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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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殊
蓝琼珠跟他打了一架,没被毒死,但她的蛊虫也压根近不了人家身,打到她开始心疼自己费心养的蛊虫小乖乖,而席殊差不多耗光了随身的药物,两方被迫坐下来和解…… 席殊承诺不再杀闻铃阁的人,闻铃阁同意彻查苗疆,清除“惨无人道”的蛊奴一法。 那段时间,蓝琼珠差点没焦头烂额……内部事乱,外部虎视眈眈。 真是糟糕的往事。 蓝琼珠叹着气,她在门口动了动胳膊腿,身上便什么雨水都没有了。 她赤着脚,走路轻巧得像猫,连脚踝带小腿都光着,光滑的肌理上,蜿蜒的刺青自脚底而上,像是蛇蔓一样钻入裙中。 身姿高挑丰满,肤色冷白,成熟而馥郁,就像这满楼盛放的鲜花一样。 眉目惯常含笑,明明不修媚术,但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意味——即便不是在雨天,整个人都天然存在着一股湿漉漉之感。 可这会儿她觉得糟心,脸上便自然带了点无奈。 “丹平城呢?”她又举了个例子,“那一怒,你屠了半城的人……硬生生把自己的名声,从医圣搞成了医邪。” “他们该死。”席殊依然平静道。 那就不是发生在南疆的事了,丹平城是西州之地,不算什么险要,但也是个不小的城。 然后被席殊一把毒撒的……差点变成死地。 以人为牲,活人陪葬,惨的很,说是死有余辜吧,但半城的人,血脉相连,气运同枝,老老少少都给送去见阎王,这才叫狠毒。 这家伙觉得老有罪过、少受荫蔽,没一个无辜的,眼不容沙,杀人向来灭族。 要不怎么从堂堂医圣变得个叫世人忌惮的恶徒呢。 蓝琼珠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瞅着他:“所以现在又是谁该死了?” 席殊回道:“我。” 闻铃阁主愣了好半天,恍恍惚惚,瞳孔都有些扩散,呆呆反问:“你?” 席殊幽幽地盯着茶汤:“我干了……一件坏事。” 能叫这家伙都觉得是坏事的事? 蓝琼珠受了点惊吓,但又觉得啼笑皆非,认识他这么多年,只有他理直气壮的份,哪有眼见着这厮低头认错的! “怎么就到了‘该死’的地步呢?”她问。 席殊仍然蹙着眉。 他把招秀中的蛇灵玉给逆转了! 这玩意儿实际来说,已经不受岳元朔控制了,所以,即便岳元朔斩自我斩羁绊,也不可能斩断这玩意儿。 招秀仍旧跟那棺中之人牵着魂魄,连着宿运。 “我怎么想的到,那家伙对自己那么狠呢。”席殊幽幽道。 蓝琼珠不明所以:“你说谁?” 席殊一时未开口。 招秀的气运生来是不佳的,也就比普通人略好一些,入得天元山,稍微涨了一些,这些年在东域,自己又挣了不少,看起来才厚实了些。 但要比之那些个真正的天之骄子,还是差得远了。 蛇灵玉对招秀来说是怄死她的祸事,在席殊看来却是机遇——因为另一端连的是“紫微大帝”! 岳元朔怨气寄体,行走于世,其内核到底仍是紫微,招秀与他有了牵扯,又意外得蛇灵玉上身,这就是个天大的机缘。 席殊在这里是藏了点私心。 这玩意儿难解,但对他来说,也不是真不能解,但他想也不想,直接给了逆转这一条路子。 精准吸取紫微气运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招秀承的又是儒道,干这事绝不会有反噬,也不会得天谴。 咒印逆转,招秀也不会有成为生死不由自主的炉鼎之虑。 即便再与寄体交锋,都没有后顾之忧。 但他没想到——怎么可能想到,岳元朔会这么做呢! 他自戕那一刀,堪称斩尘缘,当年与祭天连着罪愆之人,一个逃不过,全感应到了,这实则就是冥冥中一项暗示,上天要清算了。 硬生生将紫微的祭天称帝变作舍身应劫,天命为人势所压,不得不妥协,但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有一个算一个,全记着账。 现下紫微自殒神智,斩天命断因缘,既不承天运,也就孑然一身,与此世断绝牵系。 他的帐清了,别人的帐被逼着就也得清。 席殊倒不是惧天谴,他就是愁,岳元朔也给漏了一件事。 他种的蛇灵玉……断不了。 虽则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意儿,但什么都干净了,唯一的一点尘埃,不就显出它了吗…… 这会酝酿出什么后果? 既定的秩序失了衡,瑶含章又会怎么做? 蓝琼珠完全不明所以,就看着这家伙蹙眉沉思。 她倒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心,只是表情严肃,觉得这家伙恐又要干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但别人的死活她也不管,她也愁着呢:“说点正事吧,阿祈明日入潭……我实在是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