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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彭城只有八十里地,秦军就几乎是近在咫尺了。 所以秦嘉的条件,就是让刘季帮他打退司马仁率领的秦军。 司马仁领军六千,而刘季只有兵马一千余人,加上秦嘉借的三千兵,也不到五千人,与司马仁勉强可以说是兵力相当,可别忘了,秦军还有远胜于他们的精良武器。 这一战,刘季是处于劣势的。 但他还是答应了,因为秦军占领的地方不是别处,是他落草的砀县,是他最初的根据地,丰邑已经丢了,砀县不容有失。 刘季领兵出发了,周宁这边也开始登船西渡长江。 整条楼船几乎都是周宁的人,安全性很有保障,黑郑重的将高、喜和盼叫到了一起,又叫望亲自放风。 “出什么事了?”三人见此都肃容问道。 “关于先生身份,先生让我告知你们。”不给三人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的时间,黑直接说道:“先生是女子。” “什么?!”三人被惊得全体起立。 高一把拉住了黑,严肃道:“你说真的?这可开不得玩笑!” 黑皱眉睁开他的手,见他三人惊得怕得面色发白,奇怪道:“女子又如何,先生不还是先生吗?” 盼最先回神,“对啊,老师还是老师。” 还是那个算无遗策,能保他们平安无虞的老师,只是换了性别而已,脑袋和手腕又没有变。 过了一会,喜也点头道:“你们说得对,只是,这事还是保密的好,不然,”喜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是人人都如我们一般,而且如今乱世,她是男子还好,是女子,只怕会为人所弃、所欺。” 女子的身份,总是叫人轻视的,若是周宁女子的身份曝光,只怕如今百人会走掉一多半,这是为人所弃。 而为人所欺,则是这样多谋多智的女子,若是能占了她…… 男子总有雄心霸业,又贪恋美色,而周宁两者皆可成全。 高沉默最久,他问黑道:“你昨日提议刮胡便是为了此事?” 黑点了点头。“是,不然他人见先生不生须发,容易起疑。” 高点头道:“你做得对,先生的身份不宜泄露。” 喜拉起自己的胡子,沉声道:“一会请望进来替老夫刮胡吧。还有余下诸人,等老夫剃了胡须,陪你去一一劝说。” “喜先生……”虽然自己如此提议,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可听到喜主动提出,黑还是觉得很感动。 见三人神色都有些沉重,黑擦了擦鼻子,又道:“其实先生还有一重身份。” 三人皆看向他。 黑道:“周王室王姬。” “嘶~呼~”三人皆冷抽了一口气,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身份的人比没身份的人有号召力多了,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六国贵女,而是天下宗主的王姬。 喜笑道:“有如此身份,即便女子身份暴露,各诸侯也得掂量着来,不敢轻易相欺。” 高也笑道:“若是先生以周王子身份号召义士,可比如今各方名正言顺多了。” 盼笑道:“我就知道老师不是普通人,打从我第一次见老师,……” 几人在盼回忆过往的笑言中,心情都松快平和了下来。 高伸手勒住黑的脖项,“你怎么比我们先知道?” “嘿嘿,”黑贱贱的笑了两声,挺起胸板,“我是心腹嘛。” “呸,”高见他如此得意,唾了一口,笑骂道:“就你还想骗我,前日先生病了,是望去请的脉吧,你也一同去的?” “哼。”黑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嘁。”高得意又鄙视的嘁了他一声。 几人说说笑笑,又唤了望进来为喜刮胡,已不见初时的沉重慌乱。 黑挠着下巴,心中也得意着,他如今真是越来越领会说话的精髓要义了。 欲扬先抑,先说先生的女子身份,把他们的各种期待值拉低,再言先生的王姬身份,他们就会反而有惊喜的感觉,也就好接受且配合多了。 就好像你原本是皇室公子,突然有一日有人说你被抱错了,你就是个平民的儿子,当你心情跌落到极点,此时又有人和你说,那个平民如今封侯了,你是不是也会喜极而泣,全然忘了王侯之子与皇室公子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等和喜一起做完剩下之人的剃胡工作,黑便得意的和望分享自己的心得。 望的视角很犀利,他问,“你说,先生是不是也是这么对我们的?” “那不能,”黑挥了挥手,断然否定道:“咱们是因为先把了脉,自然先说那个了,第二个你又把不出来。” 望想了想,“也是。” 先生再多智,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船停靠岸,周宁出了船舱,正要上岸,黑走到她身边,小声禀告道:“都处理妥当了。” 周宁笑了笑,点了点头,而后迈步踏上彼岸。 自此之后,除非有人亲眼见她裸·体,或是由她亲口言说,她的身份再无漏洞可寻了。 第81章 喜悲 “先生可大好了?”问话的是在江边接应过江人马的项庄。 周宁笑着颔首道:“多谢惦念, 已经好多了。” 项庄关切的说道:“听着声音还有些沙哑,先生刚刚好了些,还是别站在江边吹风了, 赶紧入营休息吧。”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 带着老妪和黑、望先行一步,留剩下的人在此处整理行装, 而项庄也留在原地继续主持船只往返接应之事。 项庄看着周宁一袭白衣、清隽修长缓缓离去的背影, 摇头暗笑,自己真是多心了, 先生虽然瘦削但绝不羸弱,他似箭竹, 挺拔韵致、纤细而俊逸, 也有竹的品格,生而有节、柔中带刚, 斫头不屈、凌云有意。 这样的先生怎么可能与男子生出什么情愫来,又怎么可能委身人下?而且今日先生渡江, 也并未见羽哥前来接应。 项庄思及此, 心头大为松快, 便转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而被项庄认为若有爱慕之意定会来接应的项羽在做什么呢? 在揽镜自照。 行军本就让人疲乏,他前头又夜半奔袭、翻山越岭的掏蜂窝,脸上被蛰的红肿还未消,又添昨夜苦思量不成眠的疲惫浮肿, 更别提他还有胡子, 一大圈的先生最讨厌的胡子。 项羽在帐中纠结呢。 对于项家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个接班人, 项梁对项羽自然是极为重视关注的, 听闻项羽没上赶着去迎接周宁, 项梁心中正觉安慰,嘴角还没牵起,就见到了光下巴的韩信。 项羽出于这样那样的顾虑,不好意思刮胡,可韩信跟上自己老师的脚步却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谁也挑不出理,只不过独独膈应了他的顶头上司项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