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茉莉

    洋房的院子里有一株星星茉莉，那是昨天下午钟渡请人移栽的。

    星星茉莉是南洋那一带特有的花卉，在夏国却很少见，前几天一位日本商会的会员送来了这盆素雅的小花儿，钟渡便决定移栽在洋楼的庭院里。

    钟渡觉得它很像Hailie。

    旁晚的日头不似中午那样大，橙红色的夕阳撒在翠绿草坪上，平添了几分旖旎和慵懒，那株星星茉莉也是如此，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白色的、如星子一样的花朵，生动可爱。

    许多的花都是没有棱角的，她们柔软、细腻，还带着各异的香气，一如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女人，欣赏到最后便感觉大同小异，索然无味。

    Hailie却是不同的，她既纯净，又有自己特别的棱角。

    所以他种下这棵星星茉莉。

    以后，这里就是属于她和他的小房子。

    钟渡倚在窗边抽雪茄，有夜风钻进窗户，卷走漂浮在空气中的烟雾，又附身冲下楼去推动庭院里的花草，星星茉莉也亦在其中。楼下的歌声已经从最初简单的练声曲改为了艺术歌曲，在风中打了个圈儿钻进钟渡渡耳朵里。

    今天，他看见了不一样的晚灵——在音乐上也许会拥有极高造诣的Hailie。

    她的声音很干净，即使是美声这种西洋的唱法，也不见一点厚重——比那些外国的歌剧名伶更多了一些轻巧、精灵的意味。同样的曲子她在佟雪生的指导下唱了一遍又一遍，当中还会有中断，钟渡却能听出她越唱越好了。

    他忍不住想，她是否愿意接受更好的教育，冲上更高的艺术层次。毕竟唱歌很辛苦，她那么娇，会吃得了这样的苦吗？

    如果Hailie真的成为了歌唱家，遇上形形色色的男人，还会喜欢他吗？

    钟渡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还那么小，对于男欢女爱什么都不懂，所以他必须赶在那些男人之前得到她。

    在胡思乱想中抽完一支雪茄，钟渡最终还是忍不住下了楼，他要去看看钟晚灵上课的样子。洋楼里只有两位佣人，到处都静悄悄的，钢琴声和歌唱声铺满了每个角落。

    “Hailie，唱歌的时候下巴要再放松些。”佟雪生指了指自己的下颌，“这个位置不要紧张，这样舌根也会相对放松，声音会更轻盈。”

    他对钟晚灵的天赋感到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钟家请他来只是为了培养一个爱好，却没想到她的音乐的感觉非常好，声音条件也相当优越。可惜钟家一定不会让这样漂亮的女儿出去抛头露面，做歌唱家的。

    想到这儿，他略带惋惜地看了看钟晚灵——唱歌是最累人的，她的小脸都有些泛红，不过眼神依然明亮，带着对音乐的热忱与痴迷。

    “我们今天就唱到这儿了，声带已经有些疲劳了，不宜再唱。”佟雪生开始整理琴谱，“回头我给你布置几首曲子，空闲的时候，要学会，下一次上课过来过课。”

    “好的。”

    “下课啦？”

    钟渡侧身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只等佟雪生宣布下课，他便迫不及待地走进房间里：“Hailie，有没有累到？”

    钟晚灵摇了摇头，“没有，爸爸。我很喜欢上课！”钟渡微笑：“我相信Hailie一直都是最棒的。”

    钟渡很少会夸赞家里的小孩，更别提是八百年不说一回话的钟晚灵了。听到爸爸夸赞自己，小姑娘一下子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甚至还主动踮脚拥抱了爸爸。钟渡的内心顿时甜意翻涌，比那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还要兴奋，害怕吓到钟晚灵，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没再继续拥抱她，保持着温和的神情，又对她说了许多溢美之词。

    待他哄完女儿，才回过头去招呼佟雪生：

    “佟先生，您教导小女实在是辛苦，小厨房备了一些燕窝川贝盅，课后来一盏最是滋补，请。”

    “……钟先生对晚灵真是爱护有加。”佟雪生干笑了一下，没想到叱咤整个沪城的钟会长竟是个女儿奴，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抱歉钟先生，我明天还有演出，恐怕现在就得走了。”

    “真是太遗憾了，我叫司机送您回去吧。”

    “那雪生就多谢钟先生了。”

    钟渡叫来了司机周顺生，嘱咐他一定要把佟雪生稳当地送回去，还亲自将佟雪生送到了洋楼的门口，目送他离开。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佣人把洋楼的灯全部打开了，整座小楼就泛起微微暖意。钟渡把手插进口袋里，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儿灯光，忽地想到Hailie还在里面等着他，便不愿再做停留，快步走回了会客厅里。

    加油呀宝贝们，50猪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