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上的他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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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的崩溃,不是壶关溃败失了一条腿,也不是他郭嘉一张破嘴惯会刺激人。 而是回到都城,连日阴雨他尚未修养好那条伤腿,腿疾发作,痛的要生要死,荀彧那样镇定自若,清新喜洁的人,红着眼慌了神亲手给他燃了好多香云灌下麻沸散都未止住那苦楚。 隔日清晨,众人寻不见他。 就见他站在阁楼之上,都不知他如何爬上的。 随着他视线,眼见却是众人跪拜,迎那凶兽大摇大摆挟少帝入城。 他气的梗起一口鲜血,喷涌出那颜色比他如今的衣裳还鲜艳。 那此后他便疯了。 他嚷着要杀董卓,诛叛军。连那惯常冷静的令君都捂不下他的声音。 白日,清晨,深夜...... 更深露重最后只能抱着他,任他哭着一次次入夜,一次次昏睡惊厥。 “在他不辞而别悄然离开荀氏之前,他高烧昏睡了许久。” 广陵王随江东之虎南下,他也悄无声息的离开歌楼跟来了江东。 郭嘉嗓音平平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甚紧要的事,那里头的人不是他在意的一般。 “广陵王,那血泪有吓到你么?” “本王,不觉得那有甚骇人的,相比之下他的腕子干净的有些令本王哑然了。” “我早说过,阿和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惯常没皮没脸的笑的,如今却像一张疲惫的假面。 贾文和便是,那时气急攻心,如今只流血泪了。 他语气平淡。 “比起,他的血泪,本王更好奇你当日做了什么让他那般气你。” 郭嘉别开脸,轻松的吐出烟雾。 “那是回都城后。” “一张破嘴,断是说不出好话的。” “他不是问你,先帝烧起来的声音好听吗?” 状似不经意一问。 “并不是激你的......”那双含情眼眸色微苦。 广陵王好笑的望着他,这一两个都不给她好受的,先前是贾文和问她,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人,又换了郭奉孝。 一双一对上赶找不痛快。 郭嘉一摊双手跟广陵王道。 “我不是要故意戳你心窝,是你要问的。” 目光落去,他今日端正的时间可真多呀。 “他恨董卓,恨张让,恨在壶关的自己,恨这天下所有人。” 也恨刘辩没有自缢而去,留给那恶兽一个,名不顺言不顺的幼子,让他不能安稳把持朝政。 “你的先帝......确实是他烧的......” “他早便想烧了。”呼出香云,说道这里他竟然低笑出声,目光落到很远的地方不与广陵王对视。 “他曾哭的梨花带雨与学长密谋, 是真要诛杀董卓,烧你的先帝是他那时神智恍惚归为的下下策。” “没先烧先帝,那我真是谢谢他!” 广陵王咬牙切齿道。 停在这里郭嘉玩味的挑眉悠悠反问:“那如今携幼子上位,这天下董卓把持的可还安稳?” 一下便点破时局。 “你又以为他为何偏要扶持幼子上位呢?” 一个孩子的性命,与整个家族利益相比,轻如鸿毛...... 他也是这么看少帝的。 是啊,他讨官,刘辩便给他官位,如此听话的少帝为何又会被废。 “长子的斤两......可比幼子重多了,可惜,董太师是西凉人,他没在都城待过。” 广陵王哑然。 “若不是几番交锋已有嫌隙,本王......” 她犹豫了,如今将这天下打乱的不就是他贾诩嘛,可乱起来了反倒看见翻身的余地了。 这疯人乱起来搅动的天下大乱,居然现在想不出长短来。 他悄然搅翻又巧妙中和平衡了其中多方势力。 真不敢想他是真疯了。 现下就已险些招架不住,真不敢想他没疯会是何等模样。 相比较郭嘉,她眼神略有嫌弃。 袁绍瞎了眼才找了他这般的幕僚,不过他确实脸盲嘛,姑且算袁本初瞎了眼吧。如今整个袁氏全被架在火上烤,这给袁绍的一口大锅将袁氏全族架起扣住。 真是一近一退配合的绝妙,这天就在翻手之间变了个天。 细想想,少了二位其中哪一步都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无端想的一阵寒战。 “你们当真分道扬镳了?” 就算是孪生,她也没有那般的心有灵犀。 如此不攻自破,默契的也着实令人胆寒了。 但......若是两人联手呢。 她打量着眼前的郭嘉。 “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人家,人家只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嘛......” 仿佛刚刚那位认真指点天下局势的军师不是他一般,又换上了那副欠揍的轻浮面皮:“不如你介绍阿婵淑女给在下认识......” “离她远点!” 广陵王挑眉:“我看,你不是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是想和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做、游、戏吧,哼。” 冷哼出声,看他这副样子,她都想替贾文和左右开弓了。 郭嘉闻言摸着鼻子讪笑。 被折腾的够呛,就看清楚他那心中各花入各眼的“漂亮女孩子”是什么样的雷霆手腕了。 “你们二位,我可真不敢恭维。” 怕说多了,叫你们这两盅祸水溢出来。 广陵王阴阳怪气的呛声。 “阿和口碑不错的,不像我学吕布都没人要啊。” “殿下,殿下......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帮我把账结了吗?” “荀文若不来赎你了是吗?” 广陵王学他一样往心窝上插刀,复而笑道:“这样,如果你何时与贾诩重修旧好,把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招揽入本王麾下,做本王的,广、陵、王、妃,我就答应你,不止还了你如今的债务,你以后的债务,我就代荀氏全包了。” “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 “广陵王,你那位副官的算盘打的真好,我那位十全十美的荀学长,算盘比他打的还快......” “你送人过去容易,若是想从他手中讨人,哈......还是要做你的广陵王妃,怕是......极为不妥的。” 郭奉孝连声失笑。 喉头滚动了一下。 夜里有人悄声耳语,我就说吧,他破防了。 确实,还是破大防。 啧啧,心里还有他吧,不过人可是在荀令君那里的。楼主也就是提了那么一小下下,你看他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 啧! 那风声不停往耳朵里溜,郭嘉不住咳嗽掩饰尴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广陵王好笑的看着他。 本王再问你,那你呢?他为何恨你? 郭嘉略带责怪的看过来:“哎呀,干嘛这么问人家。春闺梦事,他恨我不是很常见的?” “爱而不得呗。” “正经些。”广陵王呛声,那一拳快要打到他的面门了。 “你不想说?” 她摩拳威胁道。 “给我们也听听呗......” 他身后无端出现一片阴影,一只阮咸高举过头顶。 “不说......” 他转头看去眉眼含笑。 “呀,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呀......” 他抽了烟吞云吐雾。 “请先生细说爱而不得......” 小乔在那厢抱着阮咸威胁,冲广陵王说道:“我就说男人抽烟不是什么好事。” “那小乔淑女以后可有得惊讶了,对吧,丝......丝什么来着?” “你那春风佳作不分我些彩头吗?我可是夜夜观看夜夜便......” 他仿佛天下情报皆揽于手,与他比肩的两位皆是如此。 “从哪里说起好呢......”郭奉孝轻敲着烟杆。 “时间过去太久,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都不记得他为什么要恨我了......” “各位淑女要是改日遇到那位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可得帮我好生问问。” 贾诩为什么恨自己呀。 那时候他在荀彧怀里哭了又哭,那般神思还要设计去杀董卓。 可西凉军已经入城把持朝堂,死一个董卓还有无数个袁卓王卓李卓。 那本就是断不能再行的计策。 只是他失心而疯哪里顾得那些,他哭的那般痛心动人。 那位自持清醒芝兰玉树的令君都快被他哭昏了头,真要赌上荀氏满门,赌上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 去做一场无谓的豪赌。 若是董卓死了,立刻有李卓,王卓,袁卓方卓上位,各方势力门阀蠢蠢欲动会比董卓把控的朝堂还要混乱。 大军入城早已不需那领群之马。 他们缺的是害群之马。 空心间隙,那日荀彧被召唤上朝困在朝中几日。 想来是没捂住的眼线泄露了情报,可荀氏哪里是轻易能动的。 他们便扣了令君以威慑。 若此时还不能让贾诩闭嘴,那就是真的祸及满门。 他说,壶关之战不甚紧要,还以为苦战不敌他会借以凉州血统脱身,不过做局来玩,只是他古板无趣不知变通,他说,不就是失了一条腿,如今这般吵嚷倒像那失心疯的怨妇哭啼,若是叫来了董卓,学长一家满门性命不保,这样的血债他这样的废人怎么偿还?他还说,阿和若是非取董卓性命,这般的皮相换做女装侍奉云雨一晚,说不定便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天时地利人和...... 只是他不能屈伸,恐不能服侍好暴君,不如他教阿和历练一番亲自送去...... 那些话越说越难听,他好似也红了眼。 一开始尚还有力气与他争吵。 扔光身边一切东西,只求他滚出去。 到后来,他直接堵上了那只会哭闹的嘴唇,郭奉孝有些得意的点点自己的嘴角,摇头叹气,“你们不知道他多使劲儿,结果被他咬的鲜血淋漓,哎呀,现在想起来还疼......” 栏外的雪花扑簌簌飘了进来,有人骂了句活该。 最后,那宦官前来送令君信物的时候,他将他从床上扯下,给那公公看他的断腿说,腆着脸说得亏西凉军神武,这不令君心善路上捡的疯人的话做不得数。 若是因此就要连累令君满门,他们立刻就将他扔出去。 反正董卓又没见过贾文和,我说他是谁他就是谁。 他没按着他磕头跪拜,但...... 见到荀彧的玉佩,他到是噤声了,恭敬的给那宦官行礼。 那一礼仿佛用尽了他往后余生所有的气力。 宦官离去便是接二连三的起热,荀文若的阿和像要和他一样缠绵病榻。 那日之后,他的阿和面色不再红润,嘴角也再没笑意,不能久站不能受风,阴雨天气更是难熬的要紧。 他知道他心中苦楚,所以他能字字戳他心窝。 但他不知道,为何贾文和在听到他会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会救这天下于水火后。 气的高烧惊厥过去。 保住天下人,免于战火,这不是他们都想要的吗? “之后他连荀彧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驾着马车偷跑了。” “一路上也没人拦他......想来是觉得一个瘸子而已掀不起什么样的风云的。” “那时候他腿伤还没好全......大夫还要他将养数日......”要两个月再零二十三天四个时辰才够又一个百日。 栏外的雪花飘进来,落上他那浓密的眼睫化开,他轻松的吐出香云:“烧也没退......我估摸他不是失心疯,而是烧傻了......” “你说,他哪里来的气力呀。” 郭嘉转头对着一众淑女笑道。 “噢,对了,阿和枪法比袁氏的大箭还厉害。” 他比划着自己的脖子:“他可不是个文弱的瘸子,他若是改日见我,他那根拐杖能,投过来,直接从我这里,”他比划的是正中的位置,“捅个对穿......” “你......”小乔眉角狂跳一时语塞。 “感人肺腑?” “无语至极......” 淑女蹙起眉心:“你真是活了大该。” “本王亦有同感。” “你们两位淑女说话好生难听呀......” “不讲了,不讲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而恢复一派玩世不恭。 但他没想到数月后在歌楼烂醉的他,接到绣衣楼的任务,被赎身后下楼撩开车帘遇到的。 竟然是他...... 贾文和坐的端正,神智似乎清醒了。 他看花了眼。 立刻换上那副皮相。 没想到是对方先开口的:“没想到四肢健全的人,却走得比瘸子还慢。” “如果有些人来歌楼付账的时候快一点,本应来得及。” “有什么人会在做任务前还要逛歌楼?” 我呀,自然是人见人爱的那种人,郭嘉,郭奉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