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钻狗洞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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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这里。”漆黑夜色下皇宫的偏僻角落里,宫女芸娘正蹲在地上,高高宫墙地下赫然是一个开口只有木桶大小的狗洞,看见不远处的楚淼淼,芸娘小声呼喊,示意她往这里来。 “芸娘。”楚淼淼回应一声,甩了甩鼓鼓囊囊的包袱小跑到芸娘身边和她一起蹲下。 楚淼淼将包袱抱在怀里,好奇的盯着那个狗洞,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们要从这里钻出去?” 楚淼淼在宫里长到十五岁还从未来过这里,更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个狗洞。 “帝姬,您听奴婢说,从这里出去,一直往南走,去平衍城找平衍君,他一定会保护好您。”平衍君萧域是君后的父亲,也是帝姬楚淼淼的外祖父,他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外孙女,芸娘坚信血浓于水,因此,她相信平衍君会保护楚淼淼。 芸娘有些焦急,她不确定自己在新庆宫内布置的假人能否骗过君主。她下意识的看向新庆宫的方向,发现火光冲天,隐隐约约的喊声顺着缥缈的风传过来,她心底一紧,被发现了! 楚淼淼仔细听着,然后点点头,刚想说句话却被芸娘直接扯着胳膊使劲往狗洞里塞,娇养着的帝姬还没有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感觉手臂都青了一块,包袱也散了开,露出里面的华贵的锦衣华裙和金簪玉篦。 “芸娘,好疼!”楚淼淼小声呼痛,但也顺从的钻入狗洞,她身量小,寻常人要费好大力气才弄钻出去的狗洞她一下子就钻了出去。 芸娘来不及心疼帝姬,因为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杂乱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定住,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掩在袖口下的五指紧紧攥住,扣在手心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厉喝,接着便有带刀侍卫来到芸娘面前,冰冷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刀上寒光微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芸娘急忙跪下磕头,高呼饶命,将自己一早就编好的理由一股脑抛出来,“奴婢家里尚有亲人,您也知道,淮山君就在城外,马上就要踏破城门杀进来了,大人您放过小人吧……” 侍卫转过身去,将楚淼淼未来得及带走的包袱捡起来,点了点里面的细软,如炬的目光露出贪婪,他收起剑,沉默着带着包袱离开,再未理会芸娘。 君主昏庸无能,楚国岌岌可危,人人只求自保,何必为了一个无能的君主搭上自己呢。侍卫颠了颠手里的包裹,脚步颇为轻快的走远了。 一墙之隔的外面,楚淼淼已经钻出了狗洞,正要站起来时,却被一股力量拉住,跌坐在地上,撕拉一声,裙子下摆被一块表面尖利的石头勾住,划开一个大口子,手腕重重摔在地上,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划出细小伤口,娇养的帝姬哪里受过这样的磋磨,疼的蹙起细眉,一双漂亮的杏眼里也晕出水雾。 “好疼。”楚淼淼小声呼痛,却还是忍着手腕的伤想要站起来,蓦然抬眼却看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黑色长靴,楚淼淼顿时怔住,视线上移,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个黑衣的高大冷峻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眸子里倒映着跌坐在地上蹙眉的少女,见她愣住,男人唇角微弯,弯腰打横将楚淼淼毫不客气的抱了起来。 “放开我!”直到整个人都浸没在淡淡皂香中,楚淼淼才回过神,却是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脖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楚淼淼瞬间红了脸,松开手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放开你?你父皇可是要把你送到我塌上的,放开你谁给我暖床?”男人戏谑开口,是很有磁性的声音,可说出的话却着实把楚淼淼惊住了。 “你是汪绥?!”楚淼淼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不敢相信让自己半夜钻狗洞想要逃离的男人居然就那么把她抓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宫里躺平等着父皇将她打包送去敌营呢。 两天前,汪绥领着他的五万精兵将整个京城团团围成一只连蚊子都飞不出的铁桶,城内人人自危,国君更是吓得躲在君后的床榻之上,只派出自己的贴身太监王安站在城楼上战战兢兢的“劝降”淮山君。 可城内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这根本不是劝降,而是弱者临死前的呻吟,淮山君最是暴虐,喜怒无常,说不定直接就攻破了城门,带着他的五万精兵长驱直入直驱君主首级,自己坐上皇位。 可汪绥什么都没干,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搭弓射箭,将一只锋利的箭矢射向城墙上看不清表情的阉人。 阉人大惊失色,颤抖着想要躲开,结果发现自己挪不开身体,只能睁大眼睛盯着急速飞来的带着锋利寒芒的箭矢,对死亡的恐惧迅速爬上浑浊的眼睛。 那带着锐不可挡气势的箭矢却是射在了阉人戴在脑袋上的高帽檐上,将那顶高帽死死钉在身后的灰墙上,箭尾还在轻颤。 地上很快聚起一滩浅黄液体,带着腥臊味,王安胯下湿了一片,他被吓尿了。 他趴在城墙上,浑身虚软,阉人白净面皮上显出灰败的青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滴落。 戴着甲胄的士兵急忙来搀扶他,王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攥住身旁士兵的手臂,他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城墙下的汪绥被王安这副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明明是仰着头看人,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让你们君主把安乐送到我塌上,不然我就踏平京城!”他喊道,入鬓的浓眉扬着,眸子里是势在必得。 这下,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汪绥突袭京城是为了安乐帝姬楚淼淼,百姓不知道上位者的思量,他们只知道,献上帝姬,汪绥就会退兵。 因为汪绥,楚淼淼成了众矢之的。 再说现在,淮山君汪绥轻轻笑出了声:“我倒是今天才知道,尊贵的帝姬也会钻狗洞。” 他视线在那处狗洞和楚淼淼身上打转,意味不言而喻。 “我也不知道淮山君居然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楚国都城里。”楚淼淼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喊一声,就会有人来抓你。” “你信不信,就算你父皇在场,也是将你打包送到我的营帐里。”汪绥笑意漾在眼里,手上却是稳稳的将少女抱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你!”楚淼淼这回说不出话了,一双杏眼也垂下来,汪绥这话是真的,她父皇确实是真能做到这一步,就凭着他知道汪绥在城门前的放话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抓住自己差点直接打包送给城外的汪绥,若不是母后苦苦哀求,以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直接送去恐怕会惹怒淮山君为由,借着教自己规矩的名头硬生生将自己留在宫内两天, 他若是知道汪绥已经抓住了自己,恐怕会直接大开城门让汪绥带着自己离开。 “抱紧我,我要带你回去暖床了。”汪绥语气轻快,脚步加快,手上却是稳得很,一路疾行直至出了城,两人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