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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大难的。领头的是族长和他儿子,族长, 也是村长, 满脸沟壑, 形销骨立。族长的儿子, 和他隔了房的堂兄, 看向魏景和的眼睛充满恨意。 魏景和注意到他的腿是跛的, 瞬间知道他的恨从何而来了。 魏景平是除了他之外,族里第二个被看好的读书人,又因为是族长之子,颇有些骄傲自大,比他大三岁,他考上举人的时候,魏景平才考上秀才,一向嫉恨他,视他为眼中钉。 大虞科考不单看才学,也不能身有残疾,如今魏景平腿跛了,意味着从此与科举无缘。 “堂下何人?”京兆尹一拍惊堂木。 魏族长就先报上家门,与魏景和的关系,然后斩钉截铁地作证,“我可以作证,魏景和在离开魏家村时并未曾娶妻,也未曾听闻他父母有给他说了哪门亲。当时魏景和是我们族里最出息的人,他父母若是给他说亲,我们族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魏景平看到仪表堂堂的魏景和那一刻,他心里都快嫉恨疯了,目光扫过与魏景和站一块的女子和孩子。 凭什么! 凭什么他在天灾**里挣扎求存,为此跛了腿,从此再无法考取功名,出人头地,魏景和却能轻轻松松当上三品官,还有娇妻佳儿在侧! 平安察觉到坏人的满满恶意,嗖地窜到他娘身后,探出小脑袋。这人好坏,欺负爹爹的都是坏人。 “平安别怕,看清楚了,这世上不是因为是亲人就都是好人的。”这几个证人出现的时候,魏景和惊讶过后已经悄声跟安觅说了其中关系。 她老早就觉得魏家在老家那边的人不可能死绝了,迟早会找上门,没想到是这样的找上门。 古代人的家族和宗族观念都很重,认为可以背靠家族,互相扶持,若是这样的,不要也罢。 “嗯,像大伯娘就很坏。”平安点头。 魏景平指着平安,冷笑,“这孩子今年六岁,也就是说在天灾还没发生的时候魏景和就已经与人苟合,珠胎暗结!魏大人不是说名声有瑕者当剥夺功名吗?魏大人可要以身作则啊。” 魏景和微微眯眼,连这都知道,看来的确是做了不少功课。 魏景和并不急着说话,而是看堂上那些族人却都作完证,心里对族人的那一点点感情也彻底湮灭。 他面不改色,“当初因为内子情况特殊,并未告知族里,婚书却是立了的,只可惜当年那场洪水让县衙里的登记册子都没了,不过我手上那一份却是还在的。” 要不说魏景和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里呢,他早就防着有朝一日有人拿平安来抨击他,所以哪怕是在逃难路上也想法子给弄了婚书户籍,反正洪水都将当时县衙里的册子冲没了,他也不怕人查。 “婚书我带来了!”魏老太从围观的人群里挤进来,身后跟着魏老头和魏老大,魏清婉在家看着两个侄女。 京兆尹知道这是魏景和的家人,象征性地问了下就放人上堂了。 魏老头失望地看着跪在堂上的族人,其中一个还是与他血缘关系最亲的堂兄。 “这是为何?老二出息了,你们不也跟着沾光?”魏老头真的不懂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当年,他也不曾一次设想过,若能将族人也一同带出来,或者能让他们有所防范就好了。 可惜,当时洪水来得突然,他们也是因为平安才逃过一劫,也亏得李氏斤斤计较,非要跟着一块去县城占便宜才全家人都逃过一劫。 其实,他与族人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厚。当年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早逝,唯一的大姐早已嫁人,大姐婆家又不是好的,自然不可能接他过去住,唯一的大伯也不愿收留他,只答应会帮衬。帮衬倒是帮衬了,只是偶尔给一块饼一碗粥喝,还是瞒着大伯娘给的。他在村里有一顿没一顿地过了两年,最后跑到镇上,意外被镖局老师傅瞧中,让他在镖局当学徒,长大了就跟着走镖,直到伤了腿才带着这些年积攒的积蓄回村里落地生根。 那人看了他一眼,眼睛通红,“他有出息又与我们有何关系?当年你们明知洪水会来就提前跑了,一声都没有知会村里人,几百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啊!” 他们家人大多死在那场洪水了了,活下来的也没能逃过瘟疫或其他灾难,听说魏老头这一家都活得好好的,魏景和还当上了官,扬名天下,他们还能不知道这是连老家的人都不要了。 所以,当有人找他们做证,还答应帮他们落户在京城周边村子的时候,他们就同意了,反正魏景和也指望不上。 “没错!这样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之人,连自己的族人都能见死不救,还样的官还枉称什么为民做主?”魏景平很清楚怎样能激发事情的矛盾点。 魏家人脸色微变,这要他们如何说? 实话实说岂不是认了当年就是因为心虚着急把孩子带上京,不想叫人知道? 安觅脸色微眯,这人显然是做过功课,知道魏景和说过当官不能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种红薯的话。 她正要开口,魏景和拉住她,“让娘来。” 魏老太把婚书给人呈上去后,就回个身来大喷一通,“那是因为当年平安娘带着平安千里迢迢找过来,母子俩都病倒了,我们一家人着急送他们去镇上看大夫!咋了?我儿媳妇和乖孙都病得要死了,我还得先挨家挨户,敲锣打鼓通知你们一声才能去看大夫?” “看大夫大人小孩全都去?”魏族长质问。 魏老太虎着脸,“我家就老大能出力气,老头子拿主意,老二是个文弱书生能干嘛?我一个人也照料不过来母子两,自然是把李氏也带上了。大人全都走了,不放心孩子搁家里,全都带上怎么了?” 文弱书生魏景和:…… 魏老头看着族长失望地叹息,“我与孩子他娘方才还在回来的路上提起族人,想着找一找族人,能帮的就帮,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狡辩!任你说出花来,假的就是假的。平安的娘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因为意外而和魏景和认识并且成了亲。”刘庸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摁下魏景和的机会,他势在必得。 “嗯?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安觅不疾不徐地问。 刘庸看向京兆尹,“大人,都说魏大人的妻子是从海外来的,被当成瘦马送进当时的周县令府里,那就请证人来亲自说明。” 京兆尹知道这刘庸有备而来,啧,也不知道为这一日谋划了多久。 欺君,挑战皇帝权威,这的确是大罪。可刘庸只想着把魏景和扳倒报仇,就没想过,就这样的欺君之罪能比得上魏景和给大虞带来的好处?何况这顶多只算是私德,是个人家事,他凭什么认为皇上会追究? 闹到这般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