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许下承诺的駙马？
金龙殿里，气氛沉重，没有人吭一声。 这种气氛令夏天晨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总觉得接下来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夏将军，朕就单刀直入的说了，相信你还记得朕跟你提过的北方异族吧……就是你作为将军的理由……」宇文硕当时便是看上夏天晨异于常人的能力，希望他能够拯救国家度过这个劫难。 当皇上看到夏天晨眼神黯了黯，便继续道：「相信你也了解了，夏将军，你得做好随时出兵的心理准备。」 果然如此吗……。 虽然当时接下这个职务时便知道自己总会有必须上前线的一天，而自己从前又不是没有天天出生入死，严格来说，以前的日子比当一个指挥下令的将军要危险几百倍，所以这对自己来说，也该稀松平常了。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轻易赌上性命了，毕竟自己有一半已经是所属别人的了。 夏天晨面有难色的说：「稟报皇上，目前我国最精鍊的士兵，还未有足够的实战经验……」 「没有时间了！」皇上神色难看，几滴汗从皮肤渗出：「北方的异族势不可当，攻略的速度比我们想像得快……夏将军，我们全国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了……」 夏天晨低了低头，随即又抬起道：「那我知道了，但我希望皇上你能答应我些事。」 ※ 在这之后，军队里做了一项大改变，除了原本就是上校的成雄外，还有许明与陈翔，两人双双升了职，当了上校。 虽然许明不愿意，但现在不是能够让他任性的时候，夏天晨说：「本将军让你们当上校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特殊关係，而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本将军并不会为此惩罚你们，你们就好好当上校来报答吧。」 大家都感觉得到，这几天训练变得更加繁重、更加辛苦，实战训练也突然增加了许多，除此之外，夏将军也有些不一样，原本能够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亲和力似乎消失了，成天扳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深夜，除了月光之外已无其他的光源，但月光却足够照亮整个京城。 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夏天晨独自坐在将军府的屋顶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中紧握着的，是公主给予她的龙形玉珮。 看着一片浩瀚的星海，夏天晨感到自己的渺小与被命运支配的无奈。 「神啊……我们……果然不是命定的一对吧，为何如此多灾多难呢？」 想到自己初来时的样子，夏天晨不禁失笑。 自己就像是个插曲，突然奏入公主殿下的人生，若自己没有出现的话，公主殿下应该会普通的喜欢一个男人，普通的嫁给一个男人吧。 自己的出现完全是这个时代的意外，也是改变歷史的意外。 喜欢女生就算了，干嘛要让她跑这么远来喜欢古代的女生啊？ 命运真是……太令人困扰了…… 眼尾积聚已久的泪滴终于衝溃了堤防，缓缓的落下。 「小晨~」虽然坐在屋顶上，却听到有个气声在叫唤着自己。 听这亲暱的称呼，会这么叫她的在这时代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夏天晨赶紧擦乾眼泪，不让自己露出一点蛛丝马跡才往下一看，公主殿下正在下面开心的向她打招呼，看见这容顏不管什么烦恼都烟宵云外了。 「凝儿，你怎么在这里？」夏天晨也用气声说着，平常这时候应该在书房看书的。 「我想你了。」宇文凝毫不避讳的说。 夏天晨反而害羞起来，怎么觉得自从自己从村子回来后公主殿下就变得率直许多，让自己都有些攻不起来了。 「你上来吧。」夏天晨帮宇文凝扶住爬梯以免发生意外，等公主殿下坐好后夏天晨一句话都没说便将爬梯踢落在地。 「欸！你怎么把它弄倒了？」 「因为我不想要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夏天晨深情地望着她。 现在就像是能够稍微脱离世事的时光，是绝不允许谁来打断的。 「那我们等会儿怎么下去啊？」 「我保证，我会让你安全着地的。」夏天晨对她露出迷人微笑。 「……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宇文凝双手抚上夏天晨的双颊，道：「踢得好，我也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个笑顏。」顺势双手抓着便轻啄了一下。 「坐过来我怀里吧？」夏天晨拍拍自己特地空出来的位置。 「害不害臊啊？」 「又没人看到。」而且这个角度，我若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也看不到。 宇文凝乖乖的坐在夏天晨的双腿之间，轻轻用背靠着她。 「好希望就这样到永远。」 「是啊。」 两人沉默的看了月光一阵子，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公主殿下：「小晨，我觉得最近很奇怪。」 「什么事奇怪？」 「你看我最近待在将军府这么久，皇上竟然都还没派人来带我回去，而且忽然就宣布了我们的婚期。」 「快点完婚，不是很好吗？」夏天晨苦笑道。 「不是不好，是很奇怪啊？我们都拖这么久了，突然就要结婚，感觉像是在赶着什么事似的……」 公主殿下敏感的神经让夏天晨不敢恭维。 「小晨，你觉得这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 「嗯~或许吧？但结果是好的不就好了吗？」 虽然觉得奇怪，但宇文凝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便不了了之了。 两人便在安静的深夜里，看了许久的月色。 ※ 这天，在与平常一样严格的训练中，许多士兵们发现了本来是一个人站在平台上的夏将军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更吓人的是，最近不苟言笑的夏将军竟对那人露出柔和的笑容，简直把国军们都吓呆了。 「凝儿？你怎么……？」夏天晨的腰际忽然被一阵熟悉的力道给环上，一回头果然是宇文凝。 「来看看我亲爱的工作的样子啊。」 「别说了，会被他们听到。」夏天晨不敢想像自己在他们眼中没有威严的样子。 「干嘛？都要成亲了还怕人家知道？」 「初次见面，这位美人，该不会就是夏大将军的相好吧？」士兵们看夏天晨放松的神情，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 「你们好，我是你们夏将军的未婚妻。」宇文凝笑着说。 「未婚妻？你们要结婚啦？」 「是啊，这个月便要成婚了。」 「这样一说，你就是我们的大嫂囉？」士兵们话匣子被打开了，便没有要适可而止的意思。 虽然夏天晨想叫他们回去做训练，但碍于宇文凝在场，而士兵们也发现眼前的女子是自己这几天密集训练的避风港，所以毫不放过机会的与她聊天。 「大嫂你一定要听我们说啊！夏将军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训练加重许多，让我们每天都精疲力竭啊。」 「是这样啊~我会回去教训她的。」 「是啊，最近超辛苦的，一下子增加这么多进度，真不知道在赶什么呢~」 「就是！简直就像要打仗了啊…………」不知道谁忽然一语中的，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 「…………」 「…………」 「聊够了吧？」一片沉默之中，夏天晨终于开口说了话。 「是！！长官！！」士兵们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不敢再开玩笑。 虽然平常嘻嘻哈哈的做着训练，像每天上学的学生一样稀松平常，但他们实质还是为国家打仗的士兵，总有一天要上战场的。 只是没想到这天突然就要到来了啊。 「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 等士兵们离开，夏天晨轻触宇文凝的肩膀：「好了，你也探望到我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宇文凝亲暱的挽住夏天晨的手臂。 路途上，两人谁都没提到刚刚的事，彷彿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夏天晨不知道宇文凝是怎么想的，她不敢问，也不敢触碰这个话题，似乎只要一不小心，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这之后的宇文凝常常发呆，夏天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提不起勇气去问，任日子一天天流逝，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丝毫不懈怠训练，若陪伴着公主殿下与训练士兵们之间需要二选一，她会为了公主殿下选择后者，若仗打赢了，那她想成天与公主殿下腻在一起都不成问题。 眼见成亲的日子已在眼前，宇文凝为了嫁给夏天晨，要先回宫殿，好让仪式能够正常进行。 在她要回宫殿的前一天晚上，夏天晨沐浴结束回到房间时，发现公主殿下并未入睡，而是坐在床边不知想些什么，就像这几天常出现的样子。 夏天晨走过去轻吻她的发心，而宇文凝回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等夏天晨打理好自己后，两人打算一起入睡，她轻轻拥住宇文凝，沉浸在她所散发出的香味里。 在夏天晨快入睡时，宇文凝忽然出声：「小晨，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 「……什么……？」 「是不是那个北方异族？……你要离开我了？」 夏天晨闻言睡意全消，缓缓坐了起来，凝视着背对自己的宇文凝：「怎么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宇文凝背对着夏天晨坐了起来，「可是，你要出兵了对吧……」 「凝儿……」 「其实你都知道吧？为何我们会如此紧急的成婚，是因为你要上战场了吧？」宇文凝低下了头，语气听起来虽淡然，但颤抖的肩膀说明了她并不冷静。 「你都知道了啊……」虽然早就料到公主殿下猜得到，但心仍然痛不欲生。 过了许久没有声响，当宇文凝开始怀疑夏天晨是否还在时，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夏天晨轻轻靠在她的耳边，颤抖的私语：「你知道我为何明明生死未卜却仍然想与你成亲吗？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我绝对，会回来与你白头偕老。」 夏天晨坚定的承诺让宇文凝定了心神。 「………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宇文凝回头凝视着她：「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准骗我哦。」 那天晚上，宇文凝带着夏天晨的承诺在她的怀里安稳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