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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看向身边的言行晏,却发现对方拍摸索着墙壁,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姿势像极了刚回家,在黑暗中摸索白织灯开关的人。 正当厉南觉得十分荒谬的时候,更荒谬的事情发生了,言行宴居然真的找到了开关,灯也真的亮了,厉南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亮光,再抬头,将眼前人的侧脸收进瞳孔里。 言行晏还是穿着先前的那身校服,黑色眼罩遮住半边眼睛,他的手里握着一柄深色的竹笛,只不过照持笛姿势来看,他完全没有吹奏竹笛的意思,说是拿它去捅人反而更为合适。 厉南正观察着,言行晏忽然回过身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相比于厉南的偷偷窥探简直是明目张胆且肆无忌惮的打量,言行宴将厉南从头发丝到鞋底都看过一遍,又问道:“受伤没有?” “没……有。”厉南本为了言行宴的出现和关心而感到些许安慰,但等他正对上言行宴的正脸时,厉南的脸色倏地变了,即便他一瞬间就控制住自己,并且极力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想装作无事发生或者未曾察觉的样子,但言行晏还是发现了端倪,甚至皱了皱眉,转过身好整以暇地走向厉南。 厉南清楚地记得,言行晏伤的是右眼,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罩却是遮住的左眼,露出了完好无损的右眼。随着言行晏的靠近,厉南甚至看清了那眼皮底下绯红色的瞳孔和幽黑的眼白。 这个人不是言行晏!而是假扮成言行晏的鬼! 黑红色的鬼眼牢牢锁住厉南,那份专注宛若是在看铡刀下的幼小猎物,厉南身躯僵硬得每动一下几乎都能听到锈蚀的声音,他艰难地吞咽着,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 “紧张什么?”言行晏又笑了起来,厉南被那瘆人的笑惹得喉咙干哑烧灼,眼角隐约看到了他口中锋利的獠牙。 伪装成熟人的鬼比针偶更能令厉南发自内心得害怕,他恐惧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除了紧绷的肩膀仍暴露着他的胆怯,表面上厉南看起来根本就随意又淡然,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止步的姿势,压低声音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言行晏的模样?” 言行晏怎么也没想到厉南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一愣,下意识地歪歪头,脱口而出道:“啊?” 歪脑袋的这个动作太过人性化,这就导致厉南也随之愣住了,他反手指指自己右眼睛,“言行晏伤的是右眼,你眼罩带反了,还是你想说这里是镜面世界?” “……”言行宴撇撇嘴,很是无语地说:“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一边说,他一边摘下眼罩,给厉南看他完好无损的左眼,“这个是人眼,看人间用的,”他重新把眼罩带回去,“另一只是鬼眼,看鬼界用的。” “鬼眼?” “对,你不用懂为什么,知道是鬼的眼睛就可以。”言行宴转过身拿竹笛点了点针偶,“那东西应该是个护士,你不用怕,两只手臂估计反映在现实里是给你打点滴,真挨上一针也不会怎么样……”话音未落,他的背后倏的一重,厉南闷声不响地从言行宴身后环住他的双臂,下巴也搁在他的肩膀上,言行宴“嗯?”一声,只听厉南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腿软了,你让我靠一会……”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言行宴乐不可支地大声笑起来,厉南下巴都因他肩膀抖动被震得直颤。厉南又能有什么办法,几分钟之前他还矫健翻墙、灵活走位,几分钟后待他刚一确定言行宴是友方,双腿瞬间就软了,跳楼时胳膊上蹭破的一点皮也火急火燎得疼。 “你还能腿软?哈哈哈,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你差点从六楼跳出去了你晓得吗?” “六楼?”厉南跺跺脚,回身趁着病房内明亮的光线再次往窗外看,“这里明明是一楼。” 言行宴也跟着看过去,窗户外边的确是一楼的景色,“那是病房在一楼,但是这里是以你的教学楼为蓝本的,实际上是六楼。” “……什么?”厉南被绕晕了,“你能解释得简单易懂些吗?” “不能……或许也能,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言行宴用竹笛敲敲掌心,“我早就想问了,你身上涂了什么,怎么这么香?”说着,他就像是为了展现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那般,凑到厉南颈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发出了由衷赞叹的声音,就像吃饱喝足后呼出的第一圈烟。 厉南被他这变态的动作惊得又是一阵头皮发麻,“什么香?我什么也没涂,唯一的护肤措施就是洗面奶。”厉南在心中补充道:还是mama多余施舍的。 “你的意思……这是体香?”言行宴挤兑地朝他眨眨眼,随后又动了动鼻尖,“真的很好闻,我非常喜欢。” 一时间,厉南不知道他受到如此夸赞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是温和地道一声谢谢你也很帅,还是凄厉地喊一句死基佬离我远点,最终,他还是选择隐忍地不执一词,力图把言行宴目前不正常的表现掩盖过去。 言行宴肆无忌惮地嗅着他所说的好闻的气味——即便厉南根本什么也没闻到,一边大发慈悲向厉南解释道:“这里是鬼的梦境。” “鬼的梦?鬼也会做梦?”厉南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当然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他本来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鬼当然会做梦,它还把你拉进了它的梦里。”言行宴笑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它有话要对你说,也可能是想拜托你做什么事情……这种机会很难得,圆了鬼的执念可以积攒阴德,我是托你的福,跟着你进来的。” 厉南对积阴德不感兴趣,他只有一个问题:“那要怎么才能出去?” “达成鬼的目的。停留在人间的鬼都有它的愿望,或者说是执念,帮它完成,送它去往生。” “……”厉南露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言行宴就像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般,“放心,我是借了你的‘门票’才得以进来,接下去都交给我就行。” 言行宴是大佬,经常对付类似神神鬼鬼的事情,闭上眼跟着他走就好——厉南读懂了这一点,他稍微有些安心,但还是记挂着六楼和一楼的差别,以及言行宴说他有体香的问题。 后者有点羞耻,厉南不想提及,前者他还是开口问了出来,那时言行宴正指挥着针偶去开门,闻言解释道:“鬼梦里面的场景或多或少都有原型,我想这只鬼应当是死在了医院里,它的病房在一楼,这个戴头巾的玩偶象征给她打针的护士,瞧这丑化的形象,它应该很讨厌打针,至于吐出的硬糖,可能是骗它打针时哄诱用的……这么推断,这只鬼大概是个小孩子?” 听着这推理解谜一般的话语,厉南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和一楼六楼有什么关系?” “……”言行宴斜觑他一眼,“这个梦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