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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分别。 “诶——”顾杉抱着灵核纸张,往前伸了伸手,又慢慢收了回来。 缘之一字妙不可言。他顾杉从小看神仙话本,对这般玄奥也有过好奇,可人大多叶公好龙,真的莫名其妙碰上了,却又胆战心惊忍不住逃避…… 逃过被绑去雪霁宗的命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而恰然相逢的少年人们,可还有重逢的一天? ———— 浣云宗,苍云峰。初阳微红,挂在缥缈的云雾之上。 活在各种八卦内的主角书苍术正在弹琴。 远方瀑布激流声和近处溪水潺潺交杂着铮铮琴声,端的是空灵澄澈,沁人心脾。 摇着扇子拾级而上的男子一身白衣剑眉星目,谁人看了都得叹一声‘仙风道骨、气质非凡’,山下小童并没有拦他,尊敬的唤了声:“苏真人。” 来人正是从乾坤域山海阁听完第一手八卦后,趁着天色刚亮,眼巴巴从中土大陆赶来东木大陆看热闹的苏摇微。 书苍术在弹琴,苏摇微最懒得研究音律,一看到坐在亭下的书苍术,人还未走近,声音先传了来。 “我可是听说了。当年那纸婚约中的留凤孟氏女被邪修抓去祸害了足足百年,前些日子才被救出送过来……又听说清心寡欲的药圣书苍术还将人收下了,这才着急忙慌地从万霆赶过来——” 然而满脸都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七个大字。 苏摇微眯着眼,听了几声曲子,“又是这首,你到底是写给谁的?” 一开口这一连串的八卦问题,将一身仙气全部毁于一旦。 这正合了苏摇微身上的各种标签:浪荡子、无拘无束、身份尊贵、为人大方、不管正事、只听八卦。 “自是写给想听的人。”书苍术的表情温和,动作说不出的流畅飘逸,“说吧,你这次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将人收下。” 苏摇微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若不是唐月娇那疯婆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当年你也不会说出自己已有婚约。再者那孟氏女被邪修祸害了足足百年——我以为你是不喜欢的。” 作为月裳宗宗主的唐月娇虽然实力算不上顶尖,但手握冶烊域,门下又只收漂亮的女修,故而在月裳宗不少弟子嫁给德高望重的修士之后,月裳宗的分量便越来越重。 药修圣尊若真要选一位道侣,唐月娇这样的身份也算得上般配——总比莫名其妙出现的孟氏女来的般配。 书苍术似全然沉浸在琴音之中,悠然自得地拨弄着琴弦,“的确不喜。” “不喜欢还非要收下?虽是因为唐月娇这么一闹,那些邪修才将主意打到古凰血脉上。但即便留凤府因此覆灭,你也没必要为了补偿,随便给自己找了个道侣吧?” “我没赶她走,泛渊又亲自将她收为弟子,算是弥补她受的百年苦楚。”话毕,又补了句,“你又何时开始关注亡了百年的孟氏,怎么,现六合之内没有别的八卦让你消磨时间了么?” 苏摇微别了别嘴,“啧啧,左不过这事儿是与你有关,我才多听了几句。对了,我刚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泛渊,他身后跟着你那未婚妻,看着倒是极美。孟欣,字秦歇……秦鬟妆镜的秦么?” 书苍术对她美或不美没有任何想法,“秦?我记得她叫琴歇——对牛弹琴的琴。” 堂堂药圣弹了这么许久的琴,对面之人还在口若悬河地说着八卦。 真真儿对牛弹琴。 苏摇微眨了眨眼,因他不再说话,耳边即刻传来潺潺水流声,琴声在山间空灵悠远,很是沁人心脾。 他立刻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谁稀罕听你弹这阴柔软绵的调子!罢,宿江要回来了,我去寻他喝酒!” 孟氏自此不再是曾经驻守过留凤府的孟氏。以后所有人提起孟氏,便只能想起那个攀上高枝的女子姓孟,来自一个亡了百年的仙门世家。 可悲又可叹。 26、辩 千峰拔地玉嶙峋。 重峦叠嶂的山峰弥漫在层层烟云间,深深浅浅的墨色点缀着山尖。 从乾坤域传送回本镜域后,淮轲与淮瑾二人向元晋一行人辞行,自行前往安远。 这一路上,不知淮家的两位小朋友为何变得那样沉默,明明淮轲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大嘴巴,这一次也守口如瓶,偶尔和淮瑾的对视中都带着些许不安。 鹤玉神经大条没有发现,元晋发现了却不愿多管,孟祁安则是不敢多问,最终目送两位小朋友飞也似的离开了。 而孟祁安则被拎着与元晋一同御剑飞行,鹤玉驾鹤跟在一旁。 自从灵剑丢失后孟祁安就没有御剑飞行过了,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而后便是说不出的畅快。 江水山川被云雾生生寡淡了一层颜色,变成清清秀秀的淡墨,转眼间换了人间仙境。 看着此情此景,孟祁安忍不住想起了几个人。 他这一生舍不下的人不多,阿姐一个,师父一个,庄南海一个。阿姐和师父都是他的亲人,从小便陪伴在他身边。而庄南海则是平生唯一一个萍水相逢,却性情那般相投之人,可到后来庄南海竭力助他一同厮杀逃亡,路途上二人竟只看过一次空谷萤火。 ‘可惜。’孟祁安想。 他还从未有机会,与庄南海并肩看过这明媚壮丽的天下。 这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山林绿地,花木繁盛鸟鸣悠长。偏偏最后停在个黄山漫天岩石遍地的山地,面前又堵着刀削般笔挺光秃的高大岩壁,毫无人烟。 元晋手握一块玉牌,带着孟祁安直直御剑往那大山上撞去。岩壁碰上便融融从周遭化开,片刻间虚无了一大片,足足空出了好几丈宽。 呼啸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孟祁安现在不比当年,被吹得有些晃,元晋又是最讨厌碰触旁人的,只能咬着牙顶着风,努力让自己站稳。 “这是风域结界。”鹤玉却一点不受影响,驾鹤与师父并排前行,“配有雪霁宗身份玉牌的人会免疫此结界,但你么……自然就不一样。” 孟祁安听她颇有种落井下石的意味,也不搭话,安心守住自己的平衡。 “……你终于……了……” 风呼呼从孟祁安耳边吹过,他暂且护不住耳目,紧紧闭着眼睛,脸颊被风刮地生疼,呼啸的风声竟还隐隐像极了人声,诡异非常。 “我的……你终于……回……” 模糊间又听见一声呼唤,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孟祁安身边也就只有鹤玉一位女子,他艰难地张开口问:“鹤玉,你说什么?” 鹤玉一脸茫然,“怎么了?” 孟祁安一愣,“不是你在叫我吗?” “我没事叫你干什么?”鹤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