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高辣小说 - 风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上:“你是什么!啊?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下属白了脸,可身为警察,还是站直身子,接下他每一巴掌,仍然声音洪亮:“我是警察!”

    “什么警察!”

    “我是禁毒警察!”

    冯仲良红了眼,一张脸全是恨铁不成钢:“这是你自己选的,谁也没逼你!既然你选择把命交给国家!你就要知道你是干什么

    吃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是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下属鼻头一酸,嘴唇发起抖来:“我错了!”

    冯仲良心里烦躁:“滚出去!”

    下属朝他敬了一个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礼,转身出门。

    门关上,冯仲良打一个软腿,手撑住桌面,抖着手去包里拿药。

    拧开瓶,颠出两粒,直接咽下去,水都没喝。

    把药瓶放下,他坐下来,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对这副破烂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产生质疑。

    再撑撑吧。求你了。至少把最后一个心愿达成。

    *

    下属回到自己房间,先把冯仲良的吩咐通知到局里,然后才给自己倒杯水。

    他喝了半口,咬着杯口,咬得脖子血管暴起,整个脸铁青。

    成为禁毒警察确实是他自己选的,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讲的心路历程,只是一个偶然的契机。当时他在的公安局,发下来一批申

    请书,可以自愿申请加入禁毒局。

    据说审核很严格,所以大家都签了。谁也不觉得自己会被挑中。

    可他就被挑中了,稀里糊涂的。

    调岗报道后,他跟其他被挑进来的同事进行训练,为期三个月,第一个月受不了的,可以退出,回到原单位。绝不强迫。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坚持了三个月,在那种非人的训练中,他一句疼也没喊过。

    后面冯局就带把他留在了身边。

    冯局三十八年禁毒事业,龙潭虎xue、生死不知,他从没眨过一下眼。

    老婆生孩子,他战斗在一线,老婆难产死了,他也战斗在一线。被家里强迫续弦,见了一面就把证领了,领完证又是没日没夜

    地驻守在工作岗位。

    几次生死攸关时刻,他都舍己为人,用一具血rou之躯为其他人争取逃亡时间。

    现在落得一身病,动辄疼得咬牙切齿,全靠药撑着,也绝无一句怨言。

    他对不起那女人,可他是真对得起人民。

    下属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冯仲良那样的人,可他觉得,成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也不错。

    坚持三个月不退出,是他选的,他要对得起他的选择。

    冯仲良骂得对。

    是他错了。

    *

    司闻从酒店出来,上了车。

    仰面对着车顶,他闭着眼,全是冯仲良那个极力掩饰惊诧的眼神。

    他并不怕他,他只是惊讶。

    可无论是什么,司闻的目的都达到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通知秘书明天回歧州,把航线申请好。

    电话通了,他先说话:“明天十点回去。”

    那头没说话,他皱眉:“听不见?”

    “你是让我去接你?”

    周烟的声音。

    司闻睁开眼,眉头敛起。

    把手机拿起来,真是她号码。

    他捏捏眉心,说:“明天两点到机场接我。”

    周烟问他:“我拿什么接你?”

    司闻:“你自己想办法。”

    “我车坏了,去修了。”

    “你那车我也不会坐。”

    “……”周烟吸一口气:“那你自己回去吧。”

    “楼底下车库有一辆SUV,车钥匙在玄关。”

    周烟想了一下:“你是暂时借我开,还是就给我开了?”

    司闻困了,就给她挂了。

    司机看他挂了电话,询问:“先生,我们去哪里?”

    司闻闭着眼:“回酒店。”

    *

    周烟被挂了电话,没什么所谓,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很像在报她挂他电话的仇。

    她看着屏幕上一串号码,给他存上,备注‘司闻’。

    看了一阵,又删掉,改成‘老混蛋’。

    再看,这就顺眼多了。

    她在糖果更衣间,手肘拄在桌面,手心撑着下巴,眉梢都笑起来。

    自己却浑然不觉。

    门开了,经理进来通知几人大包,没有她。

    她摸上烟盒,出了糖果,到隔壁台球厅,买了一个小时。

    厅管又送了她一杯伯爵茶,还给她一个奶包:“烟姐有段日子没来了。忙?”

    周烟想想她近几个月,好像也不算忙:“还行。”

    两人说着话,韦礼安从楼梯口上来。

    他看到了周烟,眼里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走过来只是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

    周烟应一声,不敷衍,可也没有很在意。

    厅管给韦礼安开了张台子,折回来,小声跟周烟说:“最近老来,打着打着就盯着糖果发呆。”

    周烟反应平淡,拿起球杆,到自己那张台球案前,一个标准的姿势开球后,球四散开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个厅内,各自打着球。

    周烟神情和心情一致,注意力都在球上。

    韦礼安不是,他表面是在打球,心里全是周烟。

    打完两盘,他终于还是走过去,跟她说话:“你台球跟谁学的?”

    周烟拿着球杆,淡淡道:“司闻。”

    确实是司闻教的,不过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老师,教完就没管过。

    后来周烟喜欢上打球,就开始自己打,渐渐地,打得比他还好,他就再不碰台球了。

    韦礼安攥着球杆,掌骨惨白。

    他压着妒忌,让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继上次慌张地打给她之后,又问了一遍:“你爱他吗?”

    这一次,周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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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周烟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韦礼安把钱包拿出来,掏出里边所有现金,放案子上。

    周烟笑:“警官,您是人民警察,不是那些乡绅二代,这个行为,不适合你。”

    韦礼安也笑一下,却不如她大方:“印象容易被固化,这就是身为警察的一大难。你又怎么知道,脱了警服,我不是一个凡

    人?”

    周烟拿巧粉擦擦球杆杆头:“你也不知道我们糖果是不是一水婊子,私底下不也这样喊。”

    韦礼安一愣。

    他们以前在队里聊天时,确实聊过这些,也确实用婊子称呼过她们。

    但那些……那些都不是恶意的,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想到这,他才对周烟这话恍然大悟。

    被固化的,好像并不止他,还有千千万万各行各业的人。

    周烟没要他的钱,主要他的问题她不想答。

    韦礼安不死心,把钱包都放上去:“告诉我。你爱他吗?”

    周烟看着这钱包:“当刑警不容易,几乎是在拿命挣钱,警官还是珍惜你的劳动成果。”

    韦礼安以为,只要周烟要,他还是可以有的:“就让我死心,成吗?”

    厅管听到这,自觉地上了天台,把空间留给他们。

    周烟眼睑朝下,目光也朝下。

    韦礼安喜欢她,她大概感觉到一些,可她不认为她有给他可以靠近的讯息,他为什么就看不到她浑身上下都在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