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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大费周章。 某种意义上来说, 冥雪玉很重要, 可和其他能够站在陆折予身边所得到的东西相比, 这块玉, 仅仅就是一块玉罢了。它远没有陆家主母的令牌来得重要,远没有陆折予未婚妻这个身份所能带来的东西重要。 “不论你想要荣华、尊崇、地位, 还是更多陆家带来的福利,我都能给你。” 沈弃以平缓的口吻说完了这段话, 恰如谈判时将自身能给出的筹码一一铺陈在林寒见的眼前, 气氛却不像是谈判该有的紧张与交锋, 反而在他的嗓音中趋向沉静安然。 而后,沈弃陡然话锋一转: “但是, 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 林寒见轻抿着唇, 静静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样的坦白会让你对我产生警惕, 但刻意伪装的愚蠢会加重这点。” 沈弃的左手搭在扶手上,指尖不自觉地敲了两下, 按在泛着深红的实木上, 如手艺绝妙的匠人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拥有独一无二难言的特殊美, “我不知道你在陆折予那里究竟是想要什么, 所有合理的猜测都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或许你有不得不去得到某件东西、或是做成某件事的必要,可你能运用翙阁做到的远超你一人之力。” 他轻描淡写地道,“成为我的妻子,你会有更大的便利。” 沈弃不是在让林寒见一定要选择他,也不是在请求林寒见留下,他仅仅是在思维范围内做出了一切可能的猜测,明确了事件暂时无法得到明晰后,直白地告诉林寒见: 不论你要的是什么,成为我的妻子,就会得到整个翙阁的助力,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 沈弃不是在求爱,是在和林寒见谈利害、衡量得失,从最客观合理的角度,展现他本身拥有的优势。 然后,让林寒见自己选。 诚然沈弃能迈出这步已经令林寒见很是惊讶,但他并没有做出强烈的挽留行为;因此,他也没有对林寒见表露出过分的热切,表现的过于公事公办和理智,称得上是冷淡。 沈弃陈列出优势条件后,就未再言语,将主动权推给了林寒见。 林寒见不知道这是沈弃本身不会爱人的特质,还是他很难接受做出对他人卑躬屈膝,导致了这种结果。 令她惊讶的是,沈弃和陆折予确实决裂了,否则沈弃不会在摆筹码的时候,暗喻她可以借助翙阁去陆折予那里谋求什么。 她在听到这个选择的瞬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犹豫: 翙阁能办到的事情太多,要是真能调动翙阁,她多次试图拿武力镇压游戏规则的念头差不多就可以实现了。 前提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运用翙阁的所有力量。 可她看沈弃的意思似乎不是这样,比起浪漫的童话般设想,沈弃只是承认了对她的喜欢,然后发出邀请,希望能与她共事翙阁。 这话放在创业伙伴间都不算太违和。 “承蒙沈阁主厚爱。” 林寒见最终选择了拒绝,“我无福消受。” 沈弃静默良久,道:“我只会问这一次。” 林寒见移开目光:“沈阁主不必留恋。” 沈弃略一颔首,表示知道了。 他的态度还算平和,只是总显出几分违和,林寒见又疑心是自己看错,深想沈弃会有更特别的反应还有自恋的嫌疑,便摒弃了这点想法,顺着这份平和,当做无事发生过。 沈弃道:“如此,你便是肯欠陆折予的人情,让他与你共同承担了。” 林寒见不答反问:“沈阁主算千算万,也该想想,我或许是真的喜欢陆折予呢?” 沈弃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继而摇了摇头:“不会的。” 他的态度那么自然,既不慌乱,也没有刻意,只是在陈述事实:“在这点上,你比谁都清醒。” 什么意思? 是说因为她太清醒,所以谁都不喜欢?还是说因为清醒,仅仅不喜欢陆折予? 猜测沈弃话语的言外之意几乎成了林寒见的条件反射,最开始是揣测上司的心意,后来是有意为之的图谋,到现在是防备的必要。她在沈弃这里花的心思最多。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沈弃站起身来,红衣经由门外照进的暖光,映出他的手臂线条,“你身子虚,需要喝药。我教过你怎么识别各类针对修士的毒|药,你要是还不放心,便不要喝了。” “陆折予那边,我会去同他谈,但在有满意的结果之前,劳驾你继续待在这儿了。” 沈弃迈步出门。 林寒见反应了半拍,才意识到沈弃的后半段话,提及她还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连同前面的“需要喝药”,都算是在明里暗里地告诉她:你可以不喝药,不过要在这里的时间还很长,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遭罪。 “……” 嘶。 这人。 林寒见小声咕哝了一句:“让人吃药的方法真烂。” 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她当初哄人吃药都是花样百出的,难搞的沈弃本尊都能买账。 风水轮流转,证明沈弃天生是等着人伺候,半点干不来下属的活儿。 沈弃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他很快镇定下来,维持着没有异样的步伐,离开了林寒见的院子。 项渔舟在屋内配药,沈弃来得悄无声息,要不是身上没能盖住的血腥味,他都没能发觉。 “阁主?!” 项渔舟低呼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拿了专用的药膏和崭新的绷带——沈弃身上的血腥味,肯定是他手臂上的那些划伤崩裂。 项渔舟现在算是隐约摸到规律了:阁主每次去看望东院那位姑娘,必然是要带点伤回来的。 沈弃坐下,项渔舟看见他的伤口果然在渗血,倒是被这身红衣掩盖得很好。 项渔舟轻车熟路地为沈弃上药,开始包扎的时候,沈弃忽然道:“往后劳烦先生将给姑娘的药,拿去她眼前亲自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煎好。” 项渔舟:“嗯??” 沈弃看向他,情绪很淡:“先生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项渔舟连忙摆手,道:“并无为难,并无。只是想着……这熬药时辰长,又免不了有烟尘,姑娘大病初愈,怕是不太适应。” “那就放到院子里,选个她能看清的地方。” 沈弃道。 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项渔舟不明白,也不敢问,跟着吩咐点头就对了:“是。明日便着手去办吗?” “今日。” 沈弃想起来,林寒见那碗已经放凉的药,她在翙阁中,对项渔舟的印象还算不错,“要是先生手边没有急事,待会儿便过去吧。” 项渔舟从一而终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