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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听了这两句,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他慢条斯理地在山野之间走着,暗忖这一幕,倒是有些像里的故事了。 不过若是寻得了“救命恩人”,想必这将军也会快快就走了。 裴云舒想到此,眉目舒展了开来。 * 果不其然,次日上午,裴云舒就听闻将军已带着救命恩人离开了的事,村头的王家还被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宝,他们一家喜笑颜开,还杀了许多鸡鸭鱼rou,在村头大摆宴席,请全村的人都来吃上一顿。 秀才先生被王家亲自邀请,就带着自己家的学生前去宴饮,还特意请了家中只有一人的裴云舒与他一同前去。 世人总是对会读书的人崇敬有加,裴云舒举止间不似寻常人,秀才曾与他交谈过一次,对他很是大有好感。 大人们坐在一桌,小孩们坐在另外一桌。 桌上一个胖少年道:“裴云椒,你怎么又长高了,你们家给你吃了什么,怎么一天一个样呢?” 烛尤黑眸盯在裴云舒身上,他眸色越来越深,其中晦暗不明,对旁边人的问话全然没有反应。 胖少年皱眉,上前去拽他衣衫,“裴云椒!” 烛尤回眸,只一眼就将这小胖孩吓得往后一躲,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周围的几个少年面面相觑,余光一瞥烛尤便心生惧意,这惧意深入骨髓,连哭都不敢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双腿打着寒颤。 烛尤再回头看了一眼裴云舒,突然开口道:“五次。”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正值少年之际,嗓音较之以往低沉了许多,也更为让人心里发憷。 旁边的人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问:“什、什么五次?” 烛尤道:“爹爹对着旁边那人已经笑了五次。” 裴云舒离烛尤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侧对着烛尤,在人影绰绰之间,与乡野之人近乎云泥之别。 看在烛尤的眼里,周围的人都以成了虚影,只剩下爹爹一个人,也因此,爹爹的每一个笑,每一缕从脸侧滑落的发,连同如三月春雨般朦朦胧胧的唇,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长相平凡,语言粗鄙,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烛尤道,“爹爹竟然对他笑了五次。” 周围的人不懂这又有何不妥,他们顺着烛尤的目光看去,不由“呀”了一声,“裴云椒,你的爹爹怎么这么好看啊。” 又年轻又白净,他们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裴云椒的爹爹和他们的爹爹一点儿也不一样,好像天人一般。 裴云舒好似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转过了头,朝着烛尤扬唇一笑。 他应当是沾了酒水,唇色便显得晶莹剔透,烛尤只觉得喉间又痒了起来,他朝着爹爹乖巧地笑了笑,就率先移开了视线,坐姿挺拔,不动如山。 秀才先生在一旁同裴云舒道:“云椒天资出众、着实聪明,只是我观他于世俗伦理上不甚在意,好似天生一副不懂人情的模样。” 裴云舒叹了一口气,“劳累先生了。” 秀才先生道:“裴公子若是舍得,我就多多让他做一些事,好教他明白礼义廉耻到底是说些什么。” 裴云舒点了点头,以茶代酒,“先生尽管去教就是了。” 宴到中途,王家的人满面红光地站在前方说了两句话,听着话语中的意思,应当是明日就要搬去城镇之中了。 朝他贺喜的人有良多,裴云舒尝了几筷子菜,但因着实油腻又放了下来,他看着众生神态,看得多了,也觉得乏善可陈。 他正打算先行离席,耳朵却是一动,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层层马蹄之声。 马蹄声声势浩大,且步步逼近,转眼之间,在座的人都能看到村头远处扬起了漫天黄沙。 地面好似都在微微颤抖,桌上的酒水抖出杯外,成群的马蹄声转眼就靠近了此处,包围了村头吃席的人。 有人高呼一声:“将军!” 竟是那去而复返的将军。 领头的人居于马上,他面容如高山冷峻,眉飞入鬓,格外锋利。他身边有人下了马,从后方拽出来了一个人,大声喝道:“此人着实大胆,竟敢冒充我家大人的救命恩人,如此贪心不足、鸠占鹊巢之人,你说应当何办!” 他手中的人重重被推到地上,彻底软在了王家的脚边,这些农家人哪里见过这种世面,脸上苍白,汗如雨下。 在座的人一阵哗然。 只见王家小儿子已经站不起来了,本来白净清秀的脸上已满是尘埃脏污,他缩着往自己父母身后爬去,口中一声声的求饶,双腿打颤,极为狼狈。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同席上有人愤然道,“冒领他人功劳,还如此沾沾自喜,着实可恨!” 秀才已是满脸怒气,手指颤抖,“恬不知耻!” 将军的手下还在逼问王家人,王家人里面的一位妇人急了,破音道:“将军开开眼,就是我们家小子救的人!整个桃花村里,就我们家小子学过医!” 高坐大马之上的将军做了一个手势,这些人就被手下人捂住了口鼻拖到了马匹之后,见着王家人惊恐的模样,本来还在愤慨的人群不由安静了下来。 将军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扫视,裴云舒随手施了一点小法术,想看看这位将军是想做些什么。 被这一群将士包围起来的人,几乎是整个桃花村里的人,这一张张不安焦急的脸,一双双粗糙黝黑的手,怎么看,都没有那日将他救起的人。 将军一个个看过之后,并不着急,反而同身侧低语几句,身侧便神情一肃,下马恭敬地从身后拿出了个什么东西。 将军俯身接过,再戴到手上,裴云舒只看一眼,原是一串染着龙气的佛珠。 不是烛尤那般神龙的龙气,而是凡间帝王之气的龙气。 下一瞬,裴云舒便感觉到了一道直视过来的视线。 戴上佛珠之后的将军总算是能够看到裴云舒了,他驾马靠近,马匹在窄小的桌间行走,几乎一扬蹄就能踏死一个人。 两旁的村民胆战心惊,颤颤巍巍地看着高头大马走过。 这人驾马走到了裴云舒的身侧,他看了看裴云舒的双手,又看了看裴云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