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祸从魔杖起
自从哈利发现他可以通过【背包】将现实世界的东西带入梦中世界之后，他就没日没夜地在看那本《致命小恶咒》。 “你现在看这本书也没用啊，”系统有点虚弱地说，显然它已经有点适应维持一个世界所必需的消耗了，“以你现在对魔法的理解度，里面的咒语有一半你还用不好——而且这里面全都是恶作剧咒语。” “但是其他课本我都翻烂了啊，”哈利一边翻书，一边晃着双腿，“我只有这本书可看了。” “也许你可以买另一本书来看。” “我身上只有一个纳特了，买不起书。” “我是说等你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去买。” “现实世界的我离对角巷太远了。” “你不是有海德薇吗——派它去跟丽痕书店要一张购物册，然后按册子上的价格寄钱过去，他们就会把对应的书寄回给你了。” “……你不早说。”哈利又翻了一页，“那要等我回到现实世界再说啊，现在我还是只有《致命小恶咒》看嘛。” 系统发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咕哝声。 在哈利重新沉浸于那本书之前，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哈利手一抖，把书收回【背包】里，然后非常淡定地说：“请进。” 杰克的头探了进来：“乔拉斯，有个自称莱姆斯·卢平的孩子来找你。” 哈利听到那个名字，才依稀忆起他曾告诉过莱姆斯自己的住址。于是，他迅速把房间里本来就不怎么乱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才转身对杰克说：“那是我新交的朋友，麻烦你带他进来吧。” 杰克带着一脸无措的表情嘟囔着“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转身离开了。 —————————————— 五分钟后，脸上染着绯红的莱姆斯与哈利并排坐在床上——是的哈利房间里根本没有椅子，只有一张床——尬视着。 “我、我没有，打、打扰到你吧？”莱姆斯有点紧张地说。 哈利这才收回自己黏在莱姆斯脸上的目光：“没有，莱姆斯，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莱姆斯的脸好像更红了，他默默低下了头，似乎要把自己埋进衣领里。 好萌啊，好想欺负他。 哈利立刻把这个见鬼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刚认识就欺负不把人家吓跑才怪！话说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又不是达力那种人，才不会随便欺负人呢！ “抱、抱歉，”莱姆斯的头埋得更低了，“我、我不太善于与、与别人聊天。” “没关系，我也——”哈利伸出右手，想拍一拍莱姆斯的肩，却突然感到右腿一沉，身体在重心转移的过程中失衡，哈利不受控制地朝莱姆斯压了下去，尽管他反应极快地撑住了身体，但我们仍不能忽略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把莱姆斯给床咚了。 “你、你——”此时，莱姆斯的脸与哈利不过咫尺之距，所以哈利能清晰地看到它变得越来越红。 虽然脸红的莱姆斯简直可爱极了，但是为了不把对方吓跑，解释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 “对不起，莱姆斯，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想拍一拍你的肩，但当时我的脚突然抽筋了，就失去了平衡……” “那你的脚没事吧？”莱姆斯脸上的红霞顿时消失了，他非常严肃地追问。 “没事，只是抽筋而已——”哈利动动脚，那种右腿一沉的感觉已经消退了。他刚要起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莱姆斯？你刚刚……原来你不是口吃吗？” “……啊？”莱姆斯迷茫地看着他，脸又有点红了，“我、我不是啊。” 哈利：“？？？”怎么又开始口吃了？所以到底是还是不是？ 还没等哈利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房间门口就探出了一个头：“乔拉斯，午餐你没去吃吧？我给你带了——” 话音戛然而止。 杰克看着房间里因为视角而变得尤为奇怪的场景，瞪大了眼睛。 “抱、抱歉，”杰克打着哆嗦，慢慢向后退去，“我、我不是故意打、打扰你们的——你、你们继续……”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哈利急忙更撑起身子，想要解释。 “不！请、请别杀我灭口！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杰克胡乱地比了一个发毒誓的手势，就逃也似的跑了。 哈利：“…………” 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油然而生。 哈利眨了眨眼，目光下落，落到身下人的脸上，若有所思：“杰克怕我，所以会在我面前口吃。莱姆斯你……” “什么……不！不是那样的！”莱姆斯睁大双眼，“我、我并不害怕你，乔拉斯，我、我是……” 哈利眨巴着眼睛，很明显在等待下文。 他眼睛的颜色很浅，像这样从上往下望时，更是没有反射出一丝光亮，就像在黑夜里流动的水银。 莱姆斯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的舌头又大了起来：“呃……总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就这样。” 哈利立刻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我也想和你成为朋友，”哈利指出，“但我没有口吃。” “我不知道，”莱姆斯皱眉，他从没有正式考虑过这件事，虽然每次说话舌头都变大什么的的确很麻烦，但他总是下意识地不想去追究，“也许这是因人而异的？” “你现在也没有口吃，”哈利也皱起了眉，“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莱姆斯眉头上挑，眉尾自然下垂，一副无奈的样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因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哈利坦然回答，“如果你在每次面对我的时候都要口吃，不是会很不方便吗？” 莱姆斯与他对视了两秒钟，便不自在地转过了头：“那、那我尽量不要口吃——你、你能不能先起来一下？” 哈利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俯视莱姆斯很久了，这可不是个正常的视角。于是他立刻坐正了，并伸手把对方也拉了起来。 经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之后，哈利和莱姆斯显然都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心情，尬聊了两句就分别了。 把莱姆斯送出孤儿院之后，哈利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首先回了自己的房间，非常认真地与瑞尔佩特（就是那根松木魔杖）探讨了一下不能在有他人在的情况下擅自放魔咒的问题——那“右腿一沉”的感觉明显就是局部石化咒，哈利曾在《致命小恶咒》里看到过的（当然，在那本书上，作者用了相当大的篇幅来描写了如何用这个咒语石化对手的心脏或者肺腑什么的，以达到短时间内让对手痛苦地死去的效果）。 然而瑞尔佩特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沾沾自喜地冲哈利的鼻子喷了几颗火星，一副洋洋自得的嘴脸。 被火星糊了一脸的哈利：“…………”说好的孤独而强韧呢？奥利凡德你个大屁♂眼子！ 瑞尔佩特：你以为我会遵循那个臭老头给的人设么？呵，男人。 哈利：………… —————————————— 魔杖问完，就剩下杰克的问题了。 把瑞尔佩特关回魔杖盒之后，哈利戳开了【问题反馈】界面。还没等哈利给系统一阵如同暴风骤雨般的问题轰炸，系统就抢先开口了。 【系统】为同时确保宿主新身体的正常性与独立性，宿主角色设定为“孤儿院内最孤僻的孩子，从不与他人说话，除了他的一个朋友”、“他的朋友非常开朗，跟谁都谈得来，但他对那孩子是最好的，因此那孩子完全不会产生嫉妒情绪”。而为了保证初来乍到的宿主不会露馅，附加设定为“那孩子在接到通知书的前几天与朋友大吵了一架，并威胁了他，让朋友对那孩子产生了恐惧”，望知悉。 哈利：“…………这种设定不是一开始就该告诉我的吗？” “咳咳，反正你在接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后性情大变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的……”系统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现在到底要不要去安慰杰克？”哈利对现在的情势深感头痛。 “emmmm……遵从你的内心？”系统不靠谱地提议道。 从心从心，那不就是怂吗？ 然而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歪果小胖友，哈利并不明白中文的奇妙之处，他倾向于采用更科学的方法来决定这个。 ——于是哈利用抛硬币（那个剩下的纳特）的方式决定了，他要去安慰杰克。 然而杰克一直躲着他，连饭点都不去了。 孤儿院的供餐原则一向是先到先得，后到后饿。于是等哈利带着一堆零食（是现实世界的，通过【背包】才带了过来）找到杰克的时候，他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虚弱地挣扎着，确保自己离哈利足够远。 由于有过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哈利不再试图与他交谈了。他采用了更直接的方法：拆开一袋零食的包装，开吃。 杰克警惕地盯着哈利，目光却逐渐由恐惧转为渴望。 等哈利快乐地吃完两袋零食后，才得空看了杰克一眼（喂你其实只是想吃零食，安慰杰克什么的只是顺带的吧！），这时，他愕然地发现，杰克……哭了。 浅褐色短发的少年眼眶都红透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 “你欺负我……”杰克委屈地说，泪水止不住地滑下，“你谁都不欺负，就欺负我……” “孤－孤儿院里这么多人，”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哈利简直要震惊了——落得更快了，“你只欺负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