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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的复杂,堪比九连环,环环相扣,难以解开。 “……” 这他妈的,为什么发生在他的婚礼上? 虽然很害怕他们打起来,但大家都是体面人了,应该不至于吧? 怀着忐忑的心,钟杰颤巍巍把他们带到了一早就安排好的位置。 坐在这一桌的目前只有李淳,西装革履,一脸斯文败类样。 “……” 怎么忘了还有一个李淳! 这哥对那旖怀抱着不单纯的想法,就算是眼睛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钟杰看了眼身旁的聂余,大概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整个心脏在瞬间变得坚强起来。 “这是丹丹的哥,李淳。”钟杰轻咳一声,给他们介绍:“真是泰兴的聂总,聂余。这是我朋友,费晓宇。” 李淳起身,懒懒伸手:“聂总?你好啊。” 聂余面无表情伸手:“你好。” 李淳扯了扯唇,然后看向钟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哥,都不找我当伴郎。” “……”钟杰不太敢和他单独相处,他不怕丈母娘,倒有点怂宁丹丹这个隔壁哥哥。他屈指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丹丹说你从来不给别人当伴郎,我一听,就没好意思提。” “那是你不早说伴娘都有谁。如果知道伴娘是那旖……”李淳勾唇,意有所指,“我求都得求你让我当伴郎啊。” 正在拉椅子的手一顿,聂余瞬间侧首,目光如隼,锐利危险。 李淳被盯着莫名,眨了眨眼:“兄弟?” 聂余:“你刚才说什么?” “啊?”李淳一脸迷茫,“我说了什么?” 如果知道伴娘是那旖,求都要求当伴郎。 聂余喉结滑动数下,却最终按捺下了上涌的怒意。 他也想问问钟杰是不是兄弟?居然不找他当伴郎。如果知道那旖是伴娘,他就是再忙都要当伴郎。 二十几辆豪车是不是喂了个不孝子? “这就是你说的。”聂余扭头看着钟杰,目光极其危险,“她周末都要忙,没有时间当伴娘?” 钟杰后背都在冒汗,他怎么这么倒霉,婚宴变屠宰场。 “一开始是这么说的。”他满脑门汗解释,“后来她学长给她放了两天假……” 聂余咬牙切齿:“不告诉我?” “……”钟杰一脸生无可恋,他给忙忘了。 聂余浑身低气压,有认出他的试图上前寒暄,通通被他黑漆漆的脸色劝退。 正好婚宴即将开始,有人来找新郎,钟杰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 婚礼的章程有条不紊进行着。 宾客们大多不能体会父亲嫁女儿的舍不得,也不能体会婆婆看儿媳妇的喜悦,只有在新娘挽着父亲的臂弯走向新郎时,那段看似漫长却又短暂的花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旖站在台下,看着宁父殷切叮嘱和泛红的眼眶,心中百感交集。 在此刻,她想的是,如果她的父亲还在,那未来,这一幕是否会重现在她的生命中。 但想象终归是想象,她这一生即便再幸福,也永远缺失了完整。 但她仍旧喜悦,她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体会过这种舍不得就已经足够。 感情大多想通,如果她的父亲还在,想来也是如此。 证婚人宣读誓言,新娘新郎在所有人的瞩目中深情对视,大声回答“我愿意”。 然后,他们在漫天花瓣和尖叫声中尽情拥吻。 章已盖,我愿意已说,从此他们就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共度一生。 仪式结束,接着便是扔捧花的环节。 那旖笑着后退,离开了抢捧花的区域,把位置留给了别人。 “那那,你跑什么啊。”桑月月和一群女生挤在一起,想去拉她,又怕自己抢到的绝佳位置被别人抢走,急得跺脚:“过来过来,丹丹的捧花必然在你我之间!” 那旖笑着摆手:“不跟你抢。” “我才不要你让,你抢不过我的,你过……啊!”说话间,背对着众人的新娘把捧花往后一扔,正好被想去拉那旖的桑月月抓住。 其他人都呆了,这什么运气? 桑月月呆怔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抓着捧花又笑又叫:“哈哈哈哈……我抢到了!” 扔捧花的宁丹丹也呆了,随即拱手:“恭喜恭喜,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 桑月月抱着捧花,笑得一脸傻样。她正欲说话,就被走过来的卓一凡一把勾着脖子,笑得露出八颗牙:“同喜同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桑月月扭头,卓一凡低头看着她,低声道:“下一个捧花就该我家月月扔了。” 桑月月笑着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随口道:“扔捧花之前,你先把婚求了吧。” 卓一凡轻笑:“我现在求,你敢答应吗?” 桑月月眨了眨眼:“你敢求,我就敢答应。” 站在不远处的费晓宇垂下了眼。 他侧了侧身,藏在了人群里。 周围一群吃瓜群众听见,立马起哄。 “跪下,是男人现在就给我跪下求婚!” “求婚求婚!” “戒指摸出来,没有戒指……给,这个易拉罐环先将就一下。”一个热心的男士随手把桌上的可乐拉罐环抠下来,递给卓一凡。 卓一凡没有接,伸手抚了抚桑月月的脸,咧嘴一笑。 “这么廉价的东西,哪里配戴在月月的无名指上。”他低声说:“红玫瑰,钻戒,烛光晚餐,求婚标配,缺一不可。” “喂……”桑月月脸微红,看着他,呐呐,“就算是可乐拉环……也可以的。” “我不可以。”卓一凡轻声说:“我不能让你可以。” “……” 那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婚宴大厅。 身后一片失望声,但又被随之而来的发红包环节给抢走了注意力。 - 五星级酒店有非常完善的通风设施,但在室内待得太久,依旧会感觉呼吸难受。 走廊十分安静,偶尔有工作人员走过。 站在窗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那旖本想拿手机看消息,摸了个空,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穿着伴娘礼服,手机被放在休息室里。 她关上窗户,正欲去休息室,身后突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似踩在心底般,沉闷似鼓。 那旖脚步一顿,没有转身。 脚步声在三步远的距离停住。 聂余看着她的背影。淡粉色的抹胸礼服露出消瘦白皙的肩,两块肩胛骨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形状优美漂亮,一头长卷发懒懒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未关严实的窗外夜风吹起。 只是一个背影。 只是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