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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游屿用白布将画遮住以防沾灰。他搬来高脚凳,踩上去将防尘布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摘下画框。他已经见过大海,不想再按照舒少媛画中的描述去想象。 舒少媛眼中的大海在游屿面前完全失真,比起暴风雨,游屿更愿意相信那日阳光洒向海面,波光粼粼格外耀眼的景色。 他下意识摸摸脸上还未完全好,正在一点点蜕皮的晒伤处。那么灼热的太阳,格外温暖的海水,晴空万里海天一色。舒少媛画面中阴沉的大海令他心情压抑,这种画还是早早交给杨程昱比较好,他们的新家大概需要墙面点缀。 某种意义上来说,游屿其实还挺看不起舒少媛的画。之前不敢想,是因为舒少媛在自己这里的主导权实在是太大,也更因为他的画画水平太低,所有比他高超的人都值得他尊敬学习。 倒也不是不尊敬作为画家的舒少媛,只是游屿忽然了解舒少媛画画主题套路后,便对她所有的作品失去兴趣。 一个画家能够找到自己所擅长的东西是很珍贵,但一辈子靠着擅长吃老本,没有创新,那么创作者这三个字便失去其原本赋予的深意。 许久没画手生,熟悉感还未找回来游屿便被陈卡斯一路提溜着参加一个业内的私人聚会。 像是过年大人强行拉去给亲戚朋友表演特长那样尴尬,在众人面前,游屿被陈卡斯夸地天花乱坠,赴宴的宾客中立即起哄,这场子里带着徒弟的画家不少,不如就现在比一场。 比什么?比画画?当是比乐器吗随意比? 游屿根本没这个心思,只想聚会快点结束自己回学校上自习。 陈卡斯这些年在国外,大概是不怎么明白国内应试教育竞争残酷。 被众人注视的感觉太难受,游屿后退几步苦笑道:“老师,我才重新学习,画得不好多丢人。” 他边说,边躲到陈卡斯身后,陈卡斯哎了声将他重新抓出来,“老师说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别丢老师的脸!” 陈卡斯带游屿来私人聚会的意思游屿也清楚,自己一直关在画室,并不怎么出去见人,陈卡斯想让自己多交朋友。 游屿将自己在聚会上的事情讲给薄邵意听,薄邵意饶有兴趣道:“画了吗?” 画了,何止画了,甚至还简单上色。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没老师,全凭学生自觉,薄邵意边做题边小声问游屿今天要不要来我家住。 薄邵意家离学校近,游屿今日身体与精神双重摧残,实在是提不起一丝力气,他点头说可以。 薄邵意近日生活质量全面上升,保姆直接住在公寓照顾,回家便有热腾腾的宵夜吃。游屿在聚会上吃了太多小蛋糕,实在是腻得慌,眼见薄邵意碗中堆地似小山般的食物逐渐消减,他忍不住捏捏薄邵意腰上的rou。 “没胖,昨天称过。”薄邵意躲了下,没躲开。 周六游屿在坐高铁时,薄覃桉说体检报告拿到了。游屿想问自己什么时候来取,薄覃桉又说他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体检表拿了也看不懂。 每周画画学习两头跑,游屿睡眠不足只能在高铁上补觉,周日回家时他险些坐过站,幸好乘务员及时叫他。 他在家附近的小吃店点了炒面回家吃,楼道最近灯坏了,他只能开着手机上装有的灯上楼。自从一个人住,游屿格外注意安全,楼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将门反锁,外头传来砰砰敲门声。 “是舒老师家吗?” “舒老师?” 游屿皱眉,脱掉鞋子光脚去客厅,将书包与炒面放好,重新回到玄关。 “不对啊,我刚刚看到有个孩子进门,家里有人!” 透过猫眼,游屿看到站在门前的男人转了几圈,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他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我没看错,有人!刚刚有个孩子进了这家的门!” 没待游屿反应,男人猛地回头扑前来,似乎是想从猫眼内看出点什么。 游屿深吸口气勉强镇定,他合上猫眼的卡扣,幸好上次傅刑来家拿舒少媛的换洗衣物将地毯底下的钥匙拿走。 “砰!” 门外的人狠狠对着门踹了一脚,已然失去耐心。 “舒少媛!你给老子出来!” 第三十九章 “砰砰砰!” “你躲得了一时,你躲得了一辈子吗!” 锁门的钥匙还在门上挂着,外头的人就算是撬锁也进不来,游屿深吸口气缓缓靠在鞋柜旁,右手紧紧扣着柜角,指尖泛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报警,一旦报警势必要惊动家人。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找舒少媛的,如果进了警察局,那么一定需要监护人在场,舒少媛刚怀孕出院回家,根本不能受刺激。 游屿哆嗦着拿出手机,设备锁也没解开,门外又是一阵辱骂,紧接着传来硬物与门框撞击的声音。 找傅家父母吗?不行,舒少媛还是会来。 “薄医生。”游屿点开与薄覃桉的聊天框,“您睡了吗?” 他知道这么晚,薄覃桉多半是睡了,就算不休息在医院值班,除非打电话,薄覃桉一般是不会去看社交APP。 游屿不想打扰他,可只有自己在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的要命,如果能有人和自己说说话。 很快薄覃桉回复,怎么了。 “砰!” 游屿拿着手机的手没端住,手机啪嗒摔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继续靠在鞋柜边说:“没什么。” 三个字发出去,薄覃桉那边立即来了电话,游屿接通,薄覃桉叫了他几声,他没回答。 “给我滚出来!舒少媛!老子就在这等着你这个贱人出来!” “游屿!”薄覃桉皱眉。 “游屿!” “嗯。”游屿捂着手机轻声,额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我害怕。” “在家吗?” 游屿反复深呼吸,格外疲惫道:“有人跟着我,我关好门后他就在门外大喊大叫,可能跟我mama有关系,我不认识他,他一直在门外骂人。” 他越说得多越无语伦次,直到男人新一轮辱骂而至,游屿才又道:“我不敢叫其他人,我mama才刚怀孕,我怕她……薄医生,我……” “别开门。”薄覃桉严肃道,“等我过来。” “嗯。” 通话一直没断,薄覃桉一直在同游屿讲话,游屿怕门外的人听到说话声,只是发出“嗯嗯”的声音。薄覃桉聊的话题不多,简单询问游屿最近学习如何,画画是否重新步入正轨,这些都是能让游屿短暂忘记紧张的话题。 至少,在现在这个年纪,成绩与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门外敲门的间隔越来越长,大约是男人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