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分情人林小姐
“林小姐这几天怎么样？”一道女声传来，声音低柔，透着股淡淡的清冷意味。 “除了第一天有外出意向，并没有其他逾越行为。”助理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汇报着她新增任务中监察对象的动态，一丝不苟言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清楚，这样的一句简单问候里夹杂着多少的暧昧信息。 老板名下的住所，住所里的漂亮女人，为期一个月的监视汇报。 组合在一起就是惊天秘闻，然而对于助理来讲，这就是她在这个职位上的价值，对工作之外的内容停止思考，对命令背后的含义从不深究。 女人不置可否，点点头拿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回去看看。” 长发飘动间，这才露出了她的完整相貌来。 面容白皙，细长柳眉和澄明双眸更衬得其人玉质花容，然而眉目间总有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感觉萦绕其上，如残雪、如凉月，是内敛而冷淡的美，是远远看着的霞姿月韵，或许风姿绰约就是形容她了。 “是。” ＊ 步入花园庭院，在夜灯下这处华丽住所轮廓越发深邃。 餐桌上，有两个人在沉默用餐，许是因着她们关系不同寻常的缘故，就算在明橙的暖光源下气氛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钟觅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的女人用餐。 这次见林之唯，钟觅注意到她的态度与以往有了不同，这让她生出些兴味。就比如刚回来时她对自己的平静问候，又比如现在在她的注视下竟能神色自若地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了。 “咳咳！” 猝然传来的声响，让钟觅眸色清明些，只见与她相距一个身位的女人略垂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半晌才转为轻咳，渐渐平复喘息。 钟觅就这样看着，不说话也不动作，完全没有淑女绅士们助人为乐的品格，更别提她还就这样没有礼貌地观看了全程，并在心里下了果不其然的评判。 林之唯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反应，默默看着自己的肇事现场。溢散在外的牛奶方才无暇顾及，现在缓过来、没有那种想咳的欲望了她才后知后觉应该清理下自己。 衣襟上顾不得了，嘴角、脸上还是有点痕迹的，她伸手准备去拿桌上摆放的纸巾。 “等一下。” 钟觅是与她完全不同的音色，人也是与林之唯完全不同的人。林之唯忍不住晃神，思及她话中意味又停下动作去看她。 截然不同的经历、毫不相干的履历，两个本该陌生的人因为一场意外相识，又进一步引申出了更奇怪的……发展。 怎么了？林之唯用眼神问询对方——一个寡言的人，一个在她如今的生活里掌握了一定主动权的人。 钟觅推开面前她几乎没动过的餐具，然后整理着袖口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距离这女人越近，钟觅就越发清晰感受到那股淡淡的香。 她今天喷了香水，钟觅如此想着，一边靠近林之唯，轻轻把手放在了对方的下颌。 指尖触及的肌肤细腻光滑，是年轻女孩的娇嫩和鲜活。她稍用力，对方便把头扬起，一边用她漂亮的眼睛看她。 阻力比之前来得还要微不足道，毫无反抗的意味。 钟觅稍感诧异，忍不住又吩咐了一句：“再抬高一点。” 女孩顺从地继续仰头，露出她白皙软滑的颈部。玉颈生香，脆弱又美好，钟觅贴近时只想发出如此喟叹。不过现实里她却并未如此，连声音也未发出，只是一处处吻着，动作间带着股不符她一贯做派的强势和急切。 嘴唇在另一个女人的肌肤上游移，钟觅从林之唯的颈旁吻到耳垂，又从耳际吮咬着移至唇瓣，最后又回到女孩的肩头来回不住地亲吻。 林之唯全程没有反抗，安静地承受另一人的触碰和侵略，无声感受着这不属于她的体温和气息。她甚至在眼前视线尽数被遮挡时还有心情想，这人也就在这种情况下才像个正常人了。 直到女人从她的脸颊离开，林之唯才继续抽了纸巾出来，擦拭早已经被牛奶浸湿的衣襟，顺便擦去皮肤上的陌生水渍，至于开始那点奶……刚刚被人舔没了。 “今天很安静。”钟觅的声音不带起伏，却因着刚才的隐晦事添了点别的什么进去。 林之唯听得出来，便抬眼看过去。 很意外，人家波澜不惊，不知道是不是遮掩得巧妙，总之她看到的时候钟觅已是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一个眸光平静，一个似乎淡若湖水。 两人对视半晌，这气氛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社交场面，又似乎和方才的旖旎行为再扯不上关系。林之唯主动打破沉默，同时打破她方才表现出的平淡模样，只听她轻笑一声：“怎么，不喜欢吗？” 尾音都在上扬，像是诱捕目标入网的红粉佳人。 她与她之间的对话向来不带什么名姓称呼，钟觅吩咐命令的时候是这样，林之唯说些什么羞耻的、不合时宜的固定句式时也这样。像现在，她颇有挑衅意味地故意开口时自然也是。 然而钟觅只是无声看她，不在乎她的语气，不在乎她的挑衅，只是不知她在考虑什么，眼神较方才相比显得有些幽深。 没等来答案，林之唯故作落寞又说了句：“看起来不太中意呢。” 说罢，她眼神一改之前的平淡如水，变得张扬生动起来，配合着做了个魅惑的表情：“那这样呢？会不会更有兴趣？” 一个眼神改变、一个表情变化，便似是截然不同的人了。 自从进了这处住所，一向是钟觅在她需要的时候下命令就可以了，至于林之唯做的结果怎样钟觅向来不作评判，好或是坏又或者是否满意她也从来不提，更别提什么想象中的言语谩骂或苛责。 某种意义上，她更像个冤大头，“林之唯”就是这样觉得的。今天是她第一次的“反抗”，她还蛮想知道这人会有怎样的表现。 “香水味道不错。”没理林之唯堪称出格的大胆举动，钟觅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顾自离开了餐桌位置，接着转身上楼。 在她背对过身的时候林之唯也收敛了表情，这句话她可不会只当作是夸赞。 远处墙面上的时钟显示当前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林之唯看了一眼，估算着时间，在位置上坐到九点，也离开了。 上楼时，她叫住准备过来收拾的阿姨，让她十分钟后送杯牛奶上去。 这里没有锁门的习惯，无论是谁的房间，所以此刻林之唯进入主卧就和被送到这里时一样顺利，可能唯一的限制只是主人前几天没在，如今房间的主人已经到场，她自然再没什么顾虑，也是要跟着进来的。 “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没人应声，四舍五入便是不拒绝。 林之唯嘴角扯出一抹笑，态度自然地按下把手。 然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