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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秋千。” “你把‘惊世骇俗’用在这里……” 沈弃哭笑不得,顺着林寒见说的时间线认真回想一番, 表情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我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那架秋千是当时翙阁中一位云字的任务者所做,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特地对林寒见说, 这是专门为她所做。好巧不巧沈弃来找林寒见,正听见了这句话;林寒见不知前情, 无法知晓彼时沈弃的想法, 还顺嘴夸了一句那秋千。 沈弃那会儿还是个阴阳怪气得十分尖锐的人,浑身上下戾气重的不得了, 当场讽刺了一句, 却不是冲着林寒见, 而是对着那不知死活来献殷勤的云字任务者。 “噢~” 这个单音节被林寒见说的百转千回,余音绕梁,分外意味深长,“原来你是吃醋啊。” 沈弃不大自在。 林寒见还偏要逮着机会损他: “不愧是沈阁主,吃起醋来都如此高深莫测,令人摸不着头脑。” 沈弃揉了揉额角,似乎很不想面对:“往事不可追。” 林寒见状似赞同地点点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弃难得体验了一把作为被“饶”的角色,表情精彩。 他握着茶杯,手腕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即刻便放下了,神色间未有不妥,不显山露水。 林寒见瞥见了这一幕,却没立即发作,另起话题:“将我身边的暗卫都撤了吧,他们拦不住我,不如留作他用。” “若你有需要,会方便许多。” “我不喜欢被人看着。” “……好。” 沈弃其实还想说点什么,奈何这事确凿没什么正当理由,且他对林寒见无可避免地存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根本不想在一些小事上和林寒见起冲突。 沈弃的指尖在杯身摩挲了两下,那份小心翼翼的情绪影响到了他的思维,以至于平时巧言令色、长袖善舞,此刻却嘴笨拙舌,难以挑出可用的合适话题。 他站起身,准备继续未竟的秋千事业。 林寒见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稍微捏了捏,她的指尖都没有掐在什么xue位上,沈弃的手腕便开始发抖。 林寒见看着这场面就摇摇头: “你现在这手,强行去搭秋千怕是得废了。” “那就过几日再搭。” 沈弃分外好说话的样子,从善如流地止住了动作。 “项医师那边怎么说?” “还需月余恢复。” “月余啊……” 林寒见沉吟着,倏忽脑袋歪了歪,打量着沈弃的眼神仍旧清明锐利,“你方才搭秋千,许久未曾出现衰竭虚微之相,也不曾咳血,然而双手却一直提不上力气,真的只是灵力反噬?” 她的语气冷静平淡,却无端透出一种“我只会问这最后一次”的意味。 这种不是威胁胜似威胁的话,效果却逾数倍。 “我知道你瞒我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现在想知道真相也有我的理由。”林寒见道,“我不知道你的确切情况,难免感到担忧。” “我知道。” 沈弃唇线平直,略有叹息无奈的意味,“而且你似乎还有点生气。” “你心里有数就好。” 不算旁敲侧击的试探追问,她也拿出正儿八经的态度正式询问过他,但他每次都或巧妙或佯装地遮掩过去。 事到如今他还不肯说,可他又能是在哪里受的伤,还不是流风城的那件事? 院中微风温柔荡漾,花香馥郁扑面。 僵持足有七八分钟之久。 “是灵力的反噬不假。” 沈弃视线微微移开,无法直视林寒见的眼神,“除此之外,深藏在我体内的择情咒……一并发作了。” “什……!” 林寒见愕然失声。 择情咒从沈弃的母亲那里延续,因此沈弃很小的时候就动用了不少珍贵灵药,辅以上任阁主的身后内力等种种优越条件来压制,只在小时候出现过几次不适的情况,及至沈弃成长至今都没有发作过,医师们都说沈弃已经调养得足够好,能长久地压制得以圆满。 竟在此时发作了。 “别那副表情,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沈弃笑着缓声道,“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想着不能叫你觉得,你好像选错了人。” 林寒见没好气地道:“什么选错人?要说我选了个短命鬼吗?” 沈弃露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掌心的薄茧和些许发丝摩擦带来细微的痒意,他的手指总是泛着凉意,肌肤相触的地方却渐渐升腾起温度: “好不容易才抓到了,我怎么会甘心做短命鬼。” 也就是这一刻,他眼中温和宁静的表象被打破,丝丝缕缕的缱绻中莫名攀附了几分阴郁的偏执与不安,短暂地掀开了表象,露出下方凶险执着的真实。然而这一切都冲着林寒见一人而去,便成了近乎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只因他的所有都被她左右。 林寒见没说话。 沈弃觉出她的意思,主动道: “我请项医师过来,你听他亲口说。” 沈弃喊了声“来人”,即刻就有暗卫出现。 那人很快领命离去。 林寒见撇了撇嘴,嘀咕道: “项医师还不是你的人。” 沈弃已经暴露了,索性不在林寒见跟前继续装,侧着身靠着石桌,好没仪态地卸了力道,看上去东倒西歪的:“但他不算太聪明,你也不是第一次利用他了,相信你能轻易分辨出他有没有藏私。” “……” 明明他说的是实话,却还是能让人觉得毒舌还过分,真是奇妙的能力。 林寒见意味深长地“夸”了他一句:“沈阁主,你做人如此难相处,下属还能这般忠心,实在是驭下有术,厉害厉害。” “忏愧忏愧。” 沈弃懒懒散散地回她,手分明使不上什么力气,搭在桌边逮着机会就去抓林寒见的手,小孩子似的撩拨,引得林寒见反手拍了下他的手,他反倒弯唇笑了笑。 没过几秒,不知悔改地又去碰,林寒见扫了一眼,懒得理他,他也折腾不动,最终就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眼中的动荡归于平静,才算是消停了。 项渔舟在前来的路上,就隐约感到不对——仔细想想,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掺合到阁主和林姑娘的事情里了,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身处他们两人同在的场所而已,直到上一次……妨碍有情人,会被天打雷劈的吧。 项渔舟心惊胆战地想。 因此,项渔舟一听到说是要如实告知沈弃的病情,整个人下意识地纠结起来: 虽然是阁主亲口下令的,但这是说还是不说呢……阁主之前不是特意说要瞒着林姑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