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完结章,比较温柔的h)
书迷正在阅读:或许是,自作多情?!、江山祈缘为君行、夫君的小小妻、我的奥薇塔公主、柠檬水加糖、青梅竹马、魅魔快穿之旅(H)、月下见轻风(1vs1) 高H、茱莉亚:奴隶之心(病娇)(古罗马奴隶X奴隶主1v1sc)、长途彼端
01 在气温逐渐转凉的霜降时节,贾诩履行了他的承诺,乘着黄金马车前往彭城。你放了权给他,让他作为军师坐镇后方为宁朔出谋献策,而你暂留广陵处理士族留下的麻烦。 那日血洗投靠袁术的士族后,你终于收到密探的消息,宁朔手下确有兵叛变,但并非由其子带领,相反,领命前去清剿叛军的是他的儿子。士族敢在你这绣衣校尉面前颠倒是非,大约是袁术军给了他们底气。 袁术不如他的兄长袁绍得民心,但四世三公袁氏嫡子的名号让他很得豪族支持,豪族又多掌握私兵,再加之汝南地区人口众多,抓几个青壮年当兵并非难事,袁术军可比你所持有的兵多得多。 即便贾诩精通兵法,宁朔精通战术,他们联手也堪堪守住彭城,难以击退袁术军,而你近期获取到消息,袁术准备投入更多的兵力。 为了不有后顾之忧,你去彭城前先写信于琅琊和东海两地郡守,并未以徐州牧的身份要求他们送兵,只是同他们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当前局势。彭城兵破之后便是广陵,广陵若是失守,琅琊与东海也不能独善其身。 嘱咐陈登替你守住广陵后,你整兵前去彭城。 越是接近彭城与沛国的边界,越是人烟稀少,多数百姓已被你安排撤离,但也有人坚守在当地不离开,这毕竟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 马车一路向西行进,扬起尘土,你掀起车帘眺望远处,只见军队路过一片倒伏的麦田,土地焦黑,似乎是有焚烧过的痕迹。 有农人背着背篓跪在路边,他大约本想去那片田地捡些谷子打牙祭,恰好遇到你们路过。他不敢看前头开路的军队,惶恐不安地低头俯首,把自己卑微地跪进黄土里,而你缀在队尾,他仰望,恰好与你视线相交。 “停下。”你停了马车,向先头的将领表示自己之后就会赶上,下车扶起那位农人。 他诚惶诚恐地不敢看你,膝盖打颤还想跪下。 “这位……老先生,这里是徐州军与袁术军交战的边界,您还是早日离开为好。”你有些瞧不出他的年龄,他面上褶皱颇多,深深浅浅贯了一道又一道,鬓角黑灰,亮时灰得像缕烟,暗时黑得像抔土。 他嘴角干瘪,一凹一凹地絮絮说话,你听了有段时日才从颠三倒四的语句中理出缘由,他家只剩下两口人,孩子病倒了,当时又没赶上撤离的大部队,没盘缠没力气,只能留在原地。你没吭声,心觉他精神状况不对。 略一思忖,你命身边一名侍卫留下,给了那人些许盘缠和食物,细细询问了一番孩子的症状,告诉他先与侍卫待在家中,晚些时候,你会送药给他,等孩子病好后再送他们离开彭城。 你正忖度着留下哪匹马供他们行路,就听到耳边车声辘辘,一驾招摇的黄金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公子。”声音从车内传出,贾诩揭开一角帷裳露出独属于他的红色眼睛,“该走了。” 这有点让你意料不到,你朝他打了个手势,从拉车的马中解下一匹递给侍卫,自己登上了他的黄金马车。 “文和怎么在这?” “殿下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与他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还是你先开口解释:“我下车前有查看过周遭环境,还留了几名侍卫在身边。” 贾诩颇为不赞同地摇头:“在下明白殿下仁厚爱民又有武艺傍身,但文公尚有失足之时,如今这种战乱时候,还是希望殿下能够爱惜自己。” “好,谨慎些总是好的,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自那晚之后,你们各退一步,你没有再安排密探监视他,他也每日通过心纸君向你汇报情况。松弛些的关系对你们都好,像这类真心实意的话也逐渐能从他那边听到。 也许是车内清淡的熏香抚慰了你,也许是他的言语慰藉了你,又或者两者都有,你嗅着香味只觉得自己连日的疲惫被涤荡了干净,在这舒适的气氛下,你展开一个笑容,懒懒地倚在靠垫上:“真好,能在这里遇见文和。” 贾诩轻轻应了声,同你说起了自己前来此处的原因。作为军师,他惯有去战场清点人员的性子,今日恰巧就在附近,他见到了先头的大部队,却没见到你,就乘着马车一路找来。 被人关照的感觉很不错,尤其当这人是贾诩的时候。你听着心里很受用,朝他笑了又笑。 他是个称职的军师,讲完闲话便谈起近日军情及自己的见解。战场瞬息万变,昨日你方还与袁术军僵持不下,今日在一处小县城埋伏成功,俘获了敌军一员将领,军内士气大涨。 有了新的兵力补充,他们计划借着这气势向前推进几座城池,趁此时机一举逼退袁术军,尽早结束战乱。 拖长战役时间,会让将士们生出厌战心理。最重要的是,你们无法持续进行长久作战,霜降之后会迎来冬季,近年来天气寒冷干燥,冰雹天气也相较前朝更多,长久作战会让你们供应不上粮草。 他说到这顿了顿:“不过殿下不必过于忧虑,袁术在汝南并未关注农桑,当地多有人吃人现象,冬季对他们来说更为难捱。” “除了彭城,袁术还有向兖州进军,但他手下除了孙坚,没有一个可用之才,孙坚将军的下场,您也是知道的。” 你点点头,孙坚在岘山被射杀身亡。 “而他的兵,精锐部队其实是汝南豪族的私兵,剩下的不过是充人数抓的百姓,士族们不会让自己的私兵为他拼命。只要在冬季来临前守住彭城,袁术必定会退兵。” 这些信息他说得轻巧,三言两语便略过去了,但你知晓这是他多日殚精竭虑才换得的,本就难养胖的人,去了彭城后又掉了几两rou。有这样的谋士在身边,没有一个主公不欢喜。你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文和瘦了。” “代汉者当涂高。”贾诩与你十指交扣,并未回应你的话,似乎是沉进了自己的世界,悠悠说道,“袁术啊,信了这句谶纬之言,不过在下认为,这句话说的并不是他。” 言到此处,他侧身向你坐近,你们挨得太近了,肩并肩足贴足,一抬眼就能撞进对方眼眸,他的呼吸绕在你耳边:“殿下是汉室宗亲,您要是想……在下便是死也会把您送上那个位置。” “以什么身份?谋士?军师?还是……情人?”你抚上他的唇角,轻轻巧巧地叩开了牙关。凑得太近了,近到过了界线。浓密的长睫一颤,你能看到他那漂亮的血玉般的双眸中燃着幽微的光火。他有他的执念,你是知道的。 “都是。” 说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等回过神来,你已经与他唇拥着唇,舌缠着舌,难舍难分地纠扯在一起。微凉修长的手指爬过你的手背,像是蛇的游走,他眯着眼睛含笑卷住你的舌头,勾着它向里深入。 热度从你们覆在一起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你几乎被他点燃了yuhuo,抵着车座索取他,一只手探进下摆中捏着柔软腿rou缓缓攀上腿心。 “外面有人,会被听到的。”贾诩笑着把你推开,“殿下也不想被人知道您和跛足军师在马车上交媾吧。” 这是君子要注意的,你不是。你看着他明显有些揶揄的笑意,搂上他的腰,重新贴紧他,叼住他颤抖的唇珠,用唾液将浅色的唇瓣润红,手指隔着亵裤贴上他下身:“我不介意。” “不行,停下来停一下……”他没了先前的游刃有余,挣扎着要远离你,被你抱着腰重新搂了回来。他急得在你嘴唇上咬了口。你任凭嘴角流血,侧头亲吻他耳后的肌肤,舌头卷住他的耳垂吸出啧啧水声:“许久没见文和了,文和让让我,好不好?” 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他慌乱的样子,但现在确实是被勾起了欲望,看算无遗策的谋士在装潢富丽的黄金马车中被yin欲煎得溃不成军,怎么不是一件美事。 吻已经顺着流畅的下颌线到了喉结处,手也慢慢剥开下身的亵裤,他声音发颤,好腿极力向里并拢:“殿下,真的不行。” 摇晃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夫在前头喊道:“殿下,大人,到地儿了。” 你叹了口气,只好作罢:“真可惜。” “殿下要以大局为重。”贾诩倒是松了口气,敛住先前的惊慌失措,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被扯乱的衣物。 这话说的,好像你跟汉成帝一样,但凡你有汉成帝一半的任性,你就不会停下来。你待他整理完服饰才扶着他下车。 听闻你要来,宁朔早已在军营里等你,贾诩匆匆向他致意后便拄拐离开。 “贾军师怎么了?”宁朔手持地图还想与你商议对策,见他步履匆忙,手杖杵在地上的频率都急了不少,有些困惑地问你。 你舔了舔唇角,唔了一声:“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不必担心,他等会会来的。” 要紧的还是当前战况。宁朔对着地图点点画画同你细细讲了一番,现状和贾诩说的一样,你们与袁术军有胜有负,总体是你们略胜一筹,但这建立在现在他们的兵马数量略多于你们。若袁术凭借汝南众多的人口,抓壮丁往战场填人与你们打消耗战,那你们就要坚持不住了,这不是战略战术上输人一等,是单纯的人数碾压。 “他在兖州吃了几场败仗,兖州处已有撤兵的趋势,只是在下担心他求胜心切,会继续选择攻打彭城。”贾诩进了帐,坐到你身边。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汉室衰微群雄并起,但大多数文人仍选择匡扶汉室,有异心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即便是他的兄长,在试探过士家大族的态度后,也不敢踏出那一步,反倒是袁术僣号,自称仲家。 徐州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他铁了心要吞并徐州,那就是你们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到那时候,也许你就得卷甲韬戈厚赂求和。 你们两两对视,决定先不管这个最坏的结果。两位得力下属对着地图又圈又画,讨论着下一次奇袭的地点,谋划到太阳落山才定下策略。 你终于得了空,去寻军医咨询那农人孩子的病,当你把病情全盘告诉军医时,他有些迟疑地说道:“这症状,听着像是食了人rou才得的。” 吃人rou得的病,是治不好的。 彭城百姓饥荒到这个地步吗?你愕然,拿出心纸君联系留在农人身边的侍卫。侍卫大概是等得焦急了,见你联系他,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许久。 他说这农人的孩子早死了,是捡了个逃兵小孩当自己的孩子养,他说那小孩现在四肢发颤举止疯癫,他废了好大劲才把孩子捆住,他问你还要不要他继续留在他们身边。 “你回来吧,替我送药给他们。如果那位老先生还想留在这,那就留在这,如果想去广陵,那就送他去广陵。”让该结束生命的人结束生命。 军医替你包好了带着砒霜的药,等侍卫来时就亲自交给他。 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了,只是再遇到,你还是会消沉。怀着满腹心绪进了帐子,贾诩正清点辎重粮草,突然细细端量了你:“殿下有心事?” 你自以为表现并不明显,没想到还是被他看了出来,索性就把事情全说与他听。 “我并没有权力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也许我应该让那位老先生选择。”你自嘲地笑了笑,朝他摆手,“没什么,这种情绪很快就会过去的,不用在意。” “殿下比我想得更心善。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这类事情我见多了,您见得比我更多。我侍奉过的主公怠惰于为此事难过,您是仁慈的王。”他的指尖滑进你的指缝,“商鞅刑及弃灰,过于猛;刘景升岁岁赦宥,过于宽。怀德爱民不是您需要反省的事,您只需对敌猛对民宽,我会为您调和。” 你沉默了半晌,这是你从未从他口中听过的话。你见到他时,他的血rou中已经铭刻了壶关的伤痕,分别时他又疯疯癫癫不似人样,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以为他是牵强维持一张人皮。 你笑着对他说:“孔仲尼一生都在调和小过与大眚,文和也要花一辈子来为我调和吗?” “在下难道不应该这么做吗?” 起心动念,你抬眼去看他,他也在看你。握在一起的双手骤然收紧,你们一寸一寸地靠近。 好像有城墙倾颓,掉进心湖激起层层浪潮。 “文和。”你在他唇上落下轻浅的一个吻,“你是我的。” 02 像你们之前预料的那样,袁术在兖州退了兵,但他似乎并不甘心,有了个全新的想法——以战养战。新的兵力填充入战役中,他当真要以人口数量碾压你们。 在这种兵力悬殊的差距下,你们才占领没多久的城池,又丢了。面对这种局面,你们紧急改变策略,速速撤离精锐兵力,退至彭城中段地区,撤离前在城中水源处下了药烧了粮田。 “殿下,这都是一时之策。”贾诩坐在黄金马车中,马车行进,燃烧的稻谷向后急退。 “本王明白。”再退就是广陵了,优柔寡断地不愿做出牺牲,不如直接投降。 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袁术的军越往前越远离自己的大本营,能携带的口粮也就越少,至少你们现今靠近广陵,输送补给相对于袁术军有优势。 密探拼死为你取得了袁术军输送粮草的道路,你们即刻敲定战略决定派遣小队断了他们输送物资的通道。 就在你们谋划之际,袁术的和谈使者来了。他仿佛胜券在握,傲慢地昂着头:“广陵王,主公愿意给你一条生路。” “要我广陵的盐铁?”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有谈判的资格吗?你要是愿意降服,向主公送上广陵王玺,那主公还会赏你当个郡守。你要是不愿意,那彭城城头就会挂上你的尸首。” 你朝他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这里只有断头的广陵王,没有降服的广陵王。” 使者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你几乎是同时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他的脑袋,他带来的人也一个不留地清理了干净。 一场战争避无可避。 空中飘着小雨,天气冷到已经需要穿着裘氅出门,已经入冬了。等着大雪降下,一切就将尘埃落定,这应当是最后一战了。 你想起第一次离开隐鸢阁入世,那时候你还小,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会在行军前留下遗书,不懂为什么分别会苦得让人连日垂泪。 你在书中读过游子离家,读过爱别离苦,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什么,但仿若隔雾看花,而今天,飘荡于半空的蒲公英终于要落地生根。 甩开手上的弓箭,你快步走出自己营帐。 “那这就是最后一战了,殿下。”你想见的人就在营帐外,他看到你冕服上的血迹,向你微微颔首。 “是。”你站到他面前,“不出两日,袁术那边就能得知我杀了和谈使者的消息。” “我以前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会在大战前夕放纵自己,现在我懂了……”你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未干的血从冕服渡到他的大氅。 “殿下。”他轻声笑了,“这太荒谬了太任性了。” “那你愿意纵容我的任性吗?” 贾诩拉过你的手拢到他胸口,笑叹着点了点头。 有一团烟火炸开。这个人——你的谋士、你的军师、你的情人,愿意纵容你的任性。你欺身向前,几乎要把全部重量都压到他身上,手捋过他的长发,含住喉结轻轻吮吸。 “殿下,等等。”一条好腿撑着两个人的重量,贾诩仰着头露出脖颈让你啃噬,他快要站不稳了,“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营帐里还残留着血腥味,但已经顾不上了。你让他坐到床榻上,一手抚着他的脸,从前额的美人尖开始细细亲吻。 这样的天气应当是寒冷的,但是你们的呼吸又是炙热地喷在对方脸上。他一手搂过你的腰,一手去脱自己的衣服,修长白皙的手指被深紫的大氅衬得更为莹润。你一直觉得他的手生得很精致,和他这个人一样,所以执起他的手去亲吻指节。 贾诩揽着你的腰使力,你们齐齐跌入软被中,他身上脱了一半的大氅也被你们垫在身下。 你当自己发了昏,大敌当前,竟然跟个周幽王一样贪图享乐,可他竟然愿意纵容你,甚至愿意主动配合你。也许能在这种情况下媾和的人都是疯子。 你爬起来凝视他,头上的发冠早就歪得乱七八糟,长发从肩头垂落一直蜿蜒到他胸口。紫色的,咖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红色的,褐色的眼眸撞入彼此心头。 手指拂过他颤动的长睫,沿着形状优美的眼眶延至高挺秀气的鼻梁,最后落到那张你亲了许多次的薄唇。你一点一点地用目光馋食这张脸,他挺起身来亲吻你的眼睛。 这都是你教的,全是你教的。你的辟雍学子在性事上永远羞涩,他只是用唇片轻轻磨蹭睫毛,在眼皮上蜻蜓点水般掠过,纯情得就像少年一样。 他说:“殿下,你留在这,我也就留在这。你要是上阵杀敌,我也陪在你身边。你要是需要诱饵,那我也愿意为你牺牲。” 你是怕他说出这种话的,贾诩一直有一种殉道者一样的奋不顾身,他能以自己为血rou诱饵去引诱董卓,他就能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去死。 你托住他的脸:“我们专心做,好吗?” 你掌管了主动权,膝盖抵进他的双腿间,把他重新推至榻上,摁着他的手替你解开衣服。他手僵硬得像截木头,能说会道的嘴紧紧地抿在一起。 你依旧强硬地捉着他的手不放,从最外层的冕服解到内里的亵衣,最后松开绑带,俯身在他耳边柔声道:“没事的,阿和。” 贾诩垂下长睫不敢直视,手指一动也不敢动。 你试着脱他的衣服,但他的服饰实在是过于复杂,便哄道:“阿和能自己脱吗?” 真的是很乖巧的一个人,他听了你的话,颤着手去解腰链,你沿着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一路摸到侧腰,他在你手下细细地抖,身上起了层寒粟子。 “腿疼吗?”你用衾被把他裹住,赤裸的胴体密实地笼上他,只是用膝盖那么微微一蹭就能感觉到他身下的性器起了反应。贾诩摇了摇头,撇开视线,要把自己埋进被褥中,手不敢放在你身上,整个人都显得不知所措。 “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呀,怎么还那么害羞?”你趴在他身上闷闷地笑,还是觉得他这青涩的反应可爱。他转过头来看你,带着一种决然:“我知道了,你今天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么说,你反而沉默了。你握住他的手腕细细亲吻,伸出舌头去卷他的指尖,一手去找寻放在一边的金腰链。 咔哒一声,你扣上搭扣,一圈扁平宽边金腰链斜斜地挂在他细腰上。腰链冰冷,冻得他打了个哆嗦,旁边用作装点的白玉珠链滑进他的腿心,最外圈的长截绞丝金链从腰胯一路垂至右侧的大腿。 平日里,他这条腰链就只能堪堪挂在胯上,一晃一晃地随着他的步伐起伏,如今没了衣物,窄瘦的腰身更不能悬住沉重的腰链,你甚至能将两手都伸入空隙。 看着滑进腿心的那串白玉珠链,你心中微动,曳着那串链子将他的阳具套进空隙中。 贾诩容忍了你一切荒谬的举止,他没生气,只是合上了腿。那串链子膈得他难受,他忍不住蹭了蹭你。 你索性便让他合着腿磨,凑上前舔他的唇角,单是随着唇形描绘一圈,并不深入。 他张嘴来索吻,你顺应他的需求,伸舌一路探进深处,从舌根处缓缓向外舔舐,再从舌尖弯回上颚,稍稍刮擦两回,他就被激得漏出一声呜咽,顶着你的性器翘得更高。 一开始,他还想跟上你的节奏,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舌头只能被你卷着吸吮,呼吸也乱了,扣在被褥上的手指渐渐松了力气,你轻易地让他进了状态。 你松开他时,他还想追着你向前探身,只是发软的身子让他重新跌回床榻。微微喘了口气,你见他半阖着眼喘息,用拇指轻擦过他的唇珠,托起他的好腿去亲吻大腿内侧的嫩rou。 一边的珠链伴着你的动作蹭在腿rou和性器上,已经勃起的yinjing被箍在链子中,顶端渗了几滴腺体。他难受得想夹起腿,可是坏腿使不上力,好腿又被你捞在臂弯里,整个人被欲望熬得像是忘记了手的存在,只用酸软的腰身在床上前后蹭动,绞丝金链被他蹭进了臀瓣间,浑身上下有一种不自知的情色。 你想多亲亲他,在耻骨、腰腹和会阴部分吻出点点红痕。他这具身体太敏感,鲜少有人涉足的私密部位更是锐得一塌糊涂,一点呼吸便能引起战栗。 其中坏腿腿根处尤为明显,也许是因为坏掉的部分没有感觉,腿根连接处便承接了一切,稍一用力吸吮,他的小腹就紧紧绷住。 腰上的宽边金链早被他蹭落到胯骨上,冰冷的链子捂得火热,和他现在这具身子一样烫。 你用舌面卷住他勃发的柱身,他整个人弹跳了一下,先是不可控地溢出黏腻鼻音,然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拖着哭腔用手挡住你:“这不好……” 没有在意他绵软无力的推拒,你捉住他的手腕摩挲了一番,舌尖停在铃口处,沿着柱体向下舔至囊袋中部。他的根茎涨得越发大,架在你肩背上的右腿即刻绷直,足弓用力,连通脚趾的筋脉在脚面上显露出来。 漂亮的谋士用腿夹住你的头,神智快要融化在你的口腔中。你听到他低低地啜泣着,伸手一碰,腹部痉挛似的颤动。 托起他的臀部向上抬,你摸到一手水——下面那口xiaoxue滑出了透明的黏液,夹在臀缝间的绞丝链子也被浸泡得闪闪发亮。 你将他的yinjing深深含进喉中,用舌头将珠链挑起。他的手指突然收紧,甲床都用力到发白,腰身弓起,一股微凉的粘稠琼浆终于释放了出来。 吐出湿淋淋的性器,你凑上去吻他,将他的东西都渡进他的口中。你见他发丝散乱,便轻柔地将其别到耳后,然后静静地伏在胸口看他。 才刚结束一次欲望的他是活色生香的,修剪精细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皮半阖,鼻翼翕张,唇边还挂着自己的浊液。 你还想多看看,以前总觉得还有时间,总认为他还能陪你很久,每做完一次之后便顺从自己的本能再紧接着下一场,很少有停下来这样看他的时候。 贾诩失神了一会,清醒后,手指擦过你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殿下,你……剩下的有吐出来吗?” 你张嘴伸舌让他看空荡荡的口腔:“咽进去了。” 在他把自己埋进被褥前,你先开口:“不舒服吗?” 贾诩不说话,你贴着他的脸颊蹭了又蹭,他才轻轻说道:“很舒服。” “那就好。”你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于肩颈上吻了又吻,在未消去的吻痕上叠下新的印记。 他像是突然开了窍,手攀上你的背,凑近来亲你的肩颈,也在锁骨处轻轻地落下吻,再往下却是不敢了,只是用唇瓣贴着胸脯上方逡巡。 文和啊,当真可爱。你想着。 他问你:“你舒服吗?” “舒服的。”你眯着眼睛笑,捉着他的手往你大腿上摁。 倏地一下,他手受了烫一样抽离,然后又试试探探地放了回来。你埋进他发丝间低低地笑,笑着笑着泛起微苦的涩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美满的戏都有煞戏的时候。 一时的冲动淡退后,你又开始担忧未知的战役,开始惧怕遇到你最不想见的结局,你好像并不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无坚不摧。 又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你才有那么多顾虑。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你的软肋。 你捋着他汗涔涔的长发,沿着脊背凹陷的弧度摸到腰窝,在腰窝处掐揉了一阵后,把手挤进臀缝里。 那条卡在臀丘间的绞丝金链像条尾巴似的挂在身后,你微微一提,链子上的项圈挤压他的臀rou扩开一条缝隙。 贾诩抿紧双唇,闷哼着抱紧你,主动打开好腿勾上你的背,下面湿润的花蕾已经准备好接纳你了。 按照往常的经验,现在插入手指他是不会疼了,但你想再温柔些,从一边的案几上拿起脂膏,挖出一团膏体送入他的xue内。 手指在湿软的xiaoxue内抽插,每一次进出都带着咕啾的暧昧水声。他面红过耳,长睫轻颤,摁着你的脑袋来吻你的唇角。 你很欢喜他能表达自己的欲望,曲起指节在他细腻的脸上蹭了蹭,手指缓慢地在甬道内扩张,听他吐出呜呜咽咽的呻吟。 还想再把时间延长些,想再多看看这样鲜活的他。 下面送进第二根手指,秘xue很是熟稔地缠住指尖,潮热的rou襞一吞一吐地挤压着把指根往里吞。 你们彼此紧紧贴合着,胸口跳着同频的心率,他在你身下呻吟,浑身上下都在邀请你。 实在是太久没做,你还没摸到他最敏感的那软rou,他又起了反应,乳粒肿胀,阳具guntang地贴着腰带和你的rou体。他想伸手往下探,被你一把扣住腕子,手腕一翻,手指在甬道里旋了个圈,刺得他一个激灵,流出了更多yin液。 你就着这些润滑送入了第三根手指,顶着那块软rou来回打转。他啜泣起来,挂在你腰间的腿无力地垂下。 你把他翻了个身,在腹部垫了他的氅衣,扯了那条金链圈在他根部,他肤色白皙,手一施力就会留下红痕,下身密布的吻痕和情爱痕迹印记衬得那条金链更为yin靡。 这条他用来装饰的腰链已经被你赋予了其他含义。 欲望难以疏解,贾诩哭喘着磨蹭床榻,把被褥揉得一团乱。你抽出手指,去拿床边暗格的玉势,掰开他的臀rou刚插进去小半截,门外有人喊:“殿下,宁朔将军想求见。” 从贾诩到彭城那天起,你就没找到机会跟他行房,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军务,永远有新的局势,而你在大战将至之际跟他短暂地逃进了情爱中,现在又被人拉回现实。 贾诩也听到了,他惊惶地把手撑在床榻上想爬起来,酸软无力的身子使不上力,又重新摔回床榻中。你抱住他,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没事的,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你对着外面的人喊:“让他在外面说吧。” “可是……” 宁朔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属下有急事要禀报。”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让别人听到了。你看了眼贾诩,欲望正冲刷着他,xue口媚rou缠在玉势上缓慢地吞吃剩下的部分,下身支棱着不得释放,即便这样,他还是在混乱的思绪中抓到了重点:“殿下,让他进来吧,只要别让他看到我……” 他作了让步,你叹了口气,吻了吻他的鬓角,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任性。 你扯下层层叠叠的帷帐,扔了几件你的衣物盖住贾诩的手杖和服饰,寻出宽松的裘氅套上,立起领子遮住几处吻痕,这才让宁朔进来。 “殿下。”宁朔不是傻子,一进来便见到地上散乱的衣物,一时间有些失言。 “抱歉,血溅到衣服上还未来得及收拾,本王现在实在不方便见人,让将军见笑了。将军有什么事请尽快说吧。” 他开始汇报起前去截断粮道的小队动向,小队在一路躲藏下接近敌军粮道,想来询问何时动手,是否要配合大军步伐奇袭。 为了应对这必然会到来的最后一战,宁朔已经安排了手下的兵原地休整,他就是想找你们制定周全的计划,然而找了一圈没找到贾诩,就先来找了你。 你一边听,一边注意帷帐内的状况。 床榻离你们才不过三尺距离,一点动静都能被外人听到。贾诩倒是很能忍,一直撑到宁朔汇报完毕,但这个心细的武将应当是注意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瞬:“殿下,您要是见到贾军师,请告知他此事刻不容缓,最迟今晚亥时我们要定好计划。” 事已至此,你只好寄希望于贾诩没注意到宁朔的话,好让你能骗一骗这个脸嫩的谋士。 “好,将军先行休息,我会派人通知军师。” 宁朔一走,你便掀开帷帐去看贾诩,玉势被他吃进了大半截,撑平了xue边的褶皱,一条金链横贯在臀缝和前段,他绞着双腿厮磨,xue内的玉势随着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地撞击里边的嫩rou,但毕竟是死物,没法抚平他的瘙痒。 前端被你用链子圈着,他也不敢去刺激,前后都得不到满足,他咬着自己的手背,难捱地直掉眼泪。 为了抑制住声音,他咬得很用力,一圈牙印渗出了血。你心疼他,抱起他窝到怀里,松开圈着他的链子,把他的手从嘴里取出,揉着胸口给他顺气。 外边站着的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武将,贾诩面子薄,不肯让人听到,克制住声音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你的手擦过他肿胀的乳粒,加之先前穿在胸口的金环坠得他发疼,yuhuo把他熬到了临界状态。解开链子的一瞬间,他就抽噎似的呻吟一声,射了出来。 你吻着他的眼尾,舔掉他的眼泪,握住剩余的玉势往里徐徐推进,贾诩掐住你的手臂簌簌地抖:“他……呜、是不是听到了?” “没有,他走了。”你把玉势拔出大半截,再抵着蜜xue重重插入,连着重复了三四次,xue口在你的抽插下泛出白沫,“什么都没听到。” “肯定、啊哈、听到了。”腰链上的珠佩碰撞出叮当脆响,他突然间笑了起来,“听到、就听到吧,你、哈……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贾诩第二次这么说了,他把自己当成献祭的羔羊,主动牵住你的手顶着玉势往里撞,挺身把胸膛送入你嘴里。你含住他肿胀的粉粒吮吸,把他舔得连连哽咽。 腰链隔在你们之间,随着他的捣弄,一下一下地打在yinjing上,玉势顶得他小腹突起,你用指尖刮过鼓起的部分,他流出泪来,却还是硬撑着身子吞吃玉势,他比你还狠,每一次都是全然拔出再全然插入。 才刚泄过一次的身子敏感得要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贾诩全身蒸腾起绮艳的粉色,断断续续地渗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 你心惊胆战,夺过了主导权,放缓他手上的动作,温柔地抵着那一点给予刺激。他鼻腔中哼出黏糊的气音,从方才的失态中找回了理智,偶尔有些余力了,还会贴着你亲吻。 很少有做得那么温和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最爱看他失控的样子,现在才发现你更爱看他享受餍足的模样。 贾诩在你轻柔的抚慰下逐渐攀上高峰,在最后一刻来临之际,他把你压在身下,舔开你的牙关,你抚摸着他的腰线,叼起他的红舌,咬住一小截舌头吮进你的口腔,用舌面摩挲他舌尖。 在爱抚和亲吻下,他达到了高潮。 一场事毕,他累得睡着了。 你支肘看着他的睡颜,贾诩呼吸平稳,端正地躺在床上,一缕头发从他耳边滑落,你心念一动,取下他的一根发丝与你的发丝绾结,挨着他躺下。 03 到了酉时,你把贾诩叫醒。他的大氅早被揉得一团乱,你寻了件自己的狐白裘给他罩上,拿脂粉细细盖住他脖颈处的吻痕,他还有些疲惫,安静地靠着你任你妆点。 你牵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替他理好风领。手指蹭过他的脸颊,他一顿,困倦地朝你笑笑。这人生得霞姿月韵,有一张不需粉饰即可描拓下来的浓颜,你被他笑得心头一跳,又想起郭嘉的话——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顷刻间,你喉头涌上许多甜言蜜语,卷到舌尖时又被你咽了回去。不能再说了,你已经放纵过一次了。盔甲不该长有软肋,广陵的王不该耽于情爱。 “走吧。”你收敛好情绪,给他拿来拐杖。 你在前头走,贾诩在身后拄着拐缓慢地跟,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到了宁朔的帷帐。 宁朔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如今精神百倍,就在帐中等着你们来。你们伏在案上对着地形图又圈又画,彭城中部地区为挂地,可以往难以反,你方兵马数量不如袁术,需要借助地形做到以少困多。后方再派一队前去接应截取辎重的小队,堵住输送的粮道。 你们要求的不是胜利,而是能将战役拖延到大雪天,加速他们军粮的消耗,逼迫他们退兵。 宁朔对战术有研究,他带领兵马在前线拖住敌军,前去堵塞粮道的人员名单你们已经列好,只是还未选好随军的指挥人员。 你对他说:“让我来吧。” “不可,殿下身份贵重,容不得闪失,若是对方得知消息前来反扑,殿下又该如何?”贾诩几乎是立刻否决了你的提议。 你朝他们笑笑:“汉高祖都曾带病亲征,我作为广陵王又怎么能一直龟缩在后方?这一战,可以说是决一生死的一战。徐州百姓信任我,才愿意为我提供军粮。输了,徐州将由袁术掌管,到时徐州将民不聊生。宁朔将军已经压上了自己的性命,我若是只想着自己的生死,即便是活着回去了,又有什么脸面见徐州百姓呢?” “殿下说得好。”宁朔深深地望向你,“我愿意为了广陵,为了徐州献身。” 贾诩深吸一口气:“殿下不如让在下前去,在下略通些兵法,或许能为殿下解忧。” “文和行动不便,还是留在后方为我们调度军粮。本王来之前有向琅琊与东海两地郡守求援,他们前些日子回了消息,已经派兵前来支援彭城。” 他的表情一寸寸冷了下去:“殿下您的意思是,主公亲自于前线作战而军师坐镇后方?绣衣楼楼主上战场而蛾使在后方苟延残喘?行动不便?你是看不起我这具残躯还是怀疑我不愿为了广陵献身?” 宁朔沉默地看着你们,他想开口,但隐约觉得如此气氛,并不完全是因为公事。 你叹了口气。你不会怀疑他为广陵献身的意志,不如说,你非常信任他能为了拖住敌方而拼死搏斗,他太乐于殉道太看轻自己的性命。 “怎么会,我就是信任文和才将重任交给你。若是我身死,你要替我主持大局,若兵败,你替我带领广陵百姓投奔下邳陈氏。” 贾诩一字一顿几乎以呕血的力度挤出话:“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疯话,广、陵、王!” 你不敢让宁朔听到接下来的话,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帝王法统尚不能传之永久,衰蔽之后就会改朝换代。如今可是乱世……文和,你是股肱重臣,难得的盖世之才,不侍奉我还可以匡扶其他帝王之才,帮助他们平定乱世。” 这究竟是你的私心还是当真在为乱世考虑,你不愿去细想。 “哈。”他发出短促的尖笑,“原来你和郭奉孝一样瞧不起我!说什么需要我,要跟我一起平定乱世,都是假的!” 贾诩一把攒紧你的衣领,咬牙切齿,回到了初见时阴冷的模样:“你也跟他们一样不信我!” 你觉得他好像又要流下血泪了,想触碰他发红的眼尾,但还是缩回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军师要记着我说的话。”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掰开的手指,静在那没有回应。你向宁朔摆摆手:“就这么定下来吧,时间不多了,明日午时之前就出发。” 宁朔一点头:“殿下与贾军师早些歇息。” 你甚至都不清楚你们是怎么从帐中走出的,贾诩不远不近地缀在你身后,一路跟到你帐前,你背对着他,拉开门帘要进去:“文和早些休息。” 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掐住你的手臂,把你扯了回去。贾诩俯身在手背上狠狠咬下,你嘶地一声蹙起眉峰,感觉自己被咬出了血。 “好啊,广陵王。”他唇边还残留着血迹,面上挂起古怪的笑意,像是接吻那般亲密地挨着你,在你耳边低语,“你要是不活着回来,别怪我把你尸首扒皮抽筋。” “好,只要把我的头颅埋在广陵,其他随你处置。”你垂下眼睫不去看他,“早些歇息吧。” 他冷笑着推开你,一瘸一拐地走了。 第二天,你在约定好的时间内,站在阵前喊话。你听到风中传来自己的声音:“诸位,这场战役尽管我们失利,但我们绝不能退,我们绝不能屈服,因为我们身后就是广陵。” “我们不能让广陵的妇人被袁术军抢去充妓,不能让广陵的孩子被敌军用长毛刺穿,不能让广陵的老人在晚年颠沛流离横死街头。” “我们聚在这里,聚在这个战场上,就是为了能让死去的人拥有最后的安息之地,让活着的人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要以血rou挡住他们的刀剑,以血rou筑成一道新的城墙。” “我,广陵王,在这里发誓,我会同你们一起上阵御敌,如果看到我落下马,不必哀悼,紧紧团结在旗帜附近,战到最后一刻!” “广陵士兵在此,我们绝不认输!” 你骑着马与前排士兵击掌而过,在一片嘶吼声中率兵离去,余光瞥见一个紫色的身影拄着拐立在远处。 04 今年的雪和往年一样大,冬至那天刮来了一阵寒风,送来了一场灾难。大雪平等地降临了汝南和广陵,汝南六畜尽死民不聊生,袁术终于退了兵。 宁朔借助地貌将袁术兵整整困了七日,死伤无数。同样死伤无数的,还有你们这支前去清理粮道的兵马,袁术军不是傻子,粮道上有重兵把守。如果不是大雪下得及时,如果不是琅琊的援兵来得及时,怕是没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你被袁术军从马上射落,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中箭两日断粮三天,全靠隐鸢阁的药吊了一口气。 经过连夜的救治,你总算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也算是活着回来了。 听闻你救治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医师,只有宁朔来看过你。也许是因为医师不允许无关人员进来吧。 宁朔派人传来消息,说还要再过两天等清点好剩余的兵马才能送你回广陵。 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腿,医师要你静养,不许你乱动也不许你吃带点油腥的食物。 断了腿后,你有大量的空闲时间,但是处理军务又过于枯燥,每天能看到的风景只有窗前那么一小片,无聊得很。你捧了把雪抛到空中,看着雪粒重新掉回地面,这是你这些日子唯一的乐趣。 实在是过于无聊了,能见到的就那么几个人,宁朔又要处理后续事宜,能讲话的人都没有。你叫仆役送你去马房看看马,他大惊失色,说殿下现在这样要是被马踹了,那他可担不起责任。 于是你趁着他们换班的时候自己拄着拐一蹦一跳逃走了,还没到马房,就被人逮到了。 “殿下真是生龙活虎。”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断了条腿都能跑那么快。” “是啊是啊,算上这根拐我有三条腿了,三条腿怎么跑得不快呢。” 贾诩讥笑:“那可真厉害啊,难怪死都不怕。” 你假装没听出他的意思,笑道:“你看,我现在断了一条腿,跟你在一起不是刚刚好能凑出一双好腿?” “在下不过是个不被广陵王信任的瘸子罢了,哪敢高攀?” 他言语句句带刺,你笑不出来了,沉默地立在雪地里。 贾诩往前走了两步,没听到你跟上来,回过头:“殿下怎么不走了?第三条腿也断了?” “文和,我俗人一个,不敢看你死在我前面,我懂你的抱负,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我的私心。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路啊。” “你恨我也好,以后不想见我也好……”你停住了。 他这短短二十几年,二十居住的凉州常被朝廷放弃,长大了,在壶关时又觉得是被两位挚友放弃,如果你现在说全屏他心意行事,他是否会认为你在推开他,是否又会真的带着恨意离开。 你无意识地咬住下唇,一切言语哽在喉中,被你硬吞落到胃里,最后吁出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簌簌落雪声中,你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他转过身来,眉眼柔和了不少:“谁问你这个了,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看马吗?” 你追上他:“等之后回广陵了,我要养匹栗毛马,尾巴泛白的那种……冬天到了,楼里的女孩子喜欢打雪仗,我们可以在一边看她们打……” 两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春分之后是飘满荷香的盛夏,盛夏消逝后又会是惠风和畅的深秋,深秋将埋葬于冰天雪地的冬至,每个季节你都有可同他共赏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