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冥府鬼娃將相墓 1
1 冥府鬼娃將相墓 1
1 冥府鬼娃將相墓 1 冥府禁地,閒人勿入。莊嚴的八個大字橫擋在亦暖和褚守的面前。 將相墓,這裡是鬼界最了無人跡的地方,也是在鬼界住民裡最令人費解的地方。 他們都是亡魂靈體了,怎麼還會有rou身能夠葬墓呢? 但熟悉挖掘珍寶的人,便曉得,那墓葬只是一場儀式與噱頭,這將相墓裡葬得才不是甚麼高官權貴,而多是一般不幸殉職的差使,在那土堆下埋藏的,也不盡是差使留下的遺物。 這裡許多墳被再次刨開、重新掩埋,有人將值錢的東西埋藏在這無人問津的地方,也有人將世間最凶邪的東西,掩棄在這亂葬墓裡。 而亦暖和褚守此行,便是要在這將相墓中,尋回一件珍物。 兩人相視一眼,褚守肯定的點了點頭,亦暖這才挑起線繩,走了進去,褚守在她之後也越過了線繩,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逐漸被那觸不可及的幽暗吞噬。 這將相墓位在兩側山脈之中,座落於峽谷內,上不遮掩、下不避雨,長年受環境氣候侵蝕,這墓中物多半要不是爛了貨,要不就是極為凶煞之物,不受侵擾。 二人趁夜來此,一來是掩人耳目,二來,她們要找尋的物件極為刁鑽,甚是邪乎,不好在白日時找尋。 褚守在接取任務時,便曾略有耳聞,此物甚是貴重,據說是那鬼王么女的珍愛之物。當時褚守想不透,既是珍愛之物,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後來,她才又聽聞老一輩的說到,原來這鬼王么女先前曾有一相好。但這落花有意,流水無心,鬼王么女不得心上人,便將那心上人死後的一縷魂魄封印在一塊白玉內,又將其雕塑成人型,佩戴在身側,時常掛念著。 後來有一天,鬼王么女許是覺得膩味了,便命人將這玉面鬼娃隨地掩埋,這接了差使的鬼差,一路尋到了將相墓,胡亂挑了一處土堆下,就其埋葬。 待他完成任務歸回時,這鬼王么女卻又反悔了,命那人速速將玉面鬼娃尋回。可這鬼使當下便犯難了,他當時遵照旨意隨意掩埋,目的是不讓他人知曉埋葬的地方,又怎會記得自己究竟是將東西葬在了何處?鬼王么女聽聞後,才又作罷。 於是,這玉面鬼娃便從那時失蹤至今,如今,鬼王么女想起這事,才又命人將其物尋回。 褚守也是好運,她職位尚低,便能接到如此重任,若是她之後交差了,有幸得到鬼王么女青睞,想必便能青雲直上,萬里鵬翼。 不過,這將相墓之大,要尋物件著實不太容易。若是只有褚守一人,她恐要費上一些時日,但眼下,她還有一個靠山在身旁,她心下安定了不少。 二人行進間,褚守默默的將視線放到了身前的人身上。 說起來,這亦暖也是個異類… 亦暖不同於她。 她自身是個鬼差,亦暖可不是,這亦暖陽壽未盡,是人間凡人。只是她們之間,先前多有淵源,這才湊合在一起,給彼此圖個方便,互利互助。 越往深處走,空間變得陰冷起來,亦暖走在前面,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褚守見狀,趕緊從行囊裡,掏出了一件寬大的斗篷,遞給亦暖。 亦暖被人拉住了胳膊,困惑地回頭一看。身後人帶著一副獠牙面具,著一身漆黑勁裝,整個人被遮掩得緊實,唯有身下那玲瓏有致的身型能夠窺探出,這個人,是個女子。 褚守歉然道,「給,這裡許是很冷的。我如今一些感官不如人類靈敏,對溫度不甚敏銳。是我疏忽,害你受凍了,對不起。」 亦暖接過手後,隨即披上了斗篷,寒氣被阻絕在布料外,身體暖和了許多。她笑道,「明知要下鬼界,卻還穿得這般單薄,是我思慮不周,如何能怪罪於你。你如此關心我,我倒還要謝謝你了。」 褚守被她一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似靦腆的搔了搔後腦勺。亦暖微微扯低連帽,忽然一改語氣,正色道,「褚守,有人。」 話語一落,褚守也察覺到了不尋常,她收拾了心性,帶著亦暖,閃進一側岩壁後躲藏。 峽谷內多蜿蜒崎嶇,地形走向繁瑣複雜,二人躲進一處溶洞,屏息著,朝外悄悄探頭。只見遠處有身影緩步而來,走得近了,她們才看清,對方身上繫著明珠,裝扮嚴謹,身型藏在墨色的斗篷下,行走時悄然無聲,顯然是有備而來。 要不是亦暖和褚守行事謹慎、警覺高,否則,也難察覺這人行蹤。 亦暖本想等到人走遠後,再出來尋找,孰料,一旁褚守倏地拉住她,緊張道,「我…我瞧見了,東西…東西在那人身上,東西被他先一步得手了!」 鬼差間自有法眼,一些不尋常的物件,周身自帶邪氣,鬼差一眼便能窺見。而這玉面鬼娃本不是甚麼尋常物件,褚守僅在那人身上瞧了一眼,便確信了他手上的,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褚守焦躁的扣緊了一旁的石壁。 亦暖沉思一陣,心道,東西若是被帶走了,之後要再尋回,恐有難度。此時,東西尚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她們只需動用武力搶過來就行。雖然做法有些不道德,可這裡畢竟是鬼界,規矩不同,那些人倫道法自然不適用。 再者,這失物是鬼王么女的東西,褚守身為鬼差,已然接了這項任務。而她並未接到告知,說有其他鬼差會來替手…那麼,眼下這人來路不明、行事詭異,理應不是甚麼正派。 思量至此,亦暖心裡已有打算。她手下在斗篷裡稍做伸展,當她掌心再現出時,前端已有銳利指爪。她似是按耐不住野性,躁動地在岩壁上撓了撓,褚守聽見細碎的摩擦聲,側頭一看,正瞧見亦暖眼底散出一股油綠幽光,而她手上的指骨被一層東西包覆著,延伸著指頭,越漸鋒利,就像野獸的前爪一般。 褚守見狀,愣了愣,底氣有些虛,「喂,亦暖,你莫不是要對他行搶吧?」 身體出現了變化,心性上多少也受到了影響,亦暖一改冷靜姿態,她心頭狂躁著,她看似張狂的勾起了唇角,低聲道,「有何不可?你可是有任務在身的,我們是義正詞嚴、理所應當,若是不慎在尋物時,誤傷了幾個不請自來的竊賊,真要追究起來,也尚在情理之中。」 說罷,亦暖腳底一點,躍身出去,她身姿輕巧、靈敏,移動速度極快。隨著她一步步接近目標,她唇邊裂開了猖狂的弧度,眼底似有浮動光影,在她出手時,越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