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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享受这样的状态。我和你在一起了,也用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小手段。好像没有什么是正当得到的。”甘霖说,“现在你喜欢我的好,以后会不会又看全我的坏呢?” 甘霖突然意识到,哪怕邵时渊现在说永远爱他,也是毫无意义的。 邵时渊最后也没有说,而是问:“你觉得这样的自己怎么样?” 甘霖没想过这个问题,骤一思索,只有方才残留的不快,他说:“我觉得不好。” 邵时渊点点头,把灯熄灭了,又抱了抱甘霖,说:“可是我觉得很好。” 甘霖知道他不是哄自己,邵时渊是爱这样的自己的。 他不明白,本质而言是他自己还不能协调接受一个矛盾的自己,甘霖觉得自己得来的一切都“不太合理”,连带着他本人,似乎也是“不合理”的。 身下的rou唇微微发肿,有一点疼,甘霖想,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合理的呢?想这些,根本就是自寻苦恼吧? 邵时渊似乎在想事,慢慢拍着自己的背哄自己睡觉,他又觉得,就这样吧,有邵时渊爱他,不合理也没有关系。 就这样吧,他想不到这次谈话更深的内涵,好像邵时渊爱他,就能迷迷糊糊地,把这种莫名的苦恼暂时搪塞过去,他便也在恋人的轻哄里慢慢睡了过去。 眼皮沉而重,压了一层混沌,通彻的黎明似乎在好远的地方。 完结章 太阳遥望这一切。 甘霖在凌晨两点的时候被邵时渊叫醒了。 “几点了……” 邵时渊报了时间,甘霖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然后说:“你发什么神经?” 邵时渊已经换好衣服了,闻言笑了一下,答道:“带你去私奔,快起来,晚了赶不上了。” “哦。”甘霖还在神游,傻愣愣进了淋浴间,脑海里循环播放私奔私奔私奔…… 邵时渊在外间说他是猪,也睡了六个小时了,不至于这么不清醒。 甘霖洗完脸来了点精神,回道:“你要跟猪私奔?真别致。” 邵时渊笑了:“快点。” 等上了车甘霖又像个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了,很激动,直觉邵时渊要给自己什么惊喜,嚷嚷的口号是“我们私奔啦”,看样子恨不得在车上贴喜车的红贴纸。 “我们去哪里?”甘霖询问私奔目的地。 “邻市。”邵时渊看了他一眼,踩油门前按了按小孩翘起来的头发,“要是还困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甘霖“嗯嗯”两声,起初还精神得很,车上了高速,四点左右的时候又还是睡了过去。 果然把睡前的不快忘了干净,邵时渊到底年长,对此很重视。 他等甘霖睡着后想了很久,毕竟跟了不短时间的心理咨询,让他对甘霖的心理状态多少了解得更深一点,他觉得这或许不是爱不爱、做不做得到永远爱的问题,而是甘霖内心对自我的接受与否。 “不合理”的念头并不致命,对甘霖而言甚至带不来自卑,而是一种如影随形的不确定感,他对爱的渴望并不在于邵时渊是不是爱得太少,而是他在自我自洽前,本身就很难相信会有人永远爱他。 邵时渊觉得他是最适合帮甘霖逐渐接受自己的那个人,因为他恰恰被甘霖身上的矛盾所吸引,那种无穷尽的生命力,那种幸福亦恼恨的跌撞美感。 他要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看到的甘霖分享给甘霖自己。 到海边的时候近六点,邵时渊下车吹了下海风,一路开过来的确有些累了。 海面和天空都是蔚蓝的,看不分明,大概车里的小迷糊在不安定的梦里,见到的也会是这样的景色。 过了十来分钟,邵时渊把副驾的门打开,亲亲甘霖的脸蛋,把人给闹醒了。 甘霖的睡眠总时长并不短,但总是被叫醒,多少有点脾气。 “好了,醒了。”他撇开脸不想要邵时渊碰自己,又很难受,“脖子疼。” 邵时渊把他搂了出来,给小睡虫围了一圈围巾,隔着按了按脖子,揶揄道:“金贵。” 甘霖被海风吹得清醒不少,哼了一声,说:“水国公主当然跟你不一样……你这是带我回水国了吗?” 邵时渊没忍住笑了起来,配合他答道:“当然不是,带水宝宝私奔,总不能回你老家。” 甘霖就开始嘿嘿笑。 叫回这个称呼甘霖又会变乖,真好哄,邵时渊想。 天还没亮,黑乎乎的,甘霖也不在意,光是邵时渊开好几小时车带自己来海边,也够他觉得浪漫了,开开心心脱了鞋袜就去踩海潮玩。 邵时渊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块巧克力和袋装牛奶,在车旁看甘霖来来回回赶潮躲潮的身影,天边泛起鱼肚白,把他的赤脚丫照得发亮,还要回头朝他笑出两个晃眼的泪窝。 像昨晚沉进海底的月亮偷摸上岸玩,湿漉漉,发着清浅的光,邵时渊不可遏止地觉得心动。 甘霖大概是玩累了,又朝他跑了过来,双脚踮起来亲他。 邵时渊还和以前一样,不能像甘霖那样直白,按耐着悸动,问他:“不玩了?” “等下玩。”甘霖蹭了蹭他的脸,“就是想亲你了,你站到这里好像在说‘快来亲我’的样子。” 邵时渊不承认:“明明是你自己想亲我。” “都想,好吧?”甘霖有时候也觉得这样的邵时渊挺幼稚的,不过也好喜欢哦。 “吃点。”邵时渊把巧克力拆开,“牛奶还热,也喝了。” 甘霖很听话,的确有些饿了,又要邵时渊自己吃:“你开了那么久的车,也要多补充。” 两个人便一起吃完了巧克力和那袋热牛奶,肚子里都暖烘烘的。 海滩上渐渐来了些人,甘霖不好意思跟邵时渊太亲近了,邵时渊察觉了他的不自在,说:“应该都是来看日出的。” 甘霖点点头,随即反应道:“啊,原来是为了带我来看日出?” 邵时渊点点头,甘霖又很高兴地笑开了:“太浪漫了吧,时渊哥哥。”