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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心里藏着事, 把墨笔一搁:“来人,备马。我出门一趟。” 门外的侍从听到了主人家的命令,自是应下照做的:“是。” 可是等到他跟随在宁诏的背后, 看着他四处询问哪里有手法娴熟的产婆时,侍从面色僵住了, 却碍着自家主子, 只得硬着头皮接受着四周妇人们的打量。 “内东家的产婆喽, 好的很哇,娃子一溜一溜的就出来啦。”一个老婆婆cao着一口乡音, 细心的同宁诏说着:“娘子嘞,得好好照看喽。” 宁诏嘴里念着:“东家的产婆, 好...”他笑盈盈的对着老婆婆:“多谢。” 等到宁诏走后,那儿的老婆婆咂了咂嘴:“是个疼人的喽。” 而宁舒窈如今却不知道自家兄长的“壮举”,还颇有些小心翼翼的, 想让裴少辛能安安稳稳的到蜀州。 宁舒窈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裴少辛,弯了弯眼:“我来收拾吧。” 裴少辛有些踌躇:“可是你是小姐。” 宁舒窈有些无奈,将裴少辛一把摁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听我的, 嗯?”她的尾音拖得长,重重的击在了裴少辛的心里。 他愣在原地,点了点头顺着她:“好。” 虽在驿站待了几日,可毕竟宁舒窈来之时便是一切从简, 如今收拾起来也极快的。 裴少辛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有头顶还有一个略微鼓起的包一直消不下去。 宁舒窈之前草草翻过医术,大概清楚这个便是让裴少辛失去以前记忆的罪魁祸首。 裴少辛摸了摸自己头上鼓起的包,看向宁舒窈带着关切的眼神:“无事,现在它也不疼了。许是过几日便会消了的。” 宁舒窈敛着眸子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蜀州,这虽是宁舒窈第一次来,可先前宁诏可是在书信里大大夸赞了这处地儿,便是带着宁舒窈也对这熟悉了几分。 她微微掀开了帘子,看向窗外:“果真是个极具书卷气的地方。” 走在路上有许许多多的书生,大晋虽重文,可是读书的人也只占少数。而蜀州有这般多的书生,全都归功于扎根蜀州的世家常家。 常家为武将世家,却是儒将,家中无论老小皆爱书好读书。 当初被□□赐封镇守蜀州后,当时的常家家主见蜀州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便起了办公家私塾的心思。 于是私塾越办越大,不仅蜀州成为历年来出状元探花最多的风水宝地,还将蜀州私塾的名气打响了,便是京兆都有许多达官贵族送自家的孩子来此处读书。 不同于宁舒窈对此的赞赏有加,裴少辛却微微拧紧了眉毛:“既然这般多的人读书识字,那何人来务农呢?” 宁舒窈一愣,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这茬:“江南鱼米之乡,与蜀州又相隔不远,许是大多粮食从那儿运来吧。” 她说完这话脸色便一凝,江南? 裴少辛也瞧出了其中的弊病。如今江南正逢水患,江南百姓尚且都食不果腹,哪里有多出来的粮食送来蜀州呢。 他抬头望去,城中书生还在口中念着:“之乎者也”,不知是他们不晓江南之灾,还是以为与蜀州无关,将自己高高挂起。 “小姐,启尧少爷,到别苑了。”外边的马夫敲了敲门槛,与里边二人说道。 因着宁舒窈不想叫裴少辛暴露身份,于是侍从们都唤裴少辛为少爷。 宁舒窈起了身,想自己踏下去,却被裴少辛扶着往下边走了。 手掌温热的触感有些让宁舒窈慌乱,她发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热,便撇过脸去不想叫裴少辛瞧见;却忘记了自己耳尖的绯红完完全全暴露在裴少辛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裴少辛知晓她害羞,便抿着笑意自己大跨一步便下了马车:“走吧,小姐。” 宁诏自然知晓自己meimei已经到了,只是对于她怀里那个“小外甥”,宁诏还是叹着气在厅堂中踱着步子。 “造孽啊造孽啊,我这又如何同父亲娘亲交代呢。” 宁舒窈进了里边时,便是瞧见了这一副场景。 “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裴少辛眉头一皱,是对这个称呼的不满。 宁诏瞧见了宁舒窈急忙走了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路可有不舒服?吃了东西没?想不想吐?孩子闹腾了没?” 宁舒窈面色有些懵,等着宁诏念念叨叨完了,她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什么孩子啊?” 宁诏一愣:“不是你已怀有身孕了吗?” 宁舒窈顿时面上表情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了裴少辛。 便是裴少辛也愣在了原地,眼神缓缓的往下移落在了宁舒窈的小腹上。 这时宁诏才转过头来看见了裴少辛,只是他这一看便愣在了原地:“殿,殿下?”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meimei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殿下的?” 宁舒窈不愿再看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兄长,长叹了一口气便转过身来叫管家带路往偏房去了。 裴少辛自然也跟在宁舒窈的身后,寸步不离。 而宁诏还在原地愣着神,嘴里喃喃着:“难不成我猜错了?” 等到宁舒窈到了偏殿,叫采绿派人一道整理的时候,裴少辛悄悄地扯着她袖子将她拉到了一旁:“方才你兄长的话...” 裴少辛话还没说完,宁舒窈便知晓他要说些什么,她有些头疼的说:“自然是假的。这些天我与你都待在一块,若是我真的有了,你岂会看不出?” 裴少辛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只是宁舒窈竟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惋惜。 “那好吧,日后也有机会的。” 他说完这话便往另一间房里去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是多么惊世骇俗,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宁舒窈满脸涨红。 而还在正院的宁诏,将自己父亲先前寄来的信件再仔仔细细翻阅看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阿妹这是寻到了太子殿下啊,只是我还以为她这是做贼心虚呢,要不然怎么特意让我找一处偏僻些的院子呢。” 宁诏从小聪颖过人,只是这聪慧全部都扑在书里了。 忠顺侯和宁父知晓他这脾气,也不愿让他过早的沾上仕途,便将他送来了蜀州,也算是如宁诏所愿了。 侍从带着请来的郎中进了府里,宁舒窈听到消息时便请了他往裴少辛的小院里走了。 等到郎中替他把了脉,又仔仔细细瞧了裴少辛脑袋上的伤后,他悠悠的叹了口气:“这位小少爷许是从高空落下的,不慎砸到了脑袋吧。” 他往裴少辛耳背后的软rou一摁,不出意料的听见了裴少辛的闷哼声。 “这病急不得,得细细养着才行。” 宁舒窈咬着唇,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