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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珠来了绍南小半月,都没和宋绘一道用过饭, 现耿平来了一趟,也不知谁做的眼线,袁珠直接越了这步,进到闺中密友的模样,急不可耐的要来打探敌情。 宋绘笑了下。 春瓷见她还有心情高兴,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娘子,这袁小姐定是不安好心...婢子不喜她。” 宋绘偏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是吗...我倒挺喜欢她的,她很聪明。”讲实话,普通的聪明人的行动大多有迹可循,有个目的,推敲猜测起来简单直白,倒比起一些人靠着感觉做事好处理多了。 不过这些倒没必要跟春瓷讲,她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棋谱,找着下雨的借口拒了邀约。 宋绘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但袁珠不请自来,直接候在院子里,打定主意今个要见着宋绘了。 春瓷面有难色,踌躇了一小会儿,提议道:“娘子,要不我出去和袁小姐说你感了风寒,发热头痛得厉害?” “那不至于。” 按照宋绘的经验,接下来她会遇到的莫约是个完全撕破脸皮的下马威,肯定是恶意的,只是袁珠打定主意要找她麻烦,避是避不过去的,宋绘也懒得再推脱到下一回。 想着,她抿了口茶水,应道:“让她进来吧。” 袁珠打扮得正式庄重,脸上擦着厚重白腻的粉,营造着云泥之别这么个氛围,她脸上挂着浅笑进到内室,语气亲昵,“jiejie,想和你说几句体己话怎么那么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性子难以相处呢...” 宋绘安静接下这句挤兑,说了句坐。 袁珠一面打量着房内摆设,一面提着裙摆在塌边坐下,将备好的彩绳摆在桌上。 宋绘握着书脊翻了页,边应着,“我不会这,你打便是。” 袁珠没想着宋绘除了一张脸完全没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可以教你,只是这可能没法一时半会学会。” 宋绘弯唇笑了笑,“学起来麻烦就算了,你打着,我看书就好。” “也行。”袁珠打着络子做幌子,边道了来意,“jiejie,其实我是有些烦恼,不知该找谁问,想着这绍南城里我跟你最为亲近,所以便想来问问你。” “你说。” 袁珠垂着头,笑得羞怯,“不知jiejie你知不知晓,如今城里都传着我和表哥的闲话,表哥也不出面否了,你说他这是何意?” “我猜不到大人心思,只 是莫约...”宋绘弯了弯春,笑,“对小姐有些特别安排。” 袁珠心下稍定,“是吧...我也这么觉着。”说到这儿,她表情稍明朗了些,“我听下面的人说昨个表哥回来带了礼物回来,jiejie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我瞧瞧看?” “自是可以。”宋绘喊了声春瓷,春瓷将红棕木盒子拿出来,袁珠放了手里的络子,接了过去。 她完全没想着玉簪不是自个儿的,到手后便试戴起来。 宋绘随口夸了句好看,袁珠喊春瓷拿面小铜镜给她,越照越是喜欢,“表哥回来时候还不知晓我来了绍南,否则我也该有礼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依着宋绘好说话的性子,该承着这份情顺便将首饰送给她。 可是她要错东西了,宋绘对能换成真金白银的东西都相当在意,她慢悠悠的下着棋,应道:“下回大人应会记得给小姐带的。” “也是。”袁珠没有取下簪子的意思,继续打着络子和宋绘讲顾愈和她在临安的事,她冬日落水感了风寒,顾愈大半夜替她喊大夫,语气里透出无言的亲昵。 恰好这时,有婢子进屋传话说顾愈回来了。 袁珠来了绍南后,还没正式见着过顾愈,闻言,先宋绘一步开口,欢欢喜喜的道:“外面下着雨,快让表哥进屋来啊。” 顾愈今日穿了一件如意云纹锦缎,肩宽背挺,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勃。 袁珠羞怯的抿了抿下唇,走上前,柔声朝他问了好。 顾愈拧了拧眉心,似有不满,但并未多说什么,在八仙桌边坐下,“怎么来这儿了?” “一个人在屋里待得太无聊,便来找jiejie玩。”袁珠笑得一脸天真可爱,指了指发间的玉簪,“表哥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顾愈没抬头,“你戴戴还了,毕竟不是你的。” 袁珠自觉着有些丢人,她刚才和宋绘讲他们二人在临安亲密无间,如今就被宋绘看见了这么被训斥的一幕,有些狼狈的瞥了宋绘一眼,“我知道的,我不过是戴着玩玩罢。” 宋绘下塌,替顾愈松开领口的盘扣,而后替他倒了杯茶,安静听他们说话。 “祖母怜你身世,平日赏给你了不少东西,不论是衣食住亦或者生病,也都对你尽心尽力照看,你出来这一趟也不跟她老人家讲,她为了找你忙前忙后好几日。”顾愈语调平缓,抿了口茶,继续道:“我已给祖母送了信,说尽快送你回去,但这两日城外情 形紧张,你莫约还需再待一阵,待情形转好便送你上路。” 袁珠神色/有些难看,不敢反驳,低声应下顾愈的话,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 宋绘让春瓷帮着送了送,偏头看袍子被撕坏,身上沾着大片血迹的顾愈,问道:“大人,城外情形很乱?” 顾愈轻点了下头,“比之前还乱。”他也没拘着什么目的,随口聊着天,“之前只是流民聚集而已,人多了打个架闹个事,但这几日开始有山匪作乱...” “死人了?” “死了不少。”顾愈将袍子脱了,继续说着闲话玩,“绍南城的人手不够,已找附近两个城调兵,估计要用这些人把外面情况控制住还得至少有个小半月...这些也就给你讲着玩,你无须太上心,城里也算不上安全...不过你别出宅子便没事。” 宋绘安静的应下声知晓。 宋绘见他里衣因着雨水湿了,让他在沐浴和用饭里选一项,顾愈抬眸看了她一眼,“先用饭。” “饭应该已经做好了,温在锅里,我这让端进来。” 顾愈捞宋绘翻到一半的棋谱看,随口应了声好。 两人吃过饭后,宋绘服侍顾愈洗了澡。 不知不觉,月亮渐渐升了起来,柔软的黄光点亮墨色的天幕。 宋绘拿帕子替顾愈绞着头发,边报着位置由顾愈帮她落子,顾愈一会儿拿黑一会儿拿白,自在的箕踞着下棋。 待顾愈头发干了,一局棋也下到了尾声。 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