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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心里悄悄一惊,还以为沛令听到了什么风声,但看沛令也不是生气问罪的模样,便稳了心神,摇头否认道:“便是换了男装,我那小女儿你也见过,不说她长相如何,单她眉心那几点红色,实在是好认,再说,她也没有男子的传验。” “哦。”沛令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声,末了,抬头郑重的对吕公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哥哥担待。” 作为理亏的一方,突然被如此郑重的拜托,吕公心里也虚,急忙扶住沛令的手,道:“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尽管说,若能办到,我绝不推辞。” 沛令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对吕公道:“唉,我儿子如今这模样你也看见了,从听了侄女可能、唉,他就丢了魂魄一样,他,还不太能接受,我的意思是,你先别着急为侄女除籍,可能侄女哪日就回来了呢?也给孩子留个念想。” 这事不难,沛令又如此郑重的请托,他又有意和沛令修好,故吕公答应得很爽快。 沛令见此,握住吕公的手,既感动又感慨的感谢了一番,末了,又道:“若是等不到,还请老哥哥收个义女,便当是吕媭吧。” “这?”吕公不解了,他收个义女倒没什么,如此运作虽然不符合法律规定,但这是家务事,他便是杀了那个孽女,也是非公室告,官府也不会受理,所以这事就算暴露也不过罚些钱财而已。 但沛令这是什么意思?还要与他做亲家? 这能让他收了义女,而且是丢弃原本身份,顶替自己女儿户籍的义女,这身份出身可不会太好。 吕公的言外之意沛令当然明白,甚至于吕公会让谁来顶替吕媭的身份,他也能猜到几分,他当然是不能接受出身卑贱的儿媳妇。 他解释道:“我家彦儿对你女儿是用尽了真心,爱到了骨子里的,唉,他哪怕接受吕媭嫁了别人,也不能接受吕媭的死讯。” 这……吕公又回头看了一眼陈彦,确实仿佛三魂丢了七魄,他双目呆滞又惊惧不安,面色苍白,好像面对着极大的恐惧,吕公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果然红颜祸水,也爽快的答应了。 沛令感谢又感动的亲自送了吕公出门,除却心头一桩悬了好几日的难题,不仅没有影响两家的交情,反而还让沛令欠了自己人情,吕公心里畅快,客气的和沛令告了辞,拦着他不让远送。 “你我的情谊,不在这上头,你别送了,好好安慰侄儿。” 沛令笑着点了点头,吕公又拱了拱手告辞。 转身离去的吕公没有看见,站在正厅大门处的沛令脸上的笑容早已收得干干净净,他眯着眼盯着吕公的背影,目光阴狠,像极了盯住猎物的鬣狗。 直到吕公的背影消失,沛令才又寻到陈彦处,拉着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看来吕家不知道吕媭寻你办了户籍之事。” 吕公他们查外貌和出城的传验记录是查不出什么,可沛令这头却是直接查周宁这个名字,周宁的长相不凡,守城们的很有些印象,这一查便查到她果然出城了。 沛令又道:“这查造假的户籍,必定是先查当地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只要吕媭这个户籍下有活人,这事便不容易牵扯到咱们身上,别怕,有父亲呢。” 陈彦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他就怕自己牵连了父亲。 沛令又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这丫头,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不声不响的,把吕家全家上下都瞒过去了。” 陈彦缓过神来,还是心疼佳人,辩解道:“她也是没有办法,吕公如此不喜她,她若是以女儿身被逐出家门更没法活了。” “唉,”沛令叹了口气,道:“等过几日,为父给你说门亲事。” 过了几日,沛令为陈彦看好了婚事,吕家便开始为吕媭议亲了。 吕雉亲自说媒,欲把吕媭说给刘季的好友卢绾,但不知怎么的,吕媭悄悄的和樊哙搞到了一块,好在亲事并未对外声张,樊哙也是刘季的兄弟,吕家便只能改了主意,把吕媭许给了樊哙。 不是亲生的女儿,又做了丢脸的事,吕家怕他们有了孽种,婚事进行的又快又低调。 成婚当晚,樊哙和小婵坐在床上,樊哙还没回过神来,“原来你就是吕家少姬。” 声音里是nongnong的诧异和微不可查的失望,这长相不过中等,也就是面皮子比普通农家姑娘白嫩些,就这样也能把大哥惊艳成那样? 这比他结识的周兄弟差了得有十万八千里,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呢,樊哙想着那日周宁的一颦一笑,那样的容貌,若是女子…… 樊哙吞了口唾沫,猛地将小婵扑到了床上。 曾经的小婵,如今的吕媭热情的环住樊哙健硕的臂膀回应他。 那卢绾论身材、长相、年龄、家资,样样都不如樊哙,她可不是个傻的。 吕家名义上收她为小女儿,可实际还是把她当丫鬟使唤,也正好了,丫鬟出入方便,她正好给自己谋划了。 沛县的故人喜事连连,南下行到下邳的周宁也寻到了亲友。 晨光熹微,树叶随着秋风温柔的飘落,一道木门打开,门里门外的人皆为对方的颜色所惊,短暂失语。 片刻,作为访客的周宁唇角泛起笑意,见礼道:“师弟周宁,见过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暂时了结了吕家的事,猜猜师兄是谁呀~嘿嘿 第28章 张良 听闻此言,刚刚回过神来的主人家又愣住了,师兄? 系统也傻了,【吕媭还有师门呢?】 主人家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最妙的是一双眼,如水墨画般含蓄又深邃,他的气质文雅,一身白色宽袍大袖,因为双手把着门,两袖盈满了晨风,衣角袖袍随风飘扬,似乘风而来的仙人,潇洒闲雅,超脱凡尘。 这便是汉初三杰之一的谋圣张良了,乃故韩国贵族,先辈在韩国任过五代韩王之国相。太史公称他面若好女,果然容貌出众,名副其实。 此时的他微微蹙起眉头,迟疑道:“小兄弟可是认错人了?某不曾拜师。” 周宁没有与他表明师承,只笑着念道:“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 这是黄石公秘传于张良的中原始章的第一句。 黄石公对极为看重,在书中写有秘诫:“不许传于不道、不神、不圣、不贤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得人不传,亦受其殃。” 黄石公慎重如此,张良得此书也是视若珍宝,遵从秘诫,从未示人,可如今竟有来人张口便诵! 张良大惊,急忙伸手拉了周宁进门,又往门外左右瞧了瞧,轻呼一口气,掩上门,转身对周宁道:“书上有言。” 周宁不待他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