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火弥漫

    泥泞的湿地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一路延伸向弥漫着朦胧暗色的森冷密林里。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地面四处散落着刀刃和苦无，数十具白绝和忍者的尸体交错堆叠在地上，树干上沾满了飞溅的血液，未干的鲜红血液顺着水流晕开，草地都仿佛被染红了一样，泛出淡淡红色，死去的忍者们脸上还凝固着死前那一刻的狰狞表情。

    一切，都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场战斗。

    佐助站在远处，被雨淋湿的长袍紧紧覆裹住他的身体，发梢滴落着水珠。他慢慢走过去，神色冷漠，似乎对周围骇人的景象毫不在意。

    天空突然一声炸雷，一闪而过的亮光将暗沉的天瞬间照亮了一秒，雷鸣在天外轰隆隆作响。

    佐助停下脚步，缓缓抬起眼睑，看着空气中的某一处，但并未凝聚视线，注意力似乎并不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脚下的地面躺着几具忍者和白绝尸体，血腥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周围一片寂静，寂静到似乎再无他人。

    看不见的黑暗里，一阵细微的响动，倏地掠过，仿佛只是轻风吹动了树叶。

    佐助站着未动，嘴角轻轻向上挑起一个弧度，而他的手却以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长袍里伸出，一支精细的苦无闪电般射向密林深处的黑暗，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下一刻，数十道光影从黑暗中无声射出，直直朝他袭来。

    身体微微一动，佐助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有空气里一阵微弱的气流划过，却不见有任何影子。

    紧接着，几声惨叫在暗处突兀地响起，然后是一阵恐慌的惊呼和苦无射击的破风声。几个忍者一脸恐惧地从密林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而当他们回头看向身后时，仿佛看到了死神一样，全都惊骇地睁大了眼。

    佐助从黑暗里走出，眼睛里是诡魅的三轮勾玉，眼眸一片血红，正如地上流淌着的鲜血那般触目惊心。

    “宇智波佐助……你怎么会……”一个忍者像是认出了佐助，抬起的手颤抖着，苦无从手里掉了下来。

    “你们是木叶的忍者？”佐助淡淡地开口。

    而这句看似很随意的话却让几个联军忍者内心惊恐不定，不断后退着不敢回答。知道佐助叛忍的身份，而且还是以复仇木叶为目的，谁知道如果他们回答了是木叶的，佐助会不会直接杀掉他们。

    “回答我。”佐助像在散步一样缓缓走近，语气略微不耐。

    “我……我们……”其中一个忍者虽然恐惧，但还是很有底气的大声道：“没错！我们就是木叶的！”说着指了指头上的忍字护额，“如今我们是以联军的身份对抗敌人，要赢得这场战争！等会儿援军就到了！要杀的话就放马过来，就算是宇智波斑，我们也不会退缩！”

    佐助蹙眉，眼里森冷浮动，几个忍者被他看得一阵惊恐。他长袍下的手刚一动，却突然目光一凛，接着他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接着又现身在远处。

    接着是“砰”的一声，佐助刚才站着的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你们没事吧！”联军队伍匆匆赶来，全部戒备地看向佐助。

    “没事，队长呢？”

    “就在后面。”

    众人朝两边退开一步，一个白色身影从后面走出。

    长及腰的黑发简单而随意地束起，雾白色的双眸沉稳而平静，俊秀的脸在四周淡淡的雾霭中有些朦胧，黑发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扬动。

    佐助抬头看向远处走出的身影，可视线还没完全集中，毫无预兆的，一阵熟悉而激烈的尖锐剧痛闪电般袭上了双眼。

    烈火燃烧一样的感觉，熟悉到恐惧，佐助太记忆犹新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全身的力气就如流水般迅速干涸，脑海里像是漫天的火焰，什么也思考不了。

    呼吸急促地凌乱起来，佐助闭上眼睛，巨大的痛意让他的手紧紧握拳，指尖仿佛要刺穿掌心，骨节泛白。

    而随着他眼睛的痛苦，右肩上原本平复的疼痛突然间也跟着躁动起来，愈演愈烈，仿佛有无数股力量在噬咬撕扯着他右边整个身体。两种极端的剧烈疼痛，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摧毁般相互侵蚀着。

    佐助脱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他的脸瞬间苍白。

    “佐助？”突然有人叫他，声音有些熟悉。

    佐助抬起头看去，咬着牙微微睁开眼，模糊不清的目光中，只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

    “真的是你……”宁次站在几米外的地方，有些怔愣，语气里无法掩饰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佐助缓缓站起身，左手捂着眼睛，右手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垂在身侧，黑色长袍里他精致完美的脸异常苍白，仿佛一碰就碎的薄冰，有种虚弱到美奂的不真实感，只是眼角滑落的鲜红血液却格外刺目惊心。

    “你……”看着眼前因忍耐痛苦而显得脆弱的佐助，宁次一怔，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凌乱不清的情绪。

    记忆里的佐助，从来都是冷漠而孤傲的姿态。同为被人称赞的天才，宁次不自觉地一直将他当做对手，内心想要超越的目标，也一直都在默默地努力追赶。尽管知道对方有着怎样的过去，但对方一直都是强势而孤傲的，从不曾流露半分脆弱。而此刻，忍受着痛苦的佐助，看上去竟是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和孤独。

    “你怎么了？”宁次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似乎忘了佐助叛忍的身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危险。

    “不想死就站住。”佐助用左手握住草雉剑，冷冷地说，声音却因为极度地压抑而轻颤着。虽然对方有些熟悉，可眼睛已经痛到无法看清东西了，身体也在肩上汹涌着的痛苦中消耗着生命力，意识正在慢慢溃散。

    “队长你不能过去！”一个忍者对仍然在向前走的宁次说，“太危险了，刚才我们就差点被他杀掉了。”

    “你们别过来。”宁次头也不回地说，然后望着佐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毕竟也很久没见了。只是，你如今出现，对于这场战争，还有你当初的决定，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呢？”

    佐助没有回答，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对方的话，他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必须赶紧离开。他深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单手撑住地面。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蓝光乍现，铺天盖地的冰蓝色电流在刺耳的鸣音中，瞬间充斥着所有人视线。

    “快躲开！”宁次赶紧提醒道。

    众人只好纷纷躲闭，然而下雨后的树林里到处都是水，电流通过水的传导，范围扩大了数倍，蓝色流光像一条条交错的锐利长鞭，每划过一处，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众人被逼退到很远，狼狈地躲开后，眼前却早已不见佐助的身影。

    ……

    “喝！”

    轰然的几声巨响，连续不断的爆炸将地表炸得面目全非，尘埃飞扬，纵横交错的乱石断木到处都是。

    “可恶，这家伙根本就是扔炸弹不要命。”勘九郎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出半个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白色飞鸟，手中cao控傀儡的查克拉线动了动，隐藏在暗处的傀儡开始从侧面靠近飞鸟。

    中吉躲到勘九郎旁边，说：“总部提供的消息，这家伙是土遁忍者，克星是雷遁，队伍中有雷遁忍者，可以试一下。”

    “那就再好不过了，”勘九郎笑了笑，随即让中吉凑过耳朵，“等会儿我去引开他，然后……”

    迪达拉再次朝下面扔了一只炸弹，几块可以藏身的巨石顿时被炸碎，那些忍者回击的同时四处躲避。

    “真没意思，我说你们啊，就知道躲吗？”迪达拉不耐烦地说，然后从黏土袋里抓出一团黏土，手心里的嘴开始嚼动，“算了，不浪费时间了，就用这个来结束，嗯。”

    “喂，还没结束呢！”勘九郎从岩石后跳出，暗处潜伏的傀儡也冲了出来，身体中飞射出几道刃光。

    迪达拉哼了一声，飞鸟转向飞向高空，躲开了攻击，几只飞在空中的小型纸鹤炸弹迅速俯冲下去，砸向傀儡。

    而傀儡身体的各个部分却突然分开，一条黑色绳索猛地弹出，顶端是尖锐的利刃，几次绕动间，绳索就像是灵活的蛇一样将黏土飞鸟围困在中央，然后瞬间收紧，飞鸟被巨大的力道勒住，无法再飞行，直接坠向了地面。

    迪达拉从鸟背上跃起离开，迅速下落。

    “现在！快！”勘九郎对身后的中吉喊道。

    迪达拉猛地回头，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缠上了一条细细的丝线，正绕着他的双臂不断勒紧。

    一个忍者从藏身处跳出来，双手快速结印：“雷遁，地走！”

    轰的一声，几道雷电从地下弹射而出，沿着地面扑张牙舞爪地袭向迪达拉。

    迪达拉紧紧皱眉，全身用力挣着，可那根细丝线十分牢固，一时无法挣脱，眼看迅捷的雷电就要击中自己，他一咬牙，张开手掌，掌心的嘴猛地咬住丝线，然后使力一扯，绷直的丝线顿时断开。迪达拉迅速离开原地。

    “还没完的！”勘九郎抬起双手，分裂的傀儡再次组合起来，那条黑色绳索像有意识般松开了黏土飞鸟，转头扑向迪达拉，同时，两个雷遁忍者站到迪达拉的前后方，快速结印。

    迪达拉跃起躲开绳索尖锐的顶端，从绳索的空隙间穿过，但还没来得及脱离绳索的范围，他就感觉身体突然一阵尖锐的麻木，手脚瞬间僵硬无法动弹了，浑身都游窜着细微的电流，下一刻，绳索猛地勒紧，将他困住。

    “可恶……”迪达拉倒在地上，全身被电流麻痹着，而且他越动弹绳索就勒得越紧。

    “总算抓住了。”勘九郎松了口气，走到迪达拉旁边，“怎么样，这次成了哑炮没法爆炸了吧。”

    “艺术怎么可能会有哑炮。”迪达拉慢慢撑起身体，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艺术就是……”

    “什么？”勘九郎正疑惑，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炸响，接着是几声惨叫。勘九郎心里一惊，刚一回头，一团黏土就迎面扔来，顾不得其他，赶紧闪身躲开。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树木顷刻间倒塌一片，地面已疮痍满目，四处激射着碎石尘烟。

    勘九郎趴在一个陷坑中，等爆炸慢慢平息后，抬头望去，就看到迪达拉站在飞鸟背上，脸上是张扬的神色，根本没事，而地上被困住的迪达拉已变成了白色黏土。

    “原来是黏土分身。”勘九郎从陷坑中出来，指尖查克拉线动了动，收回了散落的傀儡，“不过，这次可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虽然很想在这里解决你们，”迪达拉挑着嘴角，“但我没那个闲心耗下去了，嗯。”

    “喂，想逃吗？”勘九郎气愤地盯着迪达拉，cao纵傀儡准备再次攻击。

    “只是暂时放过你们，砂隐的，给我记住了。”迪达拉驾驭飞鸟升向高空，抬手一挥，扔下数十只小型炸弹。

    连续不断的几声剧烈爆炸，地面发出沉闷的颤动声，众人只能四散逃开。勘九郎在巨大的树木间起落跳跃，他身后正追赶着几只纸鹤炸弹，十分迅速，已经越来越接近。突然，几道电光一闪，黏土纸鹤瞬间被电流劈成两半，落在地上，无法再爆炸。

    “没事吧，勘九郎？”其余的忍者朝这边赶来。

    “没事。”勘九郎点头，然后看向不远处的空地，那里已经没了任何身影，一片废墟。

    “现在怎么办，放他走吗？”中吉问。

    “不，你感知一下他的位置，我们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