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闹翻

    欢颜病了一场，即使身体好转了以后脸上依然呈现出病态的白，叶清明似是看不过去她病殃殃的样子，待她病好，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她起来：“跟我一起去跑步。”

    欢颜没带合适的运动衣服，叶清明便翻出一套给她：“我jiejie的。”

    运动服是蓝色的，在衣服下摆处有几颗小星星，一只黄色的小猫伸出爪子去触碰那些星星，眼睛大大亮亮的，颜色鲜艳而显得朝气十足。

    欢颜忍不住低头欣赏着，用手抚摸上面的图案。

    叶清明介绍道：“她喜欢很多卡通，奶奶就喜欢往她衣服上绣很多这种图，你如果觉得颜色不协调也没办法，其它衣服上也都有。”

    “怎么会？”一说是奶奶绣的，欢颜诚惶诚恐：“特别好看。”

    在叶清明看来那么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欢颜却觉得很珍贵，就怕弄坏了。

    从前欢颜没多少时间，作业总是做不完，跑步只觉得浪费时间，所以很少锻炼。

    现在一天点到晚给叶清明补课，反而很快就把作业做完了，在教过他之后，自己反而记得更牢，效率高得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欢颜有了底，跟着叶清明去了公园。

    穿着别人的衣服却没见过，欢颜心虚道：“jiejie在上大学吗？”

    “没有。”

    “那她……”

    叶清明打断她：“别问了，跑步说话容易缺氧。”

    欢颜没有目的地，跟在他身后慢跑了二十分钟就撑不住了，扶着腰坐在一旁，说什么也不跑了。

    叶清明脸不红气不喘：“你看看那边。”

    欢颜看着他指向的地方。

    省立医院。

    他家本来就在比较cbd，省立也在市中心位置，欢颜一时间竟记不起从他家到省立更方便。

    “去看看肖荆吧，你那么担心他。”

    欢颜：“我没有。”

    她看不看对肖荆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她怕叶清明个自己发脾气。

    叶清明却表现出大方的样子：“来都来了，关心一下同学也是应该的。”

    他提溜起欢颜的后颈部衣服，将她往省立医院带。

    病房里的肖荆还在睡觉，欢颜刚到病房的时候，看到他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闪了下，屏幕只有一条未读提醒。

    意味着欢颜之前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他都读过了，只是都没回复而已。

    叶清明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也不进去，看到肖荆的手臂打着石膏，看来那天下手还是重了，这么多天都没好。

    肖荆被手机铃声吵醒，余光看到了突然前来的欢颜，两人视线对上，欢颜显得有些局促：“你还好吗？手怎么受伤了？我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回。”

    肖荆的视线从她脸上往下到她的身上，忽然从床上爬起，抓住欢颜的手：“这衣服哪里来的？你穿这衣服做什么？脱掉！快脱掉！”

    他说着便撕扯着欢颜的衣服。

    “肖荆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欢颜从没见肖荆这么激动过，她不明白什么原因，挣脱着肖荆，他只有一只手能用，所以欢颜很容易就挣开，“啪”一声甩了肖荆一巴掌。

    衣服的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欢颜捂着领口，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肖荆，跑出了病房。

    肖荆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到了门口的叶清明。

    叶清明扬起一边嘴角：“你这手要是留了后遗症，以后就不能当医生了吧。”

    肖荆红着眼：“你到底是谁？”

    叶清明一步步走到病房里，看了眼床尾的病号卡：“粉碎性骨折，没伤到神经，看来还有恢复的希望，那你要小心再次受伤了。”

    他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抓住肖荆的手腕：“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手的力度渐渐握紧，痛得肖荆直叫。

    他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你问的欢颜，还是谁？”

    肖荆痛得说不出话来。

    叶清明一甩手，把他甩到床上：“她大概跟你提过她的名字，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不可能……”肖荆甚至忘记了疼痛，摇着头自言自语：“他明明两年前就已经保送上大学了……你还姓叶，你怎么可能是他。”

    “哦，原来她跟你提过我的这些事。”叶清明一脚踩在病床上，手肘撑在腿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妈姓顾。”

    肖荆明白了过来，摇着头惶恐：“我没有伤害过她……不是我，我没有参与！”

    叶清明忽然笑出了声：“我以为你对她应该是忏悔，没想到是否认。”

    肖荆哆哆嗦嗦跪在床面：“我，我没办法救她，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对抗不了他们，他们……”

    “你有试着救她吗？你难道不是像那天看到我跟欢颜在一起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直接跑掉吗？”叶清明磨了磨后槽牙，拿起旁边的毛巾塞进他的口中，拉起他缠着绷带的那只手，逐渐加重了语气：“她反抗得那么厉害，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难道你也想说跟欢颜一样是自愿的吗？！”

    叶清明红着眼，一拳头往绷直的手臂上打下去。

    “唔！！”

    肖荆痛到冷汗直流，五官移形。

    …

    叶清明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在医院门口的欢颜。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借来的一个夹子，夹住了衣服被撕开的口子，夹子跟这件看起来花里胡哨的衣服倒也相配。

    叶清明没想到她会等自己，原地愣了会儿，才上前去。

    “你不会自己先回去？这下我跑回去你又要跟不上了。”

    欢颜垂眸：“我不识路。”

    叶清明被噎了下：“刚刚病房里，没事吧？”

    欢颜摇头，跟着叶清明往回去的方向走。

    “肖荆看到这件衣服好像很激动。”

    她再傻也已经在刚才那点时间里理出点思绪了。

    肖荆跟叶清明的jiejie认识，两人大概发生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情，叶清明对肖荆很有意见。

    可能对自己这样，也是为了报复肖荆。

    叶清明不否认，淡淡地应了声：“嗯。”

    “其实，我找肖荆，是想跟他说分手的。”

    反正叶清明是冲着报复肖荆去的，自己提出分手，他对自己自然也失去了兴趣。

    她可以度过一个安稳的高三时期。

    叶清明似没听出里面的弯弯绕绕：“分吧，他不是什么好的。”

    他的腿太长，漫步走着也能轻松跟欢颜拉出一段距离。

    欢颜小跑着追上去：“那你……你……”

    她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跟叶清明是什么关系？雇佣关系？还是报复玩弄她的关系？

    叶清明回过头：“我怎么了？”

    “你还要，补课吗？”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期盼地看着叶清明，很像衣服上小猫看星星的那双眼睛，衣服不合身，却很搭她。

    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情也能让她开心。

    叶清明拍了下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我钱都交了，你还能退给我？”

    欢颜赶紧摇头。

    那可不能退。

    叶清明忽然往前开始跑起步来，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

    欢颜连忙追上：“叶清明，你慢点！我不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