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过去篇（5）扉间
斑回到族中，沉默地听完宇智波田岛让他谨慎自持的训话后，转身一个人去了聚居地的后林，泉奈本想跟着，但被他面无表情地回绝了。 真凛默默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那个千手的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斑背靠着树，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道：“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和一个外族人来往有多危险。可如果所有忍者家族都这样封闭自己，排外自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互相接纳，结束战争。” 真凛惊讶地抬眸看着他，心中被他话语中的深远含义所震，随即慢慢靠近他，将手覆住他的手微微握紧，放到唇边吻了吻，轻声说：“我总以为我能够摸清你的想法，可是，你好像永远都比我成熟。” 斑看了看他，低笑：“别这么说，真凛，你可是我的老师。” 真凛脸上一红。 斑看着他的眼睛：“像你这么年轻开启万花筒的，家族史上总共也没几个吧。” 真凛垂下眸，缓缓道：“这并非什么好事，宇智波血继的觉醒，总是伴随着牺牲。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只要父母还活着。” 斑没有说话，只抬手抚上青年脸颊，指尖从青年闭着的眼睛上轻轻抚摸过去。青年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头深深吻着他，唇齿交融。 “斑。”真凛睁开眼，目光深深望进他眼里，“我对你来说，并不是随便的什么人吧，是吧？” 斑搂住青年的腰，目光冷凉而幽深，嘴角微勾：“你想问什么？” “如果，”真凛认真地凝视他，“如果我死了，你的血继能为我觉醒到何种程度？” “别说傻话。”斑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青年的情绪最近不太正常，竟然产生这种极端的想法。 青年却吻住他的额头，语气柔和，却听得人心惊：“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拥有你想要的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愿意为你而死。因为那样就代表，我对你而言是重要的。” 和柱间决裂以后，斑恢复了以前独自巡视族外区域的日常生活，却不再去那些可能会与千手碰面的地方。 他坐到树下，仰头看着渐临的夜色，神色深冷，良久未动。 树梢间忽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就像飞鸟轻轻振翅，几乎难以察觉。 斑闭了闭眼，微微仰头靠着树，然后勾起嘴角，幽冷嘲讽：“居然能找到这里，怎么，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隐藏在树冠里的扉间闻言一愣，顿时紧张起来，不敢再动弹丝毫。 “说的就是你。”斑闭着眼冷笑一声，“柱间的弟弟，对吧。” 扉间神色一慌，暗暗吸了口气。他果然发现自己了…… 斑冷然地继续说：“我和你哥已决裂，你也没什么情报可以刺探了。” 扉间听他这话，心里一急，瞬间现身在他面前，认真解释道：“我没有说。” 斑睁开眼看向扉间，眉头一挑：“不是你在偷窥么？” 扉间顿时沉默下来，慌乱地移开视线，脸上隐隐泛红，支支吾吾：“我只是……只是……” 斑缓缓起身，面无表情道：“虽然那时候救了你，可那是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现在你我身份已明，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赶紧离开这里，别再让我看见。” 说完，斑转身便要走。 “等等！”扉间忍不住喊道。 斑一顿，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 扉间垂眸，轻声道：“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发现，我真的没有将你和大哥见面的事告诉任何人。” 斑转过身，微微扬眉：“不是为了刺探情报，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扉间迅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满脸红晕，片刻后，低声说：“我……我一直想和你道谢，可又担心我的身份会让你怀疑……只是没想到你和大哥认识，就……” 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扉间顿了顿，垂眸继续说：“你和大哥是真心相交，又有同样的想法和信念，在这样混乱的时代太过难得。我能理解你们，可现在你们被逼得成为死敌，而我却无法改变父亲和族人的看法。我一直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斑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为我做点什么？这是要报恩吗？” 扉间微微握紧双手，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斑敛住目光，望着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银发少年，对方面带红晕，目光低敛，分明是羞涩的样子，虽然努力严肃着一张脸，但到底年龄摆在那里，难掩稚气。 扉间视线游移不定，紧张得说不出话。 斑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到底还是个孩子。”说着转身离去，“有些事，你不会明白。赶紧离开吧。” 扉间猛地抬头，看他离去的背影，脱口而出朝他喊：“我叫扉间——” 话音刚落却已不见斑的身影，扉间咬了咬唇，心中闷闷的有些难受，随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渐渐变得坚决。 从那之后好几天，斑都会在后林发现暗中跟着自己的扉间。 一开始斑并不想理会，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个好奇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就算对方本身是个威胁，可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虑。 扉间见他始终不理会自己，也越来越大胆，从小心隐藏到故意让他发现，似乎就是想让他看到。 “你到底要做什么？”终于受不了被人天天窥视，斑无奈地抬眸，看向树后露出来的一截衣服。 扉间干脆地从树后走出，一向内敛严肃的小脸在看到斑后，迅速泛起红晕。 斑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略头疼，于是冷着脸威胁：“我看你只是个孩子所以不想太残忍，别挑战我的忍耐度。” 扉间却认真地表示：“就算你要杀我，我也能跑掉。” 斑闻言一愣，没想对方会这样回答。随即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你对你的速度很有自信啊，不过一个小孩子。” 扉间第三次听他这样叫自己，不由抿了抿唇：“也就你把我当成小孩子。” 斑不以为意：“本就是个小孩子，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别再出现在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扉间见他依然不把自己当回事，心里气闷不已，于是眉头一蹙：“那你试试。” 斑意外于扉间居然敢这样挑衅，但转念一想，干脆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这样就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吧。 “成全你。”斑立刻沉下脸，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扉间面前，伸手就要掐住扉间的脖子。 然而扉间手中微微一动，瞬间消失了身影。 斑诧异地睁大眼，抬头看去，见扉间稳稳站在树上。 “速度不错。”斑心里惊讶，他刚才居然没能看清扉间的动作。 扉间缓缓说：“我可能打不过你，但论速度，你追不上我。” 闻言，斑微微眯起眼：“你这是，在挑战我？” 扉间本想说“不是”，但那一刻忽然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对，没错。我的速度就是在你之上，有本事你抓到我试试。” 斑真要为他的勇气鼓掌了，居然敢这样挑衅，不由眉头一挑，目光危险又冷然：“小子，我虽然不杀小孩，但那不代表我不会揍你一顿。” “你非得这么叫我吗。”扉间板着一张小脸，心里十分失落，随即带了赌气意味地道：“你要是被你所谓的小孩子比下去，不是很没面子。” 斑有些好笑又略微气恼：“别试图激怒我。” “你刚才就没抓到我不是吗。”扉间刻意挑衅，然后加重语气道：“连跟上视线都做不到。” 斑一愣，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随即想起，这不就是自己说过的话吗。于是真的被气笑了：“很好。” 话落的同时，斑眼眸晕染为血红，接着瞬身消失，闪现到扉间身前，面无表情地抬手抓去：“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 扉间紧紧盯着他，在他即将抓住自己的一刻，突然再一次消失，又让斑扑了空。 斑猛地睁大眼，心中震惊。那种速度，竟连写轮眼都无法捕捉。他神色微沉：“这不是瞬身术？” 只要是速度的移动，绝对逃不过写轮眼。 “这当然是瞬身术。”扉间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瞬身术。” 斑沉默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他挑起眉，语气中带了兴味：“有点意思。” 扉间见他神色认真起来，也终于正视自己，不由微微勾起嘴角。 斑眯起眼，用最快的速度瞬身过去，然而扉间看着他接近，只轻轻抬手，便再次从他面前消失。 “果然……”斑看着自己抓空的那只手，神色幽深。 扉间落在树上，垂眸凝视他，刻意说道：“以你宇智波的天才之名，你有看出我的招式吗？” “小看你了。”斑在心里反省自己的大意后，抬头看去，忽然发现扉间手里一直抓着一支苦无，指腹间隐隐可见一个奇怪的符文，而苦无的刃上也有那种符文。 “那，你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扉间顿了顿，又道。 “是我大意。”斑被挑起了好奇心，他盯住扉间的手，思考片刻后，缓缓说：“你手里的苦无，如果不是用来攻击，那一定和你那种速度有关。” 扉间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发现，顿了顿，慢慢摊开自己的手，点头：“没错，这是作为载体的术式，在术式感应的范围内我可以随意移动，但我暂时只能移动这么短的距离。” 斑看着他手上的符文，想了想，又道：“既然你的速度不是普通瞬身术，那应该是你们千手的某种时空间秘术？” 扉间摇了摇头：“不，这个术，只有我会用。” 斑轻轻挑眉：“只有你能学会？” “我是说，”扉间顿了顿，“这是我自己开创的忍术。” 斑顿时惊愕了，一时间说不出话。他讶异地看着这个银发少年，对方的才能让他感到惊艳，年纪如此小，却已经可以自己研发忍术，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极度出色的忍者。 盯着扉间看了片刻，斑神色渐凝，最后说：“倒真的小看你了。这个术叫什么？” 扉间垂眸道：“还没想好，我也是才研究出来不久。”顿了顿，忽然问：“你觉得叫什么好？” 斑微愣，随即皱了皱眉，眼神略带怪异：“你没弄错吧，难道你不知道，你千手和我宇智波是敌人吗，你来问我这种问题？” 扉间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家族束缚吗，不然也不会在那时候救下我。” 斑越来越觉得无法理解扉间的行为和言语，沉声道：“你天天往这里跑，到底要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扉间见他怀疑防备的神色，心里有些难受，赌气地说：“我把你当成我练习忍术的对手不行吗，你和大哥不就是这样？” 斑愣了愣，而后敛去所有神色，冷然说：“我没那个心情给你当陪练，找你大哥去。” “大哥被禁足了。”扉间道，“平时出任务也都会被监视。” “那你也不要来找我。”斑冷冷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见他要走，扉间下意识地立刻追上去，却没注意脚下的浅坑，一下子踩空崴了脚，猛地往前扑去。 斑听到身后急促的动静，一回过身就见扉间朝自己这边摔过来，于是站着没动，冷眼看对方直直摔在自己面前。 “唔……”扉间摔趴在地上，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后猛地抬头，仰着脸，微鼓脸颊紧紧盯住斑，看到他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更为气闷。 斑看他这样子，只觉得就是个任性又偏执的孩子，大概也是由于好奇才会跟着自己，暗自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扉间眉头一皱，迅速站起身，又气又恼地强调：“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叫扉间。” 斑漠然地看他一眼：“我管你叫什么，总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说完转身继续离去。 扉间刚跟上去两步，本以为斑不会理自己，却没想斑竟突然转身逼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地将他按到了树上。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斑面无表情地开口，右手牢牢掐着扉间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扉间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微颤，手握苦无刚要发动术逃离，却又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死死压在头顶，苦无也掉在了地上。 斑俯身逼近，红眸微眯盯住扉间，低沉磁性的声音隐含危险：“我要是真想动手，你觉得你能跑掉吗？” 两人的鼻尖几乎快碰到一起，斑刻意冷着一张脸意欲吓唬扉间，想让其知难而退。然而扉间在他满身威压中，盯着他凛然锐利又俊美冷傲的眉眼，一时看得有些呆了，目光里渐渐浮现迷恋，脸颊泛红。 扉间轻轻攀住他的手腕，情不自禁地喊：“斑……” 斑本以为能吓到对方，可看到扉间眼中的迷恋后，顿时一愣，随即眉头一皱，迅速松开手。 扉间跌坐到地上，迅速抬头，见斑神色讶异又复杂地看着自己，立刻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有种心思被看破的慌乱，垂下头不敢与斑对视。 斑盯着扉间看了看，只觉得头更疼了，于是冷冷扔下一句“小孩子以后不要瞎跑”，便掠身离开了。 扉间急忙抬头去看，却已不见斑的影子，神色瞬间失落黯然了下去。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斑被家族派去解决边境与敌对家族的争斗，几乎每日都在连续不断的战斗搏杀。即使一开始游刃有余，可对付众多敌人，到最后斑已疲惫不堪，身上也落下好几道伤口。 等阶段性的战斗终于结束，斑望着落荒而逃的敌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斑，你怎么样？”真凛立刻走过来，担忧焦急地想要去扶他的手。 “没事。”斑不甚在意地挡开对方的手，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皱了皱眉，“你们先回去跟父亲汇报情况，我再去周围查看一下。” “可你……”真凛黯然地收回手，微微握紧，看到斑不容置疑的冷然神色，知道太啰嗦只会让对方觉得厌烦，只能咬了咬唇，带着族人先离开。 等族人都后，斑将周边一带都巡视一遍，确定不再有敌人踪迹，才终于放松下来。他走到河边，打算先处理伤口，不想就这样满身血迹狼狈地回去。 刚将染血的外袍脱下，斑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他猛然凝住目光，转身的同时几支手里剑闪电般朝那里射了过去。 然而阴影中的人影轻轻一晃便躲开了，斑脚下一跃，神色冰冷瞬间掠身逼近，手握苦无毫不犹豫地刺下。 那人感觉到斑浓重的杀气，竟有些无措和慌乱，没有立刻躲避。 斑察觉到不对，打开写轮眼看清后，神色顿时一变，在最后一刻收回苦无，落地停住了脚步。 “是你？”斑皱起眉，语气冷淡，“你在这里做什么？” 扉间从树上跳下来，刚要解释，可看到斑身上的伤口，立刻担心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斑虽然一身黑色装束，可腹部和手臂上明显可见三四道伤口，衣服也被撕破，伤口处血rou模糊，触目惊心，鲜血甚至将黑色衣服浸出了一种深透的颜色。 “你出现在这里，难道千手也要参与此事？”斑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只冷然问道。 “你不要误会。”扉间紧忙解释，“我只是……只是……” 这段时间都没有在斑经常出现的地方看到他，扉间实在没办法，便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下父亲关于宇智波一族的动向，得知宇智波在边境与几个家族发生了争斗，扉间猜测斑可能也会参与战斗，所以才出现在这里。 “只是什么？”斑面无表情道。 见他怀疑冷漠的神色，扉间心里止不住地难受，却又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一时间说不出话。 就在两人沉默对峙时，突然砰的一阵水流炸响声，斑身后的河中冲出来一个人。 “水遁，水龙之术！” 斑由于专注于弄清楚扉间的目的，而且伤口也阵阵发疼，让他一时分了神，也就没注意到潜伏于河中偷偷接近的敌人。直到听见攻击的声音，他猛地凝神转过身，却见巨大的龙形水流已经扑了过来。 扉间见状瞳孔一紧，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斑身前，手中迅速结印。 “水遁，水阵壁！” 喷涌的水流瞬间凝聚成一面屏障挡在面前，抵挡住了水龙的攻击。 斑有些讶异地看向扉间。 扉间始终还是个幼小少年，而敌人是成年忍者，同样是水遁，扉间查克拉量不及对方，渐渐有些支持不住，额头也冒出了汗。 斑沉着脸一把揽过扉间的身体，迅速退到了远处。 扉间惊讶地反应过来，见自己被斑搂在身侧，怔怔抬头看向他。 “多管闲事。”斑冷然又无奈地丢下这么一句，便放开扉间掠身上前，与那忍者交手起来。 扉间本来还担心不已，可见斑掠身上去后像是能预感对手的攻击一样，闪开几次攻击后，突然出现在对手身后，接着一脚踢飞对方，而后抬手一挥，苦无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对手心脏，当即将其毙命。 “好厉害……”扉间第二次目睹斑战斗，再次被他干脆利落又致命的身手震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