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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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尹猜错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东西其实是个摄像机。它忠实地纪录下了咖啡馆里的谈话，同步直播给了在幕后监测的明宴笙。

    明宴笙已经很久没有心跳如此快过了。他大脑快速分析着莫尹说的每一个字，眼睛盯着屏幕里莫尹每一个小动作。他的理智里有两个小人在上蹦下跳，一个说，这个女人会做的事情和她一模一样，高效而不失温情，另一个说，这个女人的各种举止可都不像她，市侩而粗鲁。

    莫尹如果此时能读明宴笙的心的话，一定会长吁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小民本性给明宴笙的判断造成了这么大的干扰。

    明宴笙反反复复看了录像很多遍，胃又开始疼了。他的妻子离开后到现在，他恢复了遇到她之前的生活状态，像个不会坏掉的齿轮一样拼命连轴转，维持他的实力运转和找他的小妻子，吃饭睡觉这些日常作息乱得不行。没有人关心他是否在透支自己，也没有人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身体好不好。

    也或许是明宴笙下意识地拒绝了有人来关心他，用冷冰冰的外壳把自己包起来，暂时冻住自己绝望的心不让它腐烂。

    雨曦……。明宴笙在心里呼唤着他认为的妻子的名字。他闭上眼，想起她明艳大气的容颜和直率干脆的同时得体的行事风格，胃更疼了。

    他的势力足够大到有权排查所有华国叫苏雨曦的女性的档案，电脑筛只能帮他筛掉容貌这样的标化条件。而没有一人符合他依照记忆让画像师画出来的模样。他不死心，只要一有空，他就一份份过“苏雨曦”的档案，他认为自己只要看着妻子的眼睛，不会认不出来她。

    他在这一过程上花了很长时间，档案的排查进度也就不到一半，这个好听的名字有太多女人取了。而罗雁的讲述对他也有不少的打击。

    明宴笙提出过可以帮罗雁从名字和姓名排查，但罗雁说他的那位名字是假的，她是个没一句真话的骗子。和他一样，罗雁也没有通过容貌搜索找到他的那位。

    说起他和罗雁的相识，始于他开始病急乱投医的那段时间。他在经历数据库对比失败后，开始寻求怪力乱神。正好那段时间罗雁没控制好自己，放火的视频被当做都市传说小范围的流传了。

    明宴笙和罗雁接触后，通过自己的谈判技巧，轻松勾出了罗雁说漏嘴他也是为了找寻爱人的转世之人。

    明宴笙坦白了自己的一些信息，姑且和罗雁达成了同一战线。罗雁向他提出进入娱乐圈提高知名度的计划，他支持了。

    他后来让罗雁拍那部剧时，他的心情也很复杂。他完全不指望能靠这部剧找到自己的妻子，与其说是拍给妻子看的，不如说是拍给自己看的。

    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他自己对此有相当清晰的认知。他想，如果等他筛完了每一份“苏雨曦”的档案，她还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大概会依旧选择随她而去。

    继续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有什么意义呢？

    明宴笙没有百分百将他和她的故事写进剧本里，男主女主的名字也完全不沾边。他需要一个安慰剂，但不至于让自己陷进去沉迷在幻想里。

    要将自己困在这个叫莫尹的新安慰剂上吗？明宴笙调出莫尹的档案，逐行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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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把那部剧的后续看了。全程我的眉头就没松过，感觉剧集再长一点我都会多长两条额间纹。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满屏飘着的粉红色泡泡是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当苏雨曦的时候，和明宴笙是这么双向奔赴、心灵相通的爱人。

    一阵恶寒，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这应该和明宴笙没什么关系……吧。我再想了一下我认识的那个明宴笙，天天板着一张脸像整容手术失败了一样，所有人和物在他眼里只有能压榨的和没价值之分。男的女的？美的丑的？在他那个资本家本家那里通通没有分别。对他来讲，爱情就是在没价值那个分区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放下这桩事，关上电脑准备出门去上我的便利店夜班。

    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真的喝凉水都会塞牙。

    我在便利店第二次碰到了罗雁。

    而且好死不睬，我这次带了工牌。一串工号下两个大大的字，莫尹，别在我的胸口。

    这才叫完了。被罗雁一把抓住手腕的我大脑宕机愣在原地。

    “莫尹，我找到你了。”

    我听见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