菜谱,只是还行啊。做得好辛苦。”说完把手指伸出来给他们看。 于是林静边心里又开始吐槽了,心想你那个手,细是细,但是到底有点黑啊,而且师叔你平时像个男人一样,豪放粗暴,现在做这么娇滴滴的样子,是要吓死我师父吗? 果然,陈弦松直接站起来,看都没看她的手,说:“我去歇会儿。”进了自己房间。 姜衡烟慢吞吞放下手,先望向陈弦松的背影,然后瞪林静边一眼。 林静边:“……”你自己不会撒娇,瞪我干什么!师叔果然还是没有那个人……林静边的思绪一下子刹住车,脸色也沉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陈弦松坐在桌前,望着那雨线。面前一套素白的小茶具,他拈着个杯子,慢慢喝着。 姜衡烟把林静边丢进厨房洗碗,还反锁了门,走到陈弦松卧室门边,敲了敲门。 陈弦松抬眸看向她。 她一笑,走到他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起初,陈弦松这边出事,他们并不知道。过了大半个月,因为陈弦松托师门的人定东西,买东西,她才隐隐约约得到消息。但她也知之不详,只知道是湘城一个极厉害的青龙,盗走法器,而陈弦松决意夺回。 陈弦松说:“我有分寸。” 姜衡烟说:“我留下帮你。” 陈弦松:“不用。” 姜衡烟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心里又痛又恨又怜惜,她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怕沾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挟恩图报。我们师出同门,同气连枝。你别把我当成一个女人,当成朋友,当成战友,不行吗?我带来了父亲的刀,不输你的剑。那条青龙肯定没有防备,你就拿着这把刀,去斩龙。” 她说这话时,眼睛是极闪亮的,双手按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带着真诚的企盼望着他。 陈弦松仿佛要望到这双眼睛里去。 脑海里,却恍惚闪过另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