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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双手收紧,扣紧了他的腰身。 快意不断攀升,就连呼吸也变得guntang,梨花香气满溢而出。 郁衍觉得自己仿佛被天敌咬住命脉的猎物,想要挣脱,却无处可逃。 …… …… 郁衍醒来时,天色已经全暗了。 殿内的烛火被换了批新的,明亮温暖,将整间大殿映得灯火通明。 郁衍蜷在柔软的床榻里,指尖末端还残留着淡淡的酥麻感,眼尾哭得发红,眸光如水。 今晚太过火了。 牧云归为了让他进入状态,待他极致温柔又极致耐心,郁衍被他撩得快发疯,最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一件事。 在情绪攀升至顶峰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牧云归低下头,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却又好像饱含深情。 他们之间从没有过亲吻,哪怕他们现在如此亲密,牧云归也恪守礼节,从不逾越半步。 而今日,那感觉亦然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郁衍的幻觉。 真的只是幻觉吗? 郁衍也说不上来。 寝殿内空无一人,被他们闹得一片狼藉的书案已经收拾好了。床头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远处长案上一个汤盅被用小火煨着,散发出食物馥郁的香气。 那个人,就算是要离开,也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郁衍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这才刚把人打发走,居然就有点想他了。 真要命啊…… . 江都的冬日向来难熬。 与北方凛冽干燥的寒风不同,江都冬日雨雪不断,冷起来能浸到人骨子里。 郁衍最讨厌冬天。 他命人在屋里多加了两个火盆,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口。 已经凉透了。 郁衍:“……” 郁衍素来喜静,内侍只在屋外面守着,屋里一个人也没留。而这些事,平时都是牧云归在做。 他又不能告诉别人牧云归不在宫里。 郁衍按了按眉心,更心烦了。 “殿下,魏公公到了。”门外有人通禀,郁衍抬起头,便看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走进来。 这位魏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 郁衍宫里向来冷清,这人一年到头来不了一次,来这儿多半是传话的。 郁衍起身把人迎进来,一问,果真是皇后想邀他去宫中用晚膳。 大燕皇后秦氏,背靠镇北公秦家一脉,家世显赫,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可秦氏嫁给燕王后,却迟迟无所出,眼见燕王的妃嫔先后诞下两位皇子,她终于心急了。 她亲手策划了一记杀母夺子,害死了郁衍的生母,将郁衍过继到自己宫中抚养。 而自从诞下五皇子郁鸿后,皇后便渐渐疏远了郁衍,在他年岁刚满,便迫不及待让他迁宫离开。 这些年,也是不闻不问,鲜少来往。 今天倒是奇了。 郁衍沉吟片刻,问:“今天……是初九吧,公公知道母后为何邀我用膳么?” 魏公公:“奴才不知。” 皇后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母亲传召,哪怕是鸿门宴,他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郁衍打发走魏公公,换了身衣服,踩着饭点到了皇后寝宫。 内侍领着他来到用膳的暖阁,还没等踏进门,便听见有说话声传来。 “几天不见又瘦了,不管着你就不好好吃饭是不是?” “才没有,您天天往我宫里送吃的,我还胖了不少呢。” 皇后坐在主位,一袭鹅黄宫装,看上去风姿绰约,貌美依旧。而郁鸿则坐在她右手边,母子二人相谈甚欢。 听见内侍通禀,郁鸿抬眼看过来,恰好对上郁衍的目光。 他眼神亮了亮:“皇兄!” 郁鸿正想起身来迎,却被皇后一把拉住。他迟疑地看了皇后一眼,悻悻坐回原位。 郁衍假装没看见,朝皇后跪拜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皇后淡声道,“今天是家宴,随意些便好。” 郁衍:“是。” 郁衍也没客气,径直在郁鸿身边落了座。 这顿饭与其说是家宴,倒不如说是那两母子加郁衍这个外人。 不过在皇后寝宫住了许多年,郁衍早习惯这人将他当做不存在,也并不在意。 唯独比较难受的是,皇后这儿的饭菜一如既往的难吃。 晚膳用完,皇后终于对郁衍说出了今晚的第二句话:“衍儿年纪不小了,却至今尚未娶亲,可是已有心上人?” 郁衍:“……” 就知道请他吃饭没什么好心。 郁衍勉强笑了笑,回答:“回母后,没有。” “没有也好。”皇后点点头,“本宫有个小侄女,年芳十六,无论是品行样貌都与你十分登对。不妨改日本宫召她进宫,你们见上一见,也好早日把婚事定下。” 郁衍:“…………” “不行!”不等郁衍回答,郁鸿皱眉打断道,“母后,您方才不是这样说的。” “鸿儿……” 郁鸿难得有些生气:“为何要逼皇兄娶亲,他都没见过人家!” “闭嘴。”皇后呵斥一声,“我与你皇兄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郁鸿张了张口,没再说什么。 皇后又回头对郁衍道:“衍儿,我也是为你好。男子先成家而后立业,能看着你娶妻生子,相信你生母泉下有灵,也能安息。” 泉下有灵。 郁衍眼眸敛下,却依旧未置一词。 皇后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什么,不过郁衍全都没听进去。 他既没听,也没打断,待皇后全部说完,郁衍才不紧不慢起身,跪在皇后面前:“多谢母后,不过不必了。” 郁衍语调平稳,不失礼数:“儿臣如今一心为我大燕,并无任何娶妻生子的打算。” 皇后脸色变了变:“衍儿,你不妨再考虑……” “考虑什么?”郁衍抬眼看她,显出一丝冷色,“是考虑娶一位秦氏回家,好让您更方便控制我的一举一动?” “还是借故让父皇给我封个爵位,从此做个闲散王爷,远离江都?” “郁衍!” 郁衍垂眸:“儿臣失言。” 皇后还想说什么,郁衍拍了拍衣摆,直起身:“还有……” “您要真希望儿臣的母妃泉下之灵得以安息,何必非挑她祭日这天,来算计她唯一的儿子?” 此话一出,不仅皇后一怔,就连他身边的郁鸿也愣住了。 “如果母后没有别的事,儿臣便先告辞了。” 郁衍朝皇后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天上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 郁衍来时就没让人跟着,此刻门外也没有轿辇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