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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 他生来就活在各种考验与谋算中,看见一件事条件反射会去思考事件本身能够影响到的所有可能,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进行排布。 这已经深植于他的骨髓中,没有可能改变。 陆折予沉默少许,规规矩矩的少年郎形容端方,仪态严谨,高束的墨发被微风扬起几缕。 “你会后悔的。” 陆折予毫不迂回地道,目光不避不闪,好像半点都意识不到这句话有多么得罪人,“沈弃,真到了那一天,你可能想办法都来不及,悔于难以证明、无从辩解。” 沈弃面色不变,对陆折予的话不以为意。 …… 他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无法在当时的情况以有力的反驳证明,在林寒见的怀疑下没有任何立场辩解。 所以只好一开始就不要让林寒见知道他的付出,让她用顺理成章的思维将一切导向“事先安排”的结果。 他未及深想地付出,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付出没有半点杂质,甚至这点都是他在思考后,迟钝地反应过来当时的心情。他又怎么让林寒见相信,自己并无半点其他算计。 难以辩解,无从证明。 陆折予当日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沈弃静伫良久,抬手掩住了微阖的双眸:“不会连想办法都来不及……沈弃,冷静点。” 第七十二章 办法并非没有。 他可以是顺理成章地延续这个误会, 在未来的某一日时机成熟后再明晰一切,足以令事件以数倍的效果反击…… 然而一旦从“达到目的”的出发点去思考,沈弃不能肯定自己思考出来的种种能否不让林寒见反感。 这固然会让林寒见对他产生愧疚的情绪, 无法同他决绝分开,往后一切都尽可借用这点,令林寒见和他联系愈深。但收获越大,隐患便越大。 林寒见这次便是以为他在“算计”, 态度反弹尤为强烈, 分明还在他的地盘, 就肆无忌惮地开始叫板,连该有的虚与委蛇都维持不了。 最合适的解释时机就是现在,在误会将将产生时便清除一切;而最不合适的解释时机也正是现在,林寒见怀疑的情绪太重, 对他满怀偏见, 他没有最有力的解释方法,无论哪种都无法完全消除林寒见心中的猜忌——连最根源的病症由来都找不出来, 换做是他, 他也不会相信这等没有明确指向的含糊其辞。 还有一点, 是沈弃本人的恍然无措:当他在手臂上划下那刀时, 他竟然半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想。 她快死了。 沈弃只知道这点。 远远超出原本设想的情绪, 受到冲击的不止是丁元施, 还有沈弃自己。 放在过去,沈弃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真能全无杂念地投入付出, 而不去思考后续的回报——哪怕他在自伤的时候, 存有了一星半点的侥幸, 认为林寒见会因此感动、进而同他在一起呢? 相比起单纯的解决事情, 沈弃自我的混乱远甚其他。 他没有觉得喜爱林寒见这件事, 已然开始侵蚀到他本身固有的思维和行动。 但事实确实如此。 这份喜爱同林寒见带来的所有,都令他意外。 - 林寒见每日喝着送来的汤药,说是为她调养,可当她询问究竟是为何调养时,项渔舟只说是她身体虚弱、气血两亏。 说来说去,就是要让她“安心”在这里好好待着。 “我要见沈弃。” 林寒见开门见山地道。 侍女犹豫地看了看她,将手中托盘递了过去:“姑娘,你要不还是先喝药吧。” 纵然侍女的本意并非如此,但这段对话听上去还是太像等价交换——不喝药的话,就不会让她见沈弃。 林寒见蹙了蹙眉,还没说话。 侍女看她脸色不对,解释道:“姑娘莫急,近来阁主事情繁多,并非有意不来看姑娘,待会儿我便去请阁主。” 林寒见眉心一跳,却没反驳这话,顺着问道:“事情繁多?近来有什么难处理的大事吗?” 侍女如实道:“似乎是生意上的事,和陆家那边在商量。” 侍女对事情内里知道得不清楚,只隐约知道最近陆家那边同阁中有些事,按照以往两边交好的态度,猜测是为了生意。 “陆家?” 林寒见重复道,沉吟片刻,道,“听说陆家大公子也在城中,他与沈弃多年好友,想必不会多么为难。” 事情至此只有两个结果:陆折予还被沈弃蒙在鼓里,陆折予知道是沈弃劫走了她,却不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来带走她。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林寒见更偏向后一种:沈弃迟迟没有动身离开临城,想来也是怕路上更不好防备,毕竟陆折予的功夫远高于大多数人。 “是是。” 侍女连连应声,“阁主处理好了事情,便会立马来见姑娘的。” 林寒见盯着她递过来的那碗药,她本身对于吃药并不抗拒,但是想想沈弃那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迟疑半晌,愣是没碰。 侍女了然,放下药碗,退了出去。 她走出院子,转身就往沈弃的院子去,两边中间就隔了一道蜿蜒的水流,汇聚成中央的荷花池。 在这种宅子里能从外引一道水流打通,心思奇巧不提,非常人能做到的人力物力。 沈弃的院外明面上只有两人看守,暗地里具体还有多少人,除了沈弃,谁也不知道。 侍女在门口停下:“劳烦通报一声,东院的姑娘来请阁主一见。” 看守的人例行回复:“阁主有令,谁也不见。” 侍女没想到这个结果,愣了愣,权衡之下,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家姑娘若是见不到阁主,便不吃药。” “……” 看守的人对视一眼,面面厮觑,“这……” 念及救那东院姑娘的阵仗,看守的两位犹疑不已,最终左边那位还是进了院中,走到沈弃的门前,抱拳禀告: “阁主,东院的那位姑娘请您一见,说是您不见她,便不喝药。” 屋内的沈弃停了手中动作,缀着墨水的笔尖虚虚地悬在纸张上方,在纸上滴落深沉的瑕疵墨迹。 不喝药? 是怀疑他在药中做手脚?还是以此作为威胁他的手段? 林寒见终于发现他这个令人意外的软肋了,开始拿自己当筹码。 沈弃仍是坐在一片漆黑的屋内,待得久了,眼睛便适应了,但写字还远远不够。 他不过是找了件事让自己做罢了。 看守的人等了片刻,总算等到屋内传来回应: “……知道了。” 沈弃的声音难听得像是伤了嗓子,哑然晦涩。 算算时间,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