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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知她为陶西凤一事已甚是伤神,便也打趣道:“莫怕。他若真待你不好,尚有我与你父亲撑腰。再不济,日后纵是成了婚也能与他和离,当朝公主尚且是三嫁之身呢。” 陶华听罢也笑了,“恩师说这甚么话,我还未嫁人便打着和离的算盘了?” 二人如此来往打趣一番,陶华心中确实松快了不少,便问起赤水甚么时候离京,离京之后又打算往哪里去? 赤水先生听陶华问得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与她说道:“说来这次离京,我与你两也算是一道。我有一位旧识就住在北地,名唤玉楼夫人。玉楼夫人于侍弄花草甚有心得。我离京后便是去拜访她,赏一赏她种的月下美人。” 陶华喜画花草,自是听过月下美人。这月下美人不易培植,且只在晚上开花,又只开得两﹑三个时辰。陶华也是未曾见过其真像。 “能教恩师千里迢迢往北地,想必不是一般的月下美人。” 赤水先生听得抚掌一笑,“正是!这月下美人是玉楼夫人精心培养的品种,名流光,据说花开时花瓣会有微光,如月华一般。” 陶华听得也是心生向往。 赤水先生见她神情便道:“难得你去了那心疾,若你此番能与我同去北地也是甚好。” 陶华听了,只是一笑,“日后我去了灵州,恩师再为我引见玉楼夫人便是了。” 赤水听了,道了声甚好。二人直聊到午后,赤水先生方离了陶府。 只赤水先生离府不久,陶华便听得外间樱草通报,说有人送来一物予她。陶华见樱草神色不妥,便问:“这是何物?竟叫你如此为难?” 樱草叹了一声,方走到陶华跟前小声与她道:“这是秦公子送来的。方才我在府门时,李将军的人也是瞧着我收了此物。女郎,你……你要不要与李将军过过声气?” 陶华听得先是皱了皱眉,复又想到,果真被李隐说中了。 “他送来的是何物?” 樱草应了一声,把物事奉了给陶华。陶华一看,原来秦又玄送来的竟是当日她在挹翠楼落下了的写画本子。 樱草见她收了,又说:“送信的人还带了口信,说秦公子很喜爱女郎画的都知小像,此番物归原主心中却甚是不舍,望女郎得空再画一幅小像予他。” 陶华听了只嗯了一声。因她心思不在此,遂只翻了翻,觉着无甚异样便叫樱草把那本子收了起来。却未曾想,因这本子她与李隐又生了一番事端。 因着二人即将前往灵州,这段时日李隐便愈发忙碌了起来。陶华心中牵挂他,又未知他把父亲的事安排得如何了,这日便趁早乘了马车前往将军府。 然而今日陶华却来得正不巧,原来李隐一大早便进了宫去领虎符,至今尚未出宫。可将军府的人也甚有眼识,知陶华与李隐关系非浅,遂领了陶华进书房等候。 直等到陶华尽了一壶茶,李隐方才宫中归来。这次还是陶华首次见李隐着官服,只见他一身圆领窄袍,腰缠蹀躞,比寻常更潇洒了几分。陶华见之心喜,遂起身相迎。然而李隐却不似往常见她那般欢喜,竟皱了皱眉道:“夭夭怎的今日到此?”他说着,把手上捧着的一个锦盒放了在书案上。 陶华听他语气,心中咯噔了一下,“你我多日未见,我又想与你问我父亲的事……” 李隐听得,垂了垂眼,方伸手拉她一同坐下。 他甫坐下,便问陶华:“除此外你可有话要与我说?” 陶华未知他是何意,愣了愣神才又摇了摇头。 李隐见此又问:“你可知我今日进宫为何?” “我听你府中人说,你今日进宫是领虎符去了。” “是,那虎符此番正放在我案上。”李隐说罢瞧了瞧案上锦盒一眼。 陶华听了,心下微异,奇怪李隐为何与她说此等事。 那边厢李隐却是看了她脸色许久,方叹了一声,又走到书案后从柜中抽出一物。他回到陶华跟前,便把那物交予陶华。 陶华一看便知那是秦又玄日前还她的本子。 “这……如何在你手中?” 李隐听她问话也不答,复又从她手中拿过了本子,翻到有颜都知小像那页。陶华见了心中怪异之感更甚,岂料李隐竟从那页夹层中取出了一张薄纸。 那纸张比本子的纸要薄些,若仔细翻看,便能从夹层中看出当中掺了一物。只当日陶华只随手翻了两下,因而并未察觉。 陶华尚未打开那薄纸,便知不好,遂与李隐道:“那日……我并未仔细翻看,从未见过这张纸。” 李隐听得也未见怒色,只点了点头,“你打开看看。” 陶华听了打开那纸一看,只见那短信并未具名,亦非秦又玄字迹。只信上写道,近日李隐便会到宫中领剿马贼的兵符。陶华若能偷了虎符,他便能保陶西凤无恙。陶华读了那信,手心不禁微颤。 李隐见得便扶了扶她的手。 陶华觉着他手中温热,方定了定神,问道:“李隐,你信不信我?” 三十九不信(H)<桃李(李飛刀)|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三十九不信(H) 夹层藏信。 虎符。 陶华只想到这两样便觉心跳如鼓。李隐该信她的,然而这事又太多巧合——教人不得不生疑,偏生她又竟在他领虎符之时来了。 陶华尚且等着李隐回她的话。他却兀是无语,只是看着她,目光如炬,似要穿皮透骨把她一颗真心看穿。 良久,李隐方动了动唇道:“秦家早已是六皇子的人,秦又玄不会真正帮你。”语毕,李隐伸手摸了摸陶华脸颊,然指腹方碰到她肌肤便被她回避过去。 陶华侧了脸,把他探到跟前的手拨了开来,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李隐听得,垂了眼,敛了眼中锋芒。 “夭夭,我信你。”李隐说着把那无名信盏从陶华手中抽走,“只这事得万无一失。” 往后李隐便把陶华留了在将军府。 此番陶华又住在那种了桃树的院子中。想她初来时正是桃花灼灼之时,如今桃花已尽,满树郁郁葱葱。然而原来的桃苗果然已去尽,只待来年春暖花开,又是一道醉人春光。 这些时日里,李隐自是忙着安排剿马贼的事,只晚间才得空来看她。月上中天,彼时陶华早已上塌就寝,有几次尚且未入眠,却听得李隐脚步声来到塌前。陶华不愿看他,便依旧闭着眼。未几却觉着身侧的被褥陷落,那带着厚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在她鬓边流连,然后便是他的嘴唇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