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雩】七宗罪(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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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慢】 他都懒得听专家组对这个傻逼计划的论证。 一个被发现也死不了的卧底的行动是不会成功的。鲨鱼怎么可能会相信步重华——他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怎么演戏。至于背后弯弯绕绕,鲨鱼可能只会出于礼貌恰到好处地表达一下遗憾,然后欣然收下高纯度的蓝金,付出一颗子弹作为小费,随后离开。 还有什么会比警方主动提供给目标完美的货物更令人愉悦的呢,来就来了,还带着货,怪不好意思的。 吴雩冷笑一声,眼中并无半点笑意,随手把标着绝密的册子扔到一边,跟即将送去销毁的废纸堆一起。 · ——那些跟黄、赌、毒沾边的杂碎,派出所笔录一个比一个可怜,但实际道德底线几乎没有,什么都做得出来,洗白上岸重新做人的可能性比万里挑一还低! 确实是这样的。 只是不巧让他真的碰上了那一万分之一,更尴尬的是还被这万分之一偷走了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都是自作自受……” 步重华叼着烟,没点,自嘲地看着倒下的不可回收垃圾桶。 但是不能因为这万分之一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得对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挨个心疼过去。毕竟有些垃圾他就是垃圾,警察也没空对人形自走垃圾进行垃圾分类,那是其他部门干的事,他们只管把长了腿的垃圾给拷回来。 步重华踢了一脚自家楼下的垃圾桶,终于下定决定了似的掏出打火机把手里这根烟点上。 给他抽一根烟的时间,他盯着冒着烟的烟头想。 吴雩要是不把这个拎清了我就是去睡G63也不能惯着他。 【嫉妒】 步重华觉得吴雩最近有些奇怪。 他经常在笑得很开心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玻璃上的倒影,然后微不可查地一顿。 随后笑容就淡了很多。虽然是开心的,但好像若有所思。 步重华带着他去甜品店吃东西的时候委婉地提了一下这件事,希望他不要对解行太过伤怀。 吴雩怔了一下:“什么?什么伤怀?” 步重华说了,吴雩反应了过来,失笑着摇头:“你……不对,你这么想也正常。但我不是在感伤。” 步重华不明所以。 直至入夜,两个人在浴室里旖旎的时候,步重华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对着浴缸的落地镜,被吴雩一把把浴帘扯上,几乎是强硬地扳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给拧了过来。 吴雩眼底发红,在他身上缓慢地厮磨。步重华看着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来,抬起手拂过他的眼睛,轻声说:“不准看他。” “——你要看着的人是我。” · 解行是用生命把吴雩用力推回阳光下的人,是吴雩唯一的血亲、是他的骄傲、是他刻进骨子里的伤。 江停早在十几年前就见过吴雩,算不上感同身受,但也知道该怎么帮忙,只需要一眼和一段回忆就能让他有勇气留下来。 死亡是最好的滤镜,活人永远都代替不了死人。 步重华知道这很荒谬也很不应该。 但他们知道步重华不知道的那个吴雩。 比他早了整整十三年。 【暴怒】 这其实不太适合用来形容眼下的吴雩。 他就跪坐在流血漂橹的战场中央,安静而虔诚地给怀里的人舔伤。 被血浸透的土地上横着恶战后倒地的尸体,有一只手动了动,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咯……咯咳……” 吴雩顿了顿,小心地把重伤昏迷的步重华放下,腿因为一个姿势太久了而有些发麻,失血让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他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便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咕……咯……” 他慢慢走过去,脚下是已经被踩成烂泥的罂粟花杆,踩一下就令人牙酸地挤出来一些暗黑的血色,就像这个毒贩的呻吟。 吴雩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脖子上,缓缓用力。 在毒贩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抬起手试图抓住他的裤脚的一瞬间—— 咔。 吴雩抬起脚,转身走回步重华的身边,重新把他抱起来。 安静了。 · “重华,你的父母都是英雄,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放屁。步重华想。 “我会好好学习的。”小孩子没什么表情,语气平平地说,“我想继承父母的事业。” 大人泣不成声,用力地拍了拍他。 “我们一定会为你的父母报仇!”有人语调沉重而热切,“你就努力念书,啊。” 小孩扯了扯嘴角,大概像是笑了一下。旁人看来是他坚强,转过身去夸赞不断。 “不愧是同光的儿子啊,这么懂事。”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只是还是最好别让他入这行比较好啊。” 我不干这行,指望着你们给我爸妈报仇吗? 步重华冷眼看着前来慰问的人们走出病房,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敛下的琥珀色的眸底冻着一片寒风呼啸的冰原,那冰原忽然一震,闷雷声中有什么在迅速龟裂。 ——指望你们? 指望你们?! 尚未长成的凶兽悍然龇出尖牙,瞳孔竖成一线,喉间滚出低吼而缓缓伏低,似乎下一刻即将蹬地而击。 小孩把自己慢慢地抱成一团,尚显稚嫩和青涩的手臂因为暴怒和压抑而颤抖。 不能应激。步重华大口呼吸着,倏然咬紧牙关一滞。 他缓缓睁开眼,那冰原上从裂缝中溢出的岩浆瞬间被冻成一道道黑色的狰狞的疤,又瞬间被暴风雪填满了缝隙。 病房的门咔哒一下被推开了,他抬起了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医生问。 “……不。”步重华说,“我很好。” 幼小的兽被毫不留情地关进了地底。 【懒惰】 吴雩吃得肚子圆圆的窝在懒人沙发里晒着午后的阳光消食儿。 但他看看步重华悠闲地陪着他晒太阳,被食物填满的大脑里迟钝地感觉哪里不太对。 步重华看过来:“怎么了?” 吴雩看了看他手边盛满水果的小碗,突然明白了是哪里不对,遂抬头: “你怎么没去洗碗?” 步重华不明所以:“有洗碗机啊?” 吴雩黯然神伤:“不是你洗的碗吃饭都感觉没有灵魂。” 步重华:“……???” 这跟谁学的说法? 吴雩长吁短叹,艰难地从懒人沙发里爬起来:“算了今天我去洗——” 步重华一把扥住他衣摆给他拽了回去,把水果小碗往他手里严严实实地一塞:“您歇着吧——不过吃不完这些水果今晚你洗碗。” “!” 吴雩吓得赶紧戳了块苹果丢嘴里压压惊。 · 步重华抱着胳膊看着洗碗机沉吟。 里面的碗碟已经洗了第三遍了。 ——没有灵魂。 会吗? 步重华正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冷不防背后一沉。 “吃完了?” 步重华反手一捞,吴雩抬起腿绞在他的腰上,整个人猴一样扒上去,把空碗往他眼皮子下边一递,炫耀似的一哼:“吃完了。” “乖。” “还没洗完?”吴雩探头看着洗碗机里水流稀里哗啦。 “第三遍了,再冲一下。” “好费水。”吴雩咕哝道,“有这空手洗都洗完了。” 步重华背着他转了个身,把他放到了cao作台上:“这不是懒得么。” “才几个碗碟就懒得了,”吴雩扭了扭,等步重华转过身来再把他圈在两腿中间,伸手圈着他的脖颈,拉长了声音说:“啊——晚饭要没得灵魂了。” 步重华抵在吴雩的两腿中间,手松松地抚在他的腰上,微微抬起头跟吴雩额头相抵,微笑道:“但我现在去洗碗的话就没手来抱你了。” 吴雩一眨眼,低头啄了步重华一口。 “那还是交给洗碗机吧。”他说,“你的手还是用来抱我比较好。” 【贪婪】 但凡打过架都知道把自己的身体交到别人的手上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那就是打架输了。 在线的那一边那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连一点力道都不舍得施加过多的禁锢其实很容易就能推开,只要他愿意。 但吴雩不舍得。 在那层纸还没被捅破之前,吴雩肆意地呻吟着和拥抱着步重华的肩背,在炙热的呼吸中交换津液,心甘情愿地雌伏在对方的身下,献祭一般敞开身体。 他只想感谢上天还愿意让他有机会知道什么是被爱。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 “我不能在领导家继续蹭下去了。” “怎么?” ——不对,不应该反问的。 “白吃白喝太舒服了,待会会自己家适应不了怎么办。” ——那就留下来。 那就、留下来。 但说不出口。他凭什么呢? 他们只是上下级。他用什么立场什么理由让吴雩留下来? 说出口了可能还会嘲笑精英阶级的脑子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随后更加有理有据地敬而远之。 什么解释都会越描越黑,什么理由都十分无力。 ——除了“我喜欢你”。 “领导。” “……怎么。” “你书柜里那些书能不能送我几本?” 终年的雪原上沉默地冒出了一株新芽。 “不能。”他说。 “?” ……如果有人会对我说“欢迎回来”,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但能借你。一次借一本,看完了要送回来,还了才能再借。” 但我还是想要你。 【暴食】 “停停我要吃小馄饨。” “好好好给你做。” “粥里可以多加两片鱼。” “你自己看着加料。” “唔,姜黄呢?” “在这。——吴雩你别把一整瓶都倒进去啊,步重华他吃不了这么刺激的温豆腐。” “给他单做一份不加姜黄的,我这份还要裹鸡蛋过油炸。” “外面桌上已经十八个菜了。” “但是不是大家都会来吗,抢起来根本分不到几口吧。” “……” “嘶这虾好烫好烫好烫哦嚯——怎么了?” 江停叹了口气,关了火,一边把油焖大虾铲出来装盘一边说:“知道你食欲恢复了肯定会饿到护食儿,今天只有我们几个人,专门盯着你。一样一口,不准吃多,省得到时候再吃出胃病来。” 吴雩嘬着被烫到发红的大拇指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是魔鬼吧?!” “敢直接从锅里偷虾吃我看你才是魔鬼。”江停没好气地拍开吴雩蠢蠢欲动的爪子:“不嫌烫啊你!” · 步重华有些蛋疼。 吴雩盯上了家里的烤箱。 “奶油加75克糖打发冷藏……黄油加糖打发……”吴雩一脸严肃地研究着烘焙步骤,步重华面色严峻地盯着手上的失败品——一只由于打发不到位导致底部没烤发的蛋糕。 这已经是这个月烤失败的第三个了。 但食物不能浪费,困难可以面对,步重华也见不得吴雩一边可怜巴巴瞅着他一边努力把蛋糕往嘴里塞。他几乎是视死如归地提出了“没关系你继续我帮你吃”,而吴雩表面挣扎了一下便欣然接受,状若愧疚地把没吃完的蛋糕往步重华面前一放,转身开开心心继续在厨房折腾,颇有半年之内自己转行开个烘焙店自己当老板的架势。步重华必然是他人生第一位客人,而他人生第一次做出来的点心蛋糕都必然得给步重华尝第一口。 于是步重华坚持了十几年的健康食谱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败在了吴雩的烘焙手艺上。 但不得不说,高热量食物带来的幸福感确实无与伦比。 吴雩小心翼翼给布丁淋上焦糖,放了两片薄荷叶做点缀,起身兴致勃勃地端过去给吧台坐着的步重华:“来尝尝?” 步重华看着实打实的一坨软噗噗的糖分,和吴雩满是期待和紧张的亮晶晶的眼睛,脑内缓缓飘过一句话: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做布丁呢—— 步重华在吴雩万分期待的眼神中拿起了精致的小勺子,挖了一块颤悠悠的布丁,蘸着满满的焦糖送进嘴里。 经过冷藏的布丁入口即化,和着焦糖特有的甜香一直从舌尖流入咽喉,冰凉的爽滑让口腔舒适不已,一口入腹便宣告今天白蹬了俩小时椭圆机。 “好吃吗?”吴雩两眼亮晶晶。 步重华喉头一动,淡定地咽了下去,安详道:“好吃。” 【色欲】 和喜欢的人zuoai做的事有错吗?没有。 所以吴雩一点都不觉得休假计划是把家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做一遍有什么问题。 “这就要睡了?”吴雩没骨头一样卧在步重华身上,厮磨着他的颈窝胸前。下身紧紧挨在一起,吴雩满是黏腻的腿根不怀好意地挤进步重华的腿中间磨蹭,明示还没爽够,“说好的不让我睡觉呢?领导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只好自己玩了?” “还是说,”吴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你想看我自己玩?” 步重华捧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眉眼,声音浸满了情欲抒发后的低哑:“你真不累?” “是有点,但就是不想睡。”吴雩舒服地闭起眼睛享受着干燥温暖的手掌的按摩,黏糊糊地哼哼,“再来嘛。” “你自己来。”步重华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无奈道,“孟姐他们还说我不让你睡觉……拉倒吧,明明是你不让我睡觉。” 吴雩哼了一声,撑着两条绵软的胳膊爬起来,手背过去摸到那玩意儿摁在股缝里蹭了蹭。他一抬腰,湿润的xue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热乎的那玩意儿含了进去,舒服得吴雩舒了口气。他按着步重华结实的腹肌扭了扭,把那玩意儿吞到最里,随后俯下身去亲了亲步重华的眼睛。 “毕竟领导太好看,实在舍不得少看一秒。”吴雩歪着头瞧他,也不知道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居高临下的倨傲和迷之自豪,“光是看着你的脸我就能高潮。” “是么?” “嗯哼……啊!” 步重华摩挲着他的腰线,把他稍微扶起来一点,随后按着他的腰胯猛地用力往下一按,在吴雩猝不及防的闷哼中低笑了一声。 “那就让我看看吧。” · 从被窝里伸出来去关闹铃的手、坐在床上醒盹的时候睡衣滑落的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赤着的脚。 挑起的眉梢、无意识的哼鸣、稍纵即逝的一瞥和有时仿佛欲言又止的嘴唇。 忍不住去想着那具身体在自己身下婉转低吟,在自己的怀里崩溃,在自己给予他的极致的愉悦中哭泣。 浴室里湿热的呼吸越发急促,一墙之隔是吴雩带着一身未愈的伤沉眠在柔软的床上。他这一侧的被子被掖得严严实实,而另一侧凌乱不堪,颇有些狼狈。 想让那具身子沉沦在自己怀里的想法不论何时都显得如此龌龊,步重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无意中仿佛牢狱里的那些人一样赤裸裸地用目光舔舐着吴雩的身体。 而他是想做和那些人一样的事。 ……会让吴雩受伤的事。 浴室仿佛变得空旷了许多,只要闭上眼杂乱的喘息声就在耳边无限放大,仿佛是吴雩湿润的嘴唇就在他面前一开一合,而黑色的眼睛就这么不带一丝笑意地观察并嘲弄着他狼狈的反应。 带着带着不可告人的欲望和炙热的情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重华终于终于在一声闷哼中喷涌而出,无力地一仰头,喘息着靠在浴缸里。 ……真的,太狼狈了。 然而就在此时,浴室的门突然轻轻一响。 “咔哒。” · 步重华悚然一惊,猛然睁开眼。 吴雩凑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眼尾泛红而微微上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湿润嘴唇就像梦里那样近在咫尺地微微张着,甚至能看到雪白的牙齿里的舌尖,正舒出一口浊热的气来。 “你梦到什么了?”吴雩悄声笑道,“这么激动。” “……”步重华张了张嘴:“我……” “——你看。”吴雩的手动了动,从被窝里伸出来,摊开了一掌jingye,在步重华骤然凝定的呼吸中若无其事地伸出舌尖,小猫喝奶似的舔进嘴里,随后挑起眼皮要笑不笑地看向那双轰然烧起来的眼睛。 “射了这么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