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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感知到对方存在,一联系,才会惊觉失去联系对方的身影消息。主人和那清微的少主在一起,二人皆是战力爆表的人物,一时半刻,恐怕不会呼唤他和白毅。 也就是说,主人现在,很有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出事了。 “白毅,你听我说,你这样……”言礼贴着白毅耳边小声说着计划,白毅开始还好,越听到后头眼睛瞪得越大,脸色憋着青青紫紫。他挣扎了片刻,不死心追问,“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言礼拍着他的肩膀劝慰:“这是最好的办法,又不是大姑娘,不会少一块rou。白将军难道还要学着姑娘般扭捏推拒,莫不是,怕了?”语调里带着一点调笑,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招数很浅显,但言礼清楚,这招对白毅,百试百灵。 被戳中心思,白毅仿若一直被踩到尾巴跳脚的猫,硬邦邦的扭头轻嗤一声:“我堂堂白小将军,从出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第65章 第 65 章 等待的时间其实并不怎么难捱,阵法滋养活尸,除了需要抵御因为太过舒适而随时席卷而来的困顿睡意,没什么痛苦。若非情况不明,对活尸的他们来讲,称得上享受了。仿若置身三月春日的暖阳下,骨子里透着轻松惫懒。 从午间日光灼灼等候到夜里星舒月朗,杂物间的门,终是被人推开。 黑衣人视线落在阵法中间一阵儿,在白毅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久。两具活尸的位置和他出去时没有变化,言礼侧躺在边缘,白毅在阵法中央。 白毅闭着眼睛,尽量放轻放缓呼吸,他是个粗神经的人,若不是言礼的话,他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无所觉察。一旦察觉到,那落在身上炽热的视线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想到之后还要进行的计划,白毅骨子里阵阵发麻。那黑衣人就站在半尺的距离注视着他。言礼的话在耳边响起。 “对那人来说,你是特别的。” 白毅眼皮抖动着,在这段躺着的时间里,他回忆自己的半生,若是人,不是自己和言礼这般作为活尸存在,早就泯灭在历史中化为尘埃。若是成为活尸后行走间认识的人,和他们的联系都是基于主人为纽带建立起来的。这般厉害人物,主人一定比他更早察觉防范。 没理出个头绪。究竟是谁? 他微动着手指,做出一副即将从沉睡中清醒的模样。白毅睁开眼,带着故意为之,“刚刚苏醒”的朦胧。 一张妖异俊美,眼尾上挑的脸孔,瞳孔中惊喜万分又夹着不安,颤抖着唇,与他对视。 这张脸如此出色,但又如此陌生。 白毅不认识这个人。 黑衣人见他醒了,有些手足无措,来来回回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般转悠好几转。 “你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吗?嫩豆腐炖鲤鱼怎么样,我叫人去烧。”又想起活尸不需要进食,黑衣人呐呐了半晌,又道:“阵法,是我专程炼制的,对活尸有好处,你呆在里面,好好休息。” 见白毅不接他的话头,黑衣人也不介意,说着“你等等”出了房间,隔了会抱着个木箱子返回来,他抱在怀里的木箱子呈四四方方状,有麻编制的肩带,箱子木质边角磨得起了包浆,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儿了,陈旧是陈旧了些,不妨碍白毅认出,这是一个入殓箱。这黑衣男人,是个入殓师。且道行不浅。 黑人在入殓箱内翻翻找找,掏出好些个瓶瓶罐罐,一遍翻找一遍在打量白毅,似乎是在衡量手中的瓶子罐子是否适合白毅。他唇角上扬,点缀着妖异俊美的脸熠熠生辉。 “你是谁?”白毅突兀出声。他认真的视线在黑衣人脸上巡视,确信这张脸重未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嫩豆腐炖鲫鱼,是他府邸内大厨最擅长的一道炖菜,也是他少时最爱的一道菜,每次回府管家都会让厨房备上,征战塞外,奔波劳形归府后,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白色汁子,五脏六腑都能得到熨帖。 “你,到底是谁?”质问,带着惊疑暗火。除了昔年府邸内的人已逝的旧人,还有谁会记得他这背着背城而逃骂名的战败将军,微不足道的口腹之欲。 言礼侧躺在地上听的心惊,暗道不好,看这情形,此人很可能与白毅是旧识。这意外的发现,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了,逃出有望,用得不好,白毅仗着和此人匪浅的关系不会有三长两短,他言礼可就说不上了。此人能潜藏在主人身边多时未被发现,有在这古怪的宅子内来去自如,恐怕绝非良善之辈。只求白毅那呆子记得他的嘱托,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好在,混迹过朝堂数载,又跟了沈深几年,白毅的性子打磨的稍微圆润了些。 黑衣人面对这白毅的重复质问,僵住了翻找东西的手,他低着头,笑容淡了,视线移开,落在地面上,出神,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屋内尴尬气氛浓稠憋闷,片刻后,黑衣人似乎整理了情绪,哑着嗓子:“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白将军,你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便可以了。” 说完梗着脖子,把拿出去的瓶瓶罐罐重新装回入殓箱,手接触到青花瓷软木塞的精致小瓷瓶时滞了会,没有收回去,反倒递给阵法中半坐着的白毅。 “给,这东西,活尸用了有好处。”给完东西,那人单手把入殓箱往肩膀上一背,三步并做两步迈出房间,原本挺拔的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等人一走,言礼翻身而起。 “看吧,我就说你们肯定认识的,此人果然待你不同。” 白毅冤枉道:“我哪儿知道他是谁,我发誓,我从未见过此人。” 言礼轻啧一声:“白将军贵人多忘事,钦慕者能从内城排到外城绕几个大圈,说不准,是你哪位求而不得的追求者。瞧人家,多长情,还记得你爱吃嫩豆腐炖鲫鱼呢。” 白毅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从内城排到外城的话儿,是他年轻时候吹牛时候惯常用的口花花。发没想到被这人记住了,此时被言礼抓着一挤兑,白毅就反驳不出来了。梗了好一会,才一拳头锤自己胸膛一声闷响,不满道:“言礼,我是男的,带把儿的!” 又指着黑衣人出去的大门,“他也是个男的!” 抬起衣袖嫌弃半遮住口鼻,言礼无视白毅的大惊小怪:“哦,我知道啊。” “就劳烦白将军牺牲牺牲色相,助我等尽快脱困。”言礼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如丝竹优雅悦耳,话音内涵惊人。 那人看白毅的眼神,可不是简单的相识二字能阐述清楚的,看向白毅的眼神,有痛苦,有欢喜,有隐藏极深的沉迷钦慕,也有怕人发现的忐忑不安。言礼心知肚明。 因为言礼,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眼神。那个人啊,和他谈不上熟,话都没说过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