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情缠帝闕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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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若是去浴间,父皇指不得又会打起抱他过去的主意,近两年身量长了不少的萧宸便还是决定一切从简,早早沐浴早早了事了。 ──倒不是说他不信任父皇的力气。只是父皇紧着他、他也是紧着父皇的,想着父皇已近不惑,无论保养再怎么得宜,该留意的还是得多加留意;眼下又已是深夜,自还是简便些的好。 这些话少年虽未出口,但以萧琰对爱儿的了解,又怎会不清楚对方是何心思?当下命人备了热水、又捧着爱儿面颊落下无数细吻……却到一切置备妥当,父子俩才一道进了浴桶,极有默契地互相替对方擦起了身。 因宸儿主动索要的样子着实别有一番韵致,萧琰虽一直忍到最后才反客为主地一番衝撞,先前却仍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失控──不说别的,单单他落在爱子脖颈处的、那多半很难藉衣领遮掩住的斑斑吻痕,就已是平时绝不会有的状况了。 毕竟,萧宸至今未曾大婚,今晚又是宿在紫宸殿里的,即使一般人不见得会往父子相姦这等逆伦悖德的关係上想,也保不得会往其他秽乱宫闈的方向胡乱猜测。 好在这事儿于萧宸算不上什么难题;察觉父皇的视线始终停在自个儿脖颈处,少年瞥了眼那一路延续到他肩际胸前的吻痕,便也明白了些什么。当下真气运起、将肩颈处微微瘀滞的气血驱散了开。不过转瞬功夫,上头的痕跡便已渐渐淡了去;仍残留在少年裸肤上的,只有气血畅行所带来的浅浅瑰色而已。 而这样的一幕,让瞧着的萧琰既觉宽心、又不可免地有些失落。 ──这两三年间,类似的复杂心境,他已不是第一遭经歷了。 或许是心结得解、那些原本独自背负的重担也再无需一肩挑起的缘故,宸儿这些年不只身量大涨,心性更是成熟开阔许多;即使对着自个儿的亲近依赖一如既往,单单爱儿临朝处事的表现,便让萧琰很难再一厢情愿地将爱儿当成需要他时刻捧着、护着的孩子看待;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添了一重见不得光的「爱侣」关係? 想到这些年来因此生出的种种矛盾,帝王心思愈沉;带着厚茧的指沿着少年肩颈优美的线条一路勾勒而下,直到身前人的气息似又有了些许紊乱,他才叹息着一个张臂,将爱儿紧紧搂入了怀中。 「宸儿今日……倒似比平时更来得兴奋不少。」 回想起先前的情事,他眸光微暗、若有所思地低声开了口,「同平时相比,宸儿更喜欢这样么?这种……一切cao之在手的感觉。」 「……只是觉得有些新鲜罢了。」 萧宸心思细腻,对父皇的性情又再了解不过,自然一听就知道对方又鑽到哪个牛角尖去了。 ──说到底,无非是父皇身为人父的理智、和身为爱侣的私心再次有了衝突罢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听爱儿以「新鲜」两字一带而过,萧琰稍稍松了口气,心底的复杂却是不减反增。 他虽不后悔同宸儿发展成如此关係,但看着爱儿一日日成长茁壮、模样也从昔日的纤细精緻出落得越发俊美挺拔,即使身为男人和帝王的独佔慾让他根本容不下爱儿身边有其他人存在,他也总忍不住要想:只因一己私慾便绝了爱子为人夫、为人父的可能性,他如此对待宸儿,又与孌宠何异? 更别提身为太子的爱儿,会因此遭受多大的非议和攻訐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番顾虑,他虽迟迟没让爱儿大婚,却还是往对方后院塞了几个美人,连年前西梁进献的异域舞姬都不曾例外……好在宸儿素来知他性情,虽给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忍着怒气同他把话说了开。萧琰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提「大婚」或「繁衍子嗣」之类的话题,只让爱儿将那些美人当成障眼法在后院养着,自个儿则设法将爱儿「子嗣艰难」的消息透了出去。待到朝中某些不长眼的风闻此事上奏请废太子,他才用一句「朕立的是储君、不是种马」将此事驳了回,算是将爱儿不婚无后之事过了明面,从根本上直接扼杀了某些人对「太子妃」之位的肖想。 可这一荏揭了过,却不代表帝王便因此放下了──便如今日,情潮退去后,想起宸儿今日比平时更要兴奋、激动许多的反应,忆及爱子从来只有自己一人、也总是顺从地由着他恣意索求,即使萧琰对爱子的心意绝无半点怀疑,也总忍不住要想:征服是男人的本能;宸儿又非不能人道,难道便真没动过同自个儿「易位」的念头? 不说别的,单单那种征伐、掌控,看着心爱之人在身下辗转泣吟、舒服得不能自已的滋味,便足够教人痴迷了。 但这样的疑问,萧琰自个儿却又是极难问出口的。 说到底,是他将爱儿带进这条沟里,更是自个儿一点一点将宸儿教导成如今的模样的。他利用宸儿对他的信任和倚赖尝尽了好处,如今却来烦恼这些,岂不是极其讽刺、可笑的事情么? 只是还未等他从这股纠结劲儿中理出头绪,一阵熟悉的温软触感却已先一步袭上唇瓣、生生拉回了他的注意。 知是次子察觉了他的异样,萧琰心下暗叹,却仍是配合着轻轻摩挲、吮了吮唇上令人迷醉的柔软。温情而旖旎的氛围悄然蔓延;却到小半晌后,男人才有些依依不捨地松开了爱儿的唇,是怜惜亦是眷恋的抬掌轻抚了抚少年与己肖似的眉眼。 「宸儿。」 他轻唤,「你真不怨么?不怨……朕因一己之私将你禁錮在身边,还为了阻你大婚捏造出『损及根本、子嗣艰难』这种谎言……」 「父皇都能为儿臣远离后宫,儿臣不成婚又算得上什么?就算只是作作样子,平白迎个女子为妻却又置之不理,不过是徒然增添乱源而已。尤其儿臣两世为人,心里装得进的、由始至终都只有父皇一人;便真有了子嗣,儿臣能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怕也不足对父皇万一。」 萧宸未曾出口的是:倘若父皇真有了什么万一,他多半也会在收拾好局面后追随而去,而不是承担起父皇多年来的冀望、接替对方的脚步进一步光耀大昭……从这点来看,他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太子、储君;但这个身分,却偏偏又是他不能、也无法放手的。 毕竟,以他的出身、以父皇对他的宠爱,若不站在这个位置上、不拥有足够自保的实力和权柄,只会步上前一世的后尘而已。与之相比,只单单揹着「子嗣艰难」甚至「不能人道」的污名、却能拥有并守护他所在意的一切,已经是再合算不过的代价了。 至于父皇未曾明言,却多半也有些在意的事儿……萧宸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将话摊到檯面上、强忍着羞意开口: 「至于主动与否……今日虽别有一番滋味,可论及欢愉、论及舒服的程度,怕还是父皇最后那几下,更要来得……够劲一些。」 「你倒是实诚。」 虽知爱儿不过是为了让他宽心才有此言,帝王的心情却还是因此明朗了不少。如非眼下实在太晚,只怕他还真压不住当场再来一回、让宸儿如愿好好「舒服」一番的衝动。 而听到这句评价的少年只是扬唇轻笑了笑。 「对着父皇,宸儿有什么好隐瞒的?父皇待宸儿如何,宸儿还会不清楚么?」 「……这倒是。」 萧琰也笑了笑,「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擦身更衣、上榻安置吧?」 「嗯。」 见父皇心结已解,萧宸也不再多说,点点头便同帝王一道出了浴桶,而在更衣妥当后双双上榻、彼此贴靠着相拥入了眠── 一如既往。 =================简体================= 想到若是去浴间,父皇指不得又会打起抱他过去的主意,近两年身量长了不少的萧宸便还是决定一切从简,早早沐浴早早了事了。 ──倒不是说他不信任父皇的力气。只是父皇紧着他、他也是紧着父皇的,想着父皇已近不惑,无论保养再怎么得宜,该留意的还是得多加留意;眼下又已是深夜,自还是简便些的好。 这些话少年虽未出口,但以萧琰对爱儿的了解,又怎会不清楚对方是何心思?当下命人备了热水、又捧着爱儿面颊落下无数细吻……却到一切置备妥当,父子俩才一道进了浴桶,极有默契地互相替对方擦起了身。 因宸儿主动索要的样子着实别有一番韵致,萧琰虽一直忍到最后才反客为主地一番冲撞,先前却仍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失控──不说别的,单单他落在爱子脖颈处的、那多半很难藉衣领遮掩住的斑斑吻痕,就已是平时绝不会有的状况了。 毕竟,萧宸至今未曾大婚,今晚又是宿在紫宸殿里的,即使一般人不见得会往父子相jian这等逆伦悖德的关系上想,也保不得会往其他秽乱宫闱的方向胡乱猜测。 好在这事儿于萧宸算不上什么难题;察觉父皇的视线始终停在自个儿脖颈处,少年瞥了眼那一路延续到他肩际胸前的吻痕,便也明白了些什么。当下真气运起、将肩颈处微微瘀滞的气血驱散了开。不过转瞬功夫,上头的痕迹便已渐渐淡了去;仍残留在少年裸肤上的,只有气血畅行所带来的浅浅瑰色而已。 而这样的一幕,让瞧着的萧琰既觉宽心、又不可免地有些失落。 ──这两三年间,类似的复杂心境,他已不是第一遭经历了。 或许是心结得解、那些原本独自背负的重担也再无需一肩挑起的缘故,宸儿这些年不只身量大涨,心性更是成熟开阔许多;即使对着自个儿的亲近依赖一如既往,单单爱儿临朝处事的表现,便让萧琰很难再一厢情愿地将爱儿当成需要他时刻捧着、护着的孩子看待;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添了一重见不得光的「爱侣」关系? 想到这些年来因此生出的种种矛盾,帝王心思愈沉;带着厚茧的指沿着少年肩颈优美的线条一路勾勒而下,直到身前人的气息似又有了些许紊乱,他才叹息着一个张臂,将爱儿紧紧搂入了怀中。 「宸儿今日……倒似比平时更来得兴奋不少。」 回想起先前的情事,他眸光微暗、若有所思地低声开了口,「同平时相比,宸儿更喜欢这样么?这种……一切cao之在手的感觉。」 「……只是觉得有些新鲜罢了。」 萧宸心思细腻,对父皇的性情又再了解不过,自然一听就知道对方又钻到哪个牛角尖去了。 ──说到底,无非是父皇身为人父的理智、和身为爱侣的私心再次有了冲突罢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听爱儿以「新鲜」两字一带而过,萧琰稍稍松了口气,心底的复杂却是不减反增。 他虽不后悔同宸儿发展成如此关系,但看着爱儿一日日成长茁壮、模样也从昔日的纤细精致出落得越发俊美挺拔,即使身为男人和帝王的独占慾让他根本容不下爱儿身边有其他人存在,他也总忍不住要想:只因一己私慾便绝了爱子为人夫、为人父的可能性,他如此对待宸儿,又与娈宠何异? 更别提身为太子的爱儿,会因此遭受多大的非议和攻讦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番顾虑,他虽迟迟没让爱儿大婚,却还是往对方后院塞了几个美人,连年前西梁进献的异域舞姬都不曾例外……好在宸儿素来知他性情,虽给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忍着怒气同他把话说了开。萧琰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提「大婚」或「繁衍子嗣」之类的话题,只让爱儿将那些美人当成障眼法在后院养着,自个儿则设法将爱儿「子嗣艰难」的消息透了出去。待到朝中某些不长眼的风闻此事上奏请废太子,他才用一句「朕立的是储君、不是种马」将此事驳了回,算是将爱儿不婚无后之事过了明面,从根本上直接扼杀了某些人对「太子妃」之位的肖想。 可这一荏揭了过,却不代表帝王便因此放下了──便如今日,情潮退去后,想起宸儿今日比平时更要兴奋、激动许多的反应,忆及爱子从来只有自己一人、也总是顺从地由着他恣意索求,即使萧琰对爱子的心意绝无半点怀疑,也总忍不住要想:征服是男人的本能;宸儿又非不能人道,难道便真没动过同自个儿「易位」的念头? 不说别的,单单那种征伐、掌控,看着心爱之人在身下辗转泣吟、舒服得不能自已的滋味,便足够教人痴迷了。 但这样的疑问,萧琰自个儿却又是极难问出口的。 说到底,是他将爱儿带进这条沟里,更是自个儿一点一点将宸儿教导成如今的模样的。他利用宸儿对他的信任和倚赖尝尽了好处,如今却来烦恼这些,岂不是极其讽刺、可笑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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